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泽,浮出水面的赫然就是鲨鱼。绿油油的眼睛,灰蓝的皮肤,凶煞得有点反常。三只鲨鱼四处张望,最后目光缓缓定在众人的木船上。也许是木船的侧板较高,鲨鱼们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众人屏住呼吸躺在船里,忽然阿晶睁开眼,小声道:“有人,他们感觉不到我控制了海藻。”方才阿晶闭上眼就是在试图控制海藻,此处海水已经相当深厚了,海藻要上来还要好一段时间。“他们、他们知道了!”阿晶那带着小许惊讶的声音一响,哈皮果断抬起头,使要有动作的鲨鱼们楞神了一下,下一刻灼烫的火焰直射而去,奇巧的是,鲨鱼们滑溜的很,就似训练有素的游泳者,强健有力的尾巴一摇,就闪开了原地。火焰浇在海面上,登时哧哧哧的响起,短暂的没了好一大块,之后立即被周围的海水扑涌填埋。
这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为的就是把鲨鱼都惊开,下面的人也就可以看清楚了。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出来的打算,依旧潜在那里,哈皮一挑眉须,道:“叫你装死。”一道更粗的火焰直射而去,撞上了海水,海水下面的影子顿时不安起来,但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忽然木船一晃动,船艄荡了起来,火焰偏离了轨道,海水下的影子乘机游走,洛斯不得不惊叹,他们游得真是快啊!连真正的鱼也就这样的游泳速度了。
船艄旁边,三只鲨鱼不断的在撞击,所幸船做得够结实,并没有什么大碍。洛斯拿起七彩剑,直接就是一棒砸去,轰哧的一声,砸中一只鲨鱼眼睛中间,血水如浪花一般溅起,整个脸扁了下去,随后鲨鱼缓缓翻过身子,将银白的肚皮裸露在海面。
“呜呜……”海水里,泡沫汩汩的浮上来,哈皮转眼一看,那三个家伙居然如此识时务,早就游出老远了,将近看不见了。待洛斯将鲨鱼都解决,人早已经无影无踪了。洛斯郁闷道:“那人呢?”“跑了。”阿晶看着洛斯说道。
洛斯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把人绑着呢。”闻言,阿晶挠挠头,道:“忘了。”洛斯对阿晶实在无语,然后转头道:“哈皮,你又怎么不杀人啊?”哈皮都已经趴着准备睡觉了,听洛斯话,抖了抖脸皮,回道:“那几个不是普通人,游得很快。”听哈皮给出的评价,洛斯深感怀疑,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是不是啊?能比你转头快?”哈皮翻了个白眼,道:“我的火喷不了那么远。”听此才恍然大悟,怪罪道:“阿晶,就是你了,那么不配合。”阿晶听了苦着脸,道:“好嘛,人家是忘了……”兀的转脸,眼睛一转,笑道:“下一次吧……”
“……”
洛斯真的是无语了,这么极品的猴子都有,敌人都被放走了,这不是放虎归山么,于是不满道:“这下可好了,等着人带救兵来,进行狂风暴雨的攻击。”阿晶刚刚躺下,听言,反驳道:“那么夸张,几条小鱼鱼……还狂风暴雨……”“……你”洛斯一瞪眼,懒得理会了,昨晚守夜时,由于第一晚的原因,精神用过了头,现在还真是有点晕晕感觉,于是躺下来,翻了个舒适的姿势,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青儿一直在旁边看,见洛斯睡觉了,自己一个人也无聊,忽然见水里有一点星光,好奇的用手捞起来,那是一片鱼鳞,颜色是金色,也怪不得在水里反光了。挺好奇的在手心抛了抛,心里微喜,道:“阿洛……这鱼鳞好美哦。”可惜洛斯熟睡着了,哈皮睁开一只眼,疑惑道:“什么鱼鳞?”青儿将手心摊开,哈皮眼睛睁大,嗅了嗅,道:“这哪里是什么鱼鳞,这不过是一种鱼类妖兽的皮囊。”
“是吗?怎么不是软的呢……”青儿掂了掂,感觉颇有重量,质地很僵硬,忽然的想起这是妖兽的皮囊,那就又不一样了,但还是道:“怎么这里会有……妖兽的……皮……”青儿越说越小声,脸都红了,因为她这才想起,这里是海上,这样的皮囊又怎么会少呢。谁知哈皮反应激烈,猛地站起来,道:“对了……怎么这里会有……问的很好。”他的反应把阿晶给吓到了,吸引了阿晶的目光,哈皮稍微沉吟一下,继续道,“海里并不像你们所想那样,四处都有鱼类妖兽,记住,鱼类。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鱼类妖兽较少。很奇怪吧。”哈皮微微一笑,又道,“鱼类妖兽不一定就是水系,所以很多鱼类妖兽,都生活在海岸边。”“像彻彻底底生活在海里的鱼类妖兽,它们通常栖居于深海,轻易不出海面的。”“或许有时候闲暇得没事干,会出来游逛一会,但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它是吃饱了撑着出来,嫌命长了。”
阿晶对于海里的好奇心还是很大的,见哈皮没有了话,顿时急道:“快说,怎么就嫌命长了呢?”青儿也是一脸的好奇,哈皮正道:“在大海里,鱼类妖兽就是垫底的。”其实这一句话还是阿牟告诉他的,当时阿牟就是满脸不屑一顾,骄傲道:“在大海里,鱼类妖兽就是给我们擦脚的。”当然,这样说就有点那个了,于是哈皮换了种说法,但意思还是一样的,并且能够更好的形容。不等阿晶催促,继续道:“鱼类妖兽较少,只因为它们实力很差,深海鱼类妖兽,就更不多见。而那一些都是有一些看家本领的,否则还真难以在海底生存。”“实力差,就会受到排挤。”
阿晶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实力差就……那怎么掺上整个鱼类了呀?不是还有很多实力差的么?难道都受排挤?那它们不会联合起来啊,这样也是一个极强的势力了。”哈皮瞥了阿晶一眼,道:“要是只排挤鱼类呢?”青儿愣了一下,道:“为什么只排挤鱼类?”本以为哈皮又能解释出来,却是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顿了下,“大海里水系妖兽普遍排挤鱼类,这是一个格局,或许不久后就会被推翻,也或许永远也就这样了。据阿牟说,海里排挤鱼类妖兽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这你得问阿牟才对。”见一人一猴欲要搭口,赶紧道,“就这样了,所以深海鱼类妖兽是很少出来游逛的。我相信它们不会那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阿晶脱口质问道:“那它们脱皮呢?或者……难道他们的皮囊就不会有损伤什么之类的……啊啊啊……”哈皮又翻白眼,道:“都说了在深海了,妖兽的皮那么硬,你用牙咬都不一定落一小片下来。……大姐傻就好了,没想到猴子,你也跟着傻……”
“哈皮……”青儿嗔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呀……多伤人家自尊心呢……”哈皮晃了晃脑袋,道:“我睡了。大姐聪明伶俐,还是女孩子,这很正常啦,哪像那只笨猴……”“哈皮……”阿晶学着嗔道,哈皮嘴巴一吹,吐出热风将阿晶眼睛吹得睁不开,而后没好气道:“别在这恶心了。该干嘛干嘛去。”
中午吃的东西自然带有海味,山珍就不可能了。昏黄的夕阳,将天空照出一道道黄色光晕,万里无云。
很快就到了晚上了,时间过得着实是无聊,因为船上动静不能太大,不然船就得出问题了,到那时想的就不是走了,而是怎么回去。这也是洛斯努力修炼到黄阶的原因,黄阶与橙阶的实力完全不一样,正确的说,是每一阶级,实力都会是质的蜕变,这也是萨斯为何最高能够打败青阶九段剑客,而不是达到与蓝阶相等的原因。在剑客指南中,有一首歌谣是这样的:
赤阶没地位,橙阶有风暴;
黄阶有铠甲,绿阶有剑法;
青阶上战场,蓝阶跑得快,紫阶当老大……
里面所诠释的就是剑客每一阶层所能够领悟到的基本招式,如蓝阶,对应的就是递增。而紫阶的实力,想必不用多说,大家都会知道的。
每一阶层都能够领会到不一样的招式,这就使阶与阶之间距离拉开,跨级战斗并不少见,少见的是跨阶战斗。而跨阶战斗这么伟大的事,也只有低阶剑客中能够实现了……
月色迷蒙,被一层烟纱笼罩在内,致此多了三分神秘感。茫茫大海之中,一点光芒微弱的闪烁着,似乎随时都会湮灭在风中一般。近距离看去,那是一帆孤船,中间有一堆柴火,奇怪的是船身竟没有着火。
洛斯看了看骨板,还是觉得惊异,他没想到,水系妖兽的骨质竟然对火极有抗性,以哈皮解说,这骨头含有水性极高,不易点着。这么一细细想,倒是蛮有道理的。
现在夜渐渐深了起来,风也开始增大了,当然,只是增加一些度量,实际对平常人来说,这增与没增是一样的。
火焰开始摇曳起来,扑闪扑闪的,似乎随时要灭一般。晚饭早就吃过了,几个人无聊之极,看风景的看风景,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玩耍的玩耍。船体着实够宽,也够结实,否则早就该淹沉海底了。
一更时分,雾茫茫如亲切可人的仙女拥抱着船,此时帆早就拉下来了,是为了避免木船脱离了驶向东面的轨迹。今晚哈皮守夜,四周黑不溜秋,此时还是有一些海风的,还有一些小鱼。
“嗷~~~呜~~~”哈皮打了个哈欠,脸现疲惫,小眼睛却是神采奕奕,毫无倦意。此时风最大了,鱼的跳动也频繁得很,噗咚噗咚的响个不停。
“呢呀……吱吱吱……”阿晶还在说梦话,不时发出“嘻嘻嘻”又像是“嘿嘿嘿”的笑声,哈皮见大姐翻了一下,似乎有被吵醒的样子,沉默了会儿,拔出一根毛,在阿晶笑着时,掉进他的嘴里,顿时“啊唔……讷讷……”的,没有了声音。
“……要起雾了。”哈皮喃喃道。果然,不过多久,白茫茫的雾气就从四周空中开始浮现而出,如云朵流转时拖拽在后面的长尾一般。
空中开始浓缩,喷散,更多的雾气弥漫海面,鱼儿不再跳动,海水也没有了声响,哈皮知道,三更到了,因为洛斯告诉过他。
茫茫大海里,就一叶孤舟静静躺在那,徐风走过,雾气彻底将木船吞噬了去。哈皮又打了个哈欠,砸砸嘴巴,就趴了下来。
“嗯?”就在刚才,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一盏孤灯在前方不远处漂流,那是一盏灯笼形的黄灯。再抬起头来时,已经不见了,不由感觉怪怪的,按理说不可能会看错的。“哎……大概累了吧……累了……”笑了笑,摇摇头,正欲趴下,猛然的抬起头,惊声低道:“看见了,不是假的。”那盏孤灯一闪即逝,消失得快,要不是自己眼尖,加上精神良佳,根本就难以看到。
“此时雾气那么大,到底是什么在作怪?”心里这么想,两眼里却是提高了警惕,深更半夜的,他相信绝对没有好事发生,那么除开了好事,也就只有坏事了……
目不转睛的盯着,却是久等不到,心里不由又次疑惑了起来,就在疑惑时,那盏孤灯出现了!
“呼——”
哈皮嘴巴一开,滚烫的狂风扭曲席卷去,周边雾气顿时消逝一空,而那孤灯也就看清楚了。那不是一盏孤灯,而是一艘大船!而且在极远处,哈皮隐隐约约还听到了一些人在说话,交谈。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几人的木船,等再想看仔细一点时,雾气就又涌上来了,将中间那少许空隙直接封闭。
哈皮细细算了算,自己几人出海也就一天两夜的时间,按理说不可能已经走出了那么远,那么也就是说,对方是找上门来的了,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哈皮睁大眼睛,白天里碰见的那三人,到今记忆还是深刻,他隐隐感到,对方似乎能够操纵那些鲨鱼,如此奇异的能力,真叫人吃惊。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说好事,那是因为,离这片海域不远地方,绝对有一座有人类的小岛;说坏事,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底细。所谓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现在最好的讯息,就是对方能够控制鱼!
如今也不好多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于是哈皮两耳竖起,趴着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