毛石家族的人一下子就慌了神儿,自己的族长被人家用宝剑架在脖子上,看那阵势,绝对是有着一言不合立马就咔嚓的样子,所以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当然也特有心眼儿来的活络的,马上就撒开脚丫子向后面飞奔过去,准备用风飘云的母亲来交换自己的族长。
阿卡拉姆家族的几个强者一看,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漏子,而且看目前这个家伙的气势,还是真有再拼之力的,所以趁着双方还没有交换人质的时候,阿卡拉姆家族的几个强者就互相商量好了对策。
一声轻咳,阿卡拉姆家族带队的阿卡拉姆杜言说道:“小子,本来你和毛石家族是否换人质的事,不该我这个外人来管,也不该我这个外人来说,但是,你不但打伤了我阿卡拉姆家族的勇士,还杀死了我阿卡拉姆家族的英雄,这就不是你和毛石家族的事情,而是其中还有我阿卡拉姆家族。所以,我不同意换人。”
风飘云用眼睛看了一下阿卡拉姆杜言,马上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强者,一个仅弱于剑尊级数的强者。
虽然心中有些震惊,但是平静的面庞依旧古井无波,“我没要求你们同意。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无论你们的家族势力有多么庞大,如果我的母亲因为你们而少了一根头发的话,只要我不死,我就会让你们的家族尝到愤怒的火焰是什么样的滋味。”
听到风飘云赤果果的话,阿卡拉姆杜言心中十分不爽,便想出头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可是看到阿卡拉姆杜言那嚣张的样子,还没等风飘云有所回应,彼得肖恩那平静却绝对不容人小觑的声音则说道:“阿卡拉姆家族的人,如果你们想要动手的话,我不介意和你们玩玩,要知道凤凰大陆之上,绝对不是你们阿卡拉姆家族一家独大,甚至不客气地说,你们连个三流势力都算不上,最好别在我面前丢丑。”
呼——
险些暴跳如雷的阿卡拉姆杜言听到彼得肖恩的话,不由得强行压抑一下自己心中的怒气,毕竟,这个小子说的是有道理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道理自己还是懂的,可是在毛石家族或者说在凤凰小镇之上自己要是丢了面子,那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彼得肖恩看到阿卡拉姆杜言还在有些跃跃欲试,便哼道:“现在是风兄弟和毛石家族这帮杂碎了结恩怨的时候,你们最好不要插手,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代替你们的族长或者长辈教训一下你们。”
嘶——
好大的口气,心中愤愤不平的阿卡拉姆杜言便要冲上前去和彼得肖恩分一个高地,较一个上下,可是就在自己想要迈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人压住了,一回头,是自己的兄弟阿卡拉姆休格。
阿卡拉姆休格缓缓地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这个兄长的躁动行为,然后说:“大哥,这个人太强。不要冲动!”
虽然心中充满了不忿,可是阿卡拉姆杜言对自己的这个眼力十分独到,有着自己专长的兄弟,还是很信服的,所以强行地忍住了自己的怒气。
此时,毛石家族的人已经将风飘云的母亲带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儿子,风飘云的母亲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风飘云看到自己的母亲安然无恙,所以也尽力把持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于激动,冷哼了一声说:“把人带过来!怎么,在你们家族之中,你还用怕我会飞了不成?”
此时,毛石龟的亲弟弟,毛石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族人将风飘云的母亲送过去。
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自己的面前,风飘云扭头对彼得肖恩说:“兄弟,麻烦你扶着我妈走,这里我来顶着。”
彼得肖恩点了点头,马上就闪到老太太的身边搀扶着老太太向大门外走去。
而风飘云的重剑则是更加坚定地握在手中,而剑尖则是毫厘不差地抵住毛石龟的咽喉,只要对方有一个异动,一定会第一时间刺死这个毛石家族的话事人。
看到风飘云一脸的杀气腾腾,毛石丹干笑道:“小子,我已经放了你的母亲,你也该放了我大哥了吧,而且你不感觉到你用这种方式来跟我谈判……岂不是……很不光彩吗?”
“和你们这些人谈生死进退,”风飘云的手稳如磐,眼睛也不眨的盯往对面的人语音也坚决无比:“少不免,得要用点非常手段……”
但是马上就有一个嘶哑躁烈的语音响起:“这是卑鄙手段!”
“不。”风飘云竟似心情大好地立刻更正:“这只是霹雳手段。非常人干非常事对付非常之敌自然要用非常手段。”
说着话,风飘云仍是紧紧地握住重剑,而庞大的剑元则通过重剑几欲刺破毛石龟的咽喉。
这样的对峙中,需要的是整个人都不动如山,切还要是一座活火山。
——一座随时一爆即炸、一发不可收拾的山,只有这样,才能威慑住对方。
躺在地上的毛石归望向风飘云的人,看着他的手上的重剑弓,盯住风飘云的眼眸,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有点发凉,头发也开始发麻。
而且自己还觉得呼吸很促,胸口很翳闷,极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酒的关系吧?最可怕的,也最直接的因由,是因为要他面对着这一把随时都可能结束自己小命的重剑。
这是连阿卡拉姆家族那些强者都为之折腰的利器,更是他们永远都不想、不敢、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物。
虽然知道自己的心情特别紧张,甚至身体都出现了不自然的反应,可是毛石龟知道自己这时候一定要笑。
笑,才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虚实,所以他在脸上仍挤出了笑容。可是,这一笑,却笑出了心虚。
毛石龟也自觉地认识到自己刚才的这一笑一定是笑得很勉强的了,所以他立即说话:——说话,有时候是最好的掩饰:
沉默和说话,通常都是掩饰的两极。
“你这样集中精神,不累吗?”
可是风飘云的回答只一个字,却比千语万言更令他惊心:“累。”
这句明显是实话的一个字,让毛石龟有些胆颤起来,因为慌张,所以他又主动劝说:“既然累,何不放下?而且,你的母亲都已经被你朋友带走了,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要留在这里,对不对?我们之间是有恩怨,可是也不一定要在今天解决啊?!”
听到毛石龟的话,风飘云依旧不宠不惊平静的道:“我累,但我放不下。”
毛石龟试探道:“你只要放下,我保证这儿无人伤你,任你自出自入,咱们的恩怨以后再说。”
风飘云却执拗平实的道:“不。”
毛石龟强抑怒愤地说:“那你想怎样,到底要干什么?”
风飘云则是淡淡地说道:“很简单,空气是很新鲜,但是我要有命呼吸到下一刻的新鲜空气;阳光是很灿烂,可是我也要有命去看到才行。我的要求不多,就是我也能活着走出去,只是,绝对不是放下手中的剑,而是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顿了一下,仿佛是在运用剑元调息了一下,然后风飘云才继续说:“你这次的目的志不在绑架我母亲,而是要把我引出来,可以说,我一日不回凤凰小镇,就一日是龙入大海,虎啸山林,你们奈何我不得,所以,你们才用我母亲做诱饵逼我出现,这我当然明白,所以,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中了你的圈套,着了你的道儿呢。所以,就一定要你这个伟大的族长,勉为其难地挪动挪动自己的猪身子,陪我走上一遭,只要我到了安全的所在,一定会放了你。”
弄清楚风飘云的意图之后,毛石龟冷笑地说:“你是在威胁我?枉你是剑道中人,却是使用这般卑劣手段!简直为剑道抹黑,也令凤凰剑道学院蒙羞。”
风飘云淡淡地一笑:“剑道之人,呵呵,别开玩笑了,谁说剑道之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方式?而这种以恶制恶,以暴易暴,待善以善,将计就计的方式就是我的最佳选择,至于蒙羞凤凰剑道学院,那更没什么好在乎的,我早就被他们给开除了。”
听到风飘云这种毫不在乎无所顾忌的话语,毛石龟沉默了一下才慨然长叹道,“万山不许一溪奔,拦得溪声日夜喧;到得前头山脚尽,堂前溪水出前村——风飘云,从把你母亲带过来的那一刻,我们就防着你、盯着你,禁制着你,到底仍拦你不住。你真是个人才!”
风飘云听了毛石龟说的这句话,也很有感触,脱口道:“能在此时此境,还有此感慨启悟的,果然不愧是强者之后。只不过从打你们毛石家出来那个茅屎坑的时候,你们和我就永远都是处在对立面得关系,不可能成为知己,现在,要求的只是你必须和我走一遭,把我送到安全地带,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然风飘云一双深邃明目看了一眼毛石龟之后,又紧盯阿卡拉姆家族与毛石家族的人,说:“我也是人。我一样会累,我累了之后,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了……”
可以清晰地看清风飘云情绪反应的毛石龟,只觉一颗心往下沉。
毛石丹忽然大声咆哮道,“风飘云,有种的你就跟我决一死战!”
风飘云笑了一笑,他的反应只是笑,牙齿又圆又白,像一粒粒打磨得匀圆的小石头。
“风飘云,放下开毛石族长。”阿卡拉姆杜言语音十分恳切,“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你不会对一个手无反抗之力的人下杀手的,是不是?”
风飘云忽然又笑了:“我们现在是面对面的,而且你们人多我只有一个人,更何况我还身陷在你们高人满布强者遍伏的包围里,谁才是手无反抗之力的弱者不是更明显吗?”
被风飘云这么一讥讽,阿卡拉姆杜言顿时无语,而毛石龟则觉得自己的汗已湿重衫: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好一段时间了,要是再不答应这个家伙的话,指不定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沉吟了一下,感觉到风飘云的重剑似乎更加冰冷了,于是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吼说:“好!我答应你。你让我起来,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