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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血海深仇

“别,别呀!这是干啥,都快起来!”明明慌忙上前搀扶起老酋长:“啥是鼓王?是打鼓的还是卖鼓的?”

“明明大人……”卡托老酋长居然老泪纵横:“多少年了,我们比蒙一直在等待新鼓王出现,想不到能让我亲眼见到您!真是荣幸啊!”

来到这里后,为了怕吓着胆小的村民,明明请骷髅头波恩先生保持沉默,所以波恩始终没吭声。

这时骷髅头忽然上下颌开阖,嘎巴嘎巴作响:“这方面我知道一些!他们比蒙确实在寻找什么鼓王,所以才有五十年一次的鼓赛,目的就是从参赛选手中找到传说中的鼓王,一个能帮助他们重新呼唤战神的神奇鼓手。五百年前我经过这里,恰好听说要开鼓赛,我原本是要去参观的。唉,却想不到客死他乡,真是惨到家了。都怪那个臭蚂蟥!他******不但不救我,还……”

这位骷髅头先生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地唠叨,仿佛在地下憋了五百年的话恨不得都说完似的。

明明打断他的唠叨:“但是,怎么我就成鼓王了呢?老酋长您误会了吧?”

“不,绝对错不了!”老酋长的大手重重拍在明明肩膀上:“您一定是我们的鼓王!因为,您不但拥有对节奏的天赋感觉,您的鼓声,还能激发我们比蒙的野性!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所以你一定会是比蒙鼓王。只要您去参加,一定会被酋长大会通过的。上次比蒙鼓会之前,我们只限于在比蒙内部寻找鼓王,但是这次规则放宽了,任何外族人也可以参加,只要他肯帮助我们比蒙就行。”

“激发野性?”明明心说我要是有这本事可不得了,一敲鼓你们兽人就发疯,那大家还过不过了?

老酋长心情实在激动,声音颤抖:“明明大人,您对鼓声过耳不忘,这是鼓王的基本素质。虽然您的演奏还不够纯熟,但我相信只要通过练习就可以更好。而且,您鼓声里面还有一种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除了我们比蒙,其他种族都无法感觉到的信息!”

明明更是不解,朋友们也莫名其妙。

老酋长跑回自己房中,很快抱着一本老旧的册子跑出来:“明明大人,这是我们部落流传许多年的鼓谱,比蒙所有鼓曲这里都有。您看,这页就是战神鼓曲、这页是野性呼唤曲、这页是一往无前曲、这是反击曲、这是清心曲、这是铁血曲……”

老酋长一页页翻着介绍着,把明明弄了个稀里糊涂:“野性呼唤曲?我试试呀?”

“不不不!”老酋长急忙摆手:“对不起明明大人,野性呼唤曲,就是能让比蒙族狂化的鼓曲。我相信只要您敲了一节,这里我们所有的兽人族都会狂化……”

“啊?”这一次大家都震惊了!

“嘿嘿,看来明明大人真的是天生的比蒙鼓王了。”骷髅头嘎巴嘎巴笑着:“我决定了,以后跟着您混!”

“那不行,你还得给我当拳套和流星锤呢!”小不点表示反对。

“哦不不!那太痛苦了!”可惜骷髅头波恩没脖子,如果他能摇头,现在一定会像拨浪鼓般:“虽然我并不会因此认为您侮辱了我,但我还是会很晕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晕点不要紧,反正你也不会吐,多练练就行,会习惯的!”小不点将骷髅头在树枝上使劲一转,于是波恩先生就变成了旋转骷髅头,哇哇怪叫。

“你们两个别闹了!”明明不得不制止他们,又对老酋长问道:“我……假如真是什么比蒙鼓王,会有啥好处呢?”

“呃……”老酋长没想到明明大人会问出这个问题。

明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我就是问问,如果差不多,我一定会去参加你们鼓赛的。得有点动力不是?这年月谁不图个实惠呀?嘿嘿……有月工资吧?一般是多少钱?上一届鼓王赚多少?”

老酋长无奈,只好详细解释:“明明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说起我们的上一届鼓王,还是五千年前退魔大战期间的事了……”

————————————————————

伊森城内,城防指挥所。

帕特里克伯爵没想到凯特尼斯会这么快动手,昨夜还探知有股军队在二百多里外,可今天中午就遭到突然袭击!派出的几批斥候看样子是被敌人消灭了,否则不会兵临城下才发觉。

虽然伊森城城防方面早有准备,但对方火炮威力实在强悍,城墙已出现多处破损,守城士兵也伤亡了数百人。而己方火炮却根本无法给予有效还击,因为射程和人家的炮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帕特里克在指挥所中来回踱步,不断送来的战报让他十分焦虑,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对方显然目的是夺城,因为猛烈的炮击没多久便停止,更没有对城内民居大肆轰炸,看样子是个下马威。伊森城粮草充足,足够支撑相当长一段时间,但由于多年无战事,军械早已老化,军队训练不足,尤其民心不稳,甚至有百姓在私下议论是否该投靠凯特尼斯,大概有凯特尼斯的奸细曾来做过反动宣传……

而强大的敌人,已在城南方向浩浩荡荡竖起无数营盘,咄咄逼人,势在必得!

伊森城是边境城市,它建在伽兰山东麓,东邻红森林,北临千涛江,与森林矮人国隔江相望。城南方向一旦被封锁,便成了华翰帝国最北边的一座孤城。这里原本就是作为资源城市而建,根本不是军事重地,无险可守,无路可退。在长期被困,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帕特里克伯爵实在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报告!”一名军官不等老伯爵允许,就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指挥所,面色慌乱之极:“城、城主大人!不好了!”

帕特里克皱起眉头:“慌什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作为帝国军人要临变不惊,难道你忘了吗?”

那军官扶正已跑歪的头盔,挺胸立正,喘了两口气才报告道:“报告大人,敌人的部队……他们不是凯特尼斯的军队啊!而是……而是……”

“不是凯特尼斯?”帕特里克猛然抬起头:“是什么人?”

“是……是尼泊恩帝国的军队!”军官终于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说出来。

“什么!”帕特里克瞳孔骤然收缩:“这怎么可能?”

尼泊恩帝国远在东海外数千里处,军队是如何穿越海岸线踏上本国的?目前北部地区沿海一带都属于凯特尼斯政权统辖,难道凯特尼斯他不战而退了?或者被彻底击溃了?三百年前,尼泊恩帝国曾侵略过华翰帝国,难道三百年后,他们又趁华翰国内战而卷土重来?他们不但反侦查厉害,武器装备也优秀许多,自己能守住这座城池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老伯爵心乱如麻,脑中作响,那军官小心地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帕特里克突然暴怒,大声吼道:“通告所有官兵,全体进入最高级战争状态!通告所有百姓,再也不要有投靠凯特尼斯的心思。因为敌人不是凯特尼斯,而是尼泊恩人,这是侵略!懂吗?侵略!我国被突然侵略了!如果谁还想出城投敌,谁就是叛国者,我会以叛国罪论处!严惩不贷!”

“是!”军官立即退出执行命令。

帕特里克仿佛突然间苍老了十年,他缓缓走出指挥所,看着正从城上搬下的一具具尸体,眉头紧锁,面色沉重。

“这不再是简单的内战了……这是国与国的战争!”帕特里克面向西部行省方向,喃喃着:“森姆大帝啊,不知老臣能不能帮您守住这一片国土,您……千万要保重啊!”

“轰!轰!轰!”城外突然又传来一串炮响!

“敌人又炮击了吗?”帕特里克立即向城上喊道:“上面的人注意隐蔽!”

“大人!”城上值守的士兵却报告说:“敌人没有炮击我们,他们这次轰炸的是粪工村!”

“什么?”帕特里克急忙跑上城头,只见南门外一里处的粪工村,已经火光冲天,浓烟四起,还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混蛋!混蛋!”帕特里克紧攥拳头,遥望着敌军却无可奈何……

————————————————————

尼泊恩军阵前,身材瘦小的指挥官正对一名黑袍男子恭敬地施礼:“大人请看,按您的命令,火炮团已向伊森城粪工村轰炸。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是一片平地。”

黑袍男子放下手中单筒镜,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辛苦你了,斯伊戈拉将军。”

“大人……”斯伊戈拉将军又说道:“属下有些困惑,不知帝国为何会对一个小小的粪工村如此看重呢?”

“将军,我知道您有此一问。”黑袍男子缓缓回头,目光阴冷,咬牙切齿地说:“因为,那里有明明最看重的家人和朋友!明明,就是那个破坏了帝国许多计划、又险些伤害格力斯殿下、还逼我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妹妹的那个混蛋!他是我们大尼泊恩帝国的公敌!上峰有令,对他以及他的家人,要毫不留情,坚决铲除!”

“是!特使大人!”斯伊戈拉将军立即立定,高声道:“帝国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尼泊恩万岁!神皇万岁!”

黑袍男子再次举起单筒镜,望向正遭受炮火肆虐的粪工村。报复的快感,让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此人,就是从前驻法格利士王国大使馆的尼泊恩国副使,黑龙会成员之一,伊茨瓦利!

上次在利巴城珍珠大剧院中,尼泊恩国女大使维勒丝暗杀西方两大国王,却由于明明的出现而功亏一篑。伊茨瓦利突然出手将维勒丝杀死,并将一切责任归咎于她,让其他在场的尼泊恩人逃避了责任,躲过死罪。这件事做得很漂亮,连明明都无可奈何。

但明明不知道的是,伊茨瓦利所杀掉的那个维勒丝夫人,不仅是他的同事,还是他的亲妹妹!所以明明在与黑龙会频频较量中,又多了一笔个人恩怨,多了一个死敌。

由这件事,可见伊茨瓦利心狠手辣之极,为黑龙会的利益不惜牺牲一切,实在是黑龙会的忠实爪牙。

伊茨瓦利此番恰好被黑龙会派来协助侵华军队,在他巨大的仇恨下,明明的老家粪工村,自然是厄运当头……

“轰!轰!轰!”

猛烈的炮火中,粪工村村民们惊慌失措,四处乱跑,已经有许多人被炸死了,一时间村子里到处都是无助的哭喊声和伤者凄厉的呼号声。

“他们为什么炮击这里?”女剑师斯普琳正扶住洛克爷爷拼命向村外撤。

本来想退入城中的村民们,见城门突然关闭,无奈下又跑回村子。想不到炮击结束后不久,这里却遭到猛烈轰炸,大家都被打懵了,像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有的人干脆已经吓傻,两眼无神地立在当地。

“快!大家快出村啊!”劳尔挥舞着独臂,一边向村口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唤村民们:“向西跑!都向西边山上跑!”

巨大的爆炸声中,劳尔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村民们只有很少一部分跟着他跑。

“爹!娘!”乱糟糟的人群中,棒子在焦急地寻找自己的父母。

“棒子,我们在这……”一片矮墙下,有条血淋淋的手臂在挥动,是棒子的父母受伤了!

棒子慌忙跑过去,却不等近前,突然又是一声巨响,眼前火光闪动,浓烟滚滚,他随即被一股强劲的气浪冲得向后飞起,重重摔倒在地。

等棒子爬起身,发觉耳鼓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恍恍惚惚,看到的一切就像是无声画面,是充斥着血与火,死亡和绝望的无声画面。满眼都是奔跑的村民、哭泣的孩子、燃烧的房屋、炸烂的肢体……

“爹!娘!”棒子连滚带爬向矮墙冲去,他几乎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但还是拼命嘶喊着。

终于爬近后,棒子却被眼前恐怖的场面惊呆了。

倒塌的矮墙下,被鲜血染红,被烟火熏黑的土地上,他只找到了父亲一颗尚完整的头颅,父亲还圆睁双眼,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经永远凝固,而母亲的身体,却再也找不到了……

“爹!爹啊!”棒子匍匐上前,抱起父亲的头,面孔瞬间变得苍白而扭曲,疯了一样仰天狂喊:“不!不——!”

老肥忽然出现在面前,他表情焦急,嘴巴在一张一合,但棒子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楞楞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棒子的听力终于恢复,老肥的声音渐渐传来:“……棒子……棒子,起来!快起来!”

“啪!”老肥一个耳光抽在棒子脸上,将他彻底打醒。

“老肥,这是我爸……”棒子喃喃着,托起手中父亲的人头,目光呆滞,眼泪汩汩而出。

老肥早已满脸泪痕,他大声喊道:“俺爷爷奶奶都炸死了,大块他爹娘也炸死了!劳尔师父让我们快离开,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轰!轰!轰!”

炮击仍在继续,老肥猫腰低头,拉住棒子胳膊就拖:“我们快走啊!再晚就完了!”

“对,对……报仇,报仇!”棒子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挣开老肥的手,抱着父亲的头颅,跌跌撞撞跑向自己家的手推车。

很快,他从已翻倒的手推车里拽出一根黑色的狼牙棒,扭头向村外走去。

“棒子!你要干啥?”老肥紧紧跟来:“我们该向西去……”

“报仇,我要报仇……”棒子满眼血丝,机械地迈动步伐。

到处都是爆炸的巨响声,无数房屋在爆裂、倒塌、燃烧……火光和砖瓦木屑纷飞中,又高又瘦的棒子,长发遮面,左手抱父亲的人头,右手拖着条漆黑的狼牙棒,宛如杀神出世般向数里外的敌人阵地走去。

“乡亲们,快!”劳尔这时已带部分村民退到村外,他的嗓子都喊破了:“大家快向伽兰山上跑啊!到山里就安全了!”

一回头,忽然看到远处已神智大乱的棒子正向敌军方向一步步走去,急忙向斯普琳招呼道:“我去把棒子拉回来,你快掩护大家进山!”

“师兄!”不等斯普琳阻拦,劳尔已经跑回村内。

老肥一直是个很有力气的人,但他此时就是拖不动棒子。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似乎变了个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全是绝望和仇恨,更多的,则是一种杀气。

“棒子,快走!”劳尔施展轻身功夫,很快奔到棒子面前。

“我爹没了,我娘没了,我要报仇……”棒子的声音并不激动,反倒很平静,但是他却一直在说这十二个字,只有这十二个字。

“是的,我们要报仇。”劳尔紧紧抓住棒子肩膀:“但是,现在不行!听师父的,跟我上山!”

“轰!”一发炮弹在极近的距离爆炸。

“小心!”劳尔一把推开棒子,自己却被气浪震倒。

“师父!师父!”老肥急忙上前扶起劳尔,只见他额头上流出鲜血,受了重伤。

“操!棒子!你咋还不冷静?”老肥气得大骂:“只有你要报仇吗?那么多乡亲都死了,师父为了你差点也被炸死!这么多年了,他又和咱们的亲爹有啥不一样?你想把他也害死吗?”

棒子停住脚步,不甘心地望了一眼敌军方向,终于回过头:“你说的对,我不能再失去师父!”

尼泊恩国军队阵前,正观望轰炸粪工村的伊茨瓦利忽然发现了向伽兰山方向逃跑的村民,恶狠狠地说道:“斯伊戈拉将军,请下令派出一队骑兵,将那队逃跑的村民全部杀掉!要用炮火封锁城门,防止城中救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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