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认为呢?”廉瑄三步化两步走到床榻前看向娃儿,后面紧跟着浑身哆嗦的萧沫儿和奶娘。顾瑾不动声色收回白嫩的手藏于宽大的云袖中。恢复了一贯的优雅自若,镇定平常。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子蜷缩抽蓄着,襁褓上的血迹刺眼脖子红色的勒痕已经青紫,原本粉粉嫩嫩的小脸变成了酱紫色,呼吸越来越弱,到底不比平常人,刚满月的娃儿哪经受得了如此,更何况顾瑾下了必杀之心,自然是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的力道。看着生命垂危,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娃儿,她的心又像千万只虫子在噬咬,剧烈的疼痛让双脚都开始飘忽轻浮。
廉瑄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娃儿,让人猜不出心思。过了好一会儿,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掌轻轻的放在娃儿的腹部,又慢又缓的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直至感觉到小心脏重新健康的跳动,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这才罢手。顾瑾和沫儿松了一口气,仿佛感觉自己又活了一次。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因为廉瑄逼人的视线又紧张起来,眼睛里覆盖着紫色的光,扬起的嘴角释放着危险讯号,凌厉的气势,像一只迅猛扑食的猎豹,下一秒就能把你活活撕裂。“王妃不解释一下吗?”“聪明如王爷,这会怎么糊涂了,妾身要杀他,这不明摆着吗?”如沁香兰花的淡笑,一点也没有死到临头的自觉。“孩子可是你要生的,不是喜欢的紧吗,这会怎晓得要杀了?”“不喜欢了,就想杀了呗!”无所谓的口吻,事不观己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起来。闪电般得速度移到顾瑾面前,带起渗人的劲风,只感觉一个黑影阴森森的笼罩着自己,一只手已经附上自己的脸,冰冷入骨,脊背发凉,使得不自觉要躲。头上的雕凤银簪不知何时抵到自己的太阳穴上,让沫儿全身的神经绷紧。头跪下不停的磕着地板“王爷饶命,求求您饶了王妃….”
“哈哈哈哈….”廉瑄仰头大笑,另一只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的贴向自己,恬静的幽香袭鼻而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腹部一紧,竟挑起了欲火。“本王的王妃真是有趣啊,可惜你找错了人,杀了有点可惜啊”说着,闪着光的银簪移远一分就要猛扎进去,清冷的生音不温不火的想起“王爷,死也要让臣妾死的明白吧,杀死孩子本来就是王爷的意愿,臣妾只是代劳罢了,不是吗?”“生杀大权可在本王手里,本王的人何时你来做主了”果然是为了他的威严和不容许别人沾染的至高权力。性感的薄唇贴在顾瑾的精致小巧耳朵上一张一合,“况且,你也不是顾宛如吧,什么东西,在本王眼里狗都不如!”骇然张大眼睛,有被她识破的窘迫和满腔的怒意。“怕是王爷舍不得杀吧!哼,堂堂王爷连个娃儿都杀不了,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啊!”“杀掉你,再杀他,不急于这一时。”又是这该死高傲和狂妄,深沉的绝望让人窒息。眼里的一抹决绝一闪而过,娇躯轻颤,她踮起脚尖,抬起白藕玉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让两具躯体贴合的更加紧密,暧昧不已。粉红的两腮,浅浅的梨涡,含情脉脉的琉璃水眸,欲拒还迎的朱唇,散发着无尽的娇媚与诱惑。仿佛鬓角的簪子不存在,轻启朱唇,吐气如兰“不是搞死傅逾吗?我有招,换他一年的寿命,如何?”“和我谈条件,你没资格”
冷冷的把顾瑾推在地上,弯下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松手,银簪华丽丽落地,狂妄的讥讽“低贱的女人,你跪下求我啊,求我我不仅给他一年的活路,也让你活一年。尊敬的王妃,你看怎么样?”闭住波光粼粼的水眸,却忍不住像蝴蝶振翅一样颤动,似乎在…..“杀了我和他吧”她下了最后的赌注。成败就在此一举。优雅高贵,同时也是渗入骨髓的冰冷无情,一个现代,一个古代,却奇异的相似。转身返回床榻,抱着自己的骨肉,就在刚才才救活了他呢,他突然有点期待,“不如,就交给你来养,一年时间,到那时我抱着他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王妃,你和这娃儿的命我再收回。你看怎么样?”把嚎哭的娃儿嫌弃的扔进她怀里,而她把他放在地上,忍住屈辱,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身下,强装笑脸“臣妾谢王爷赏命。”满意的看着她下跪,磕头。谢恩,心情突然转好,“本王心情不错,奶娘就不杀了吧,踢了踢跪着的沫儿,“这丫鬟护着王妃呢,连本王都嫉妒了呢,本来要打五十大板的,银”他换着门外匆匆赶来的穆银,“就二十大板吧!”“是”虽然他单纯直爽,但并不是同情心泛滥,何况是廉瑄的命令,他会毫不质疑的遵从。看着额头肿胀的沫儿被拖了出去,顾瑾的哀伤无以复加。
沫儿,对不起,不敢在为你求情了,再激怒他,赔上了我的自尊和你经受的疼痛就全白费了啊,不过那孩子的命保住了,对吧!这都是值得的,对吧!如果杀了娃儿,一切都不会发生,可自从听了那哀伤的女人的一席话,就再也下不去手,娃儿毕竟是此刻自己所在的身体所出,感应着他强烈的求生欲望,她只觉得要不惜一切救他,所以就兵行险招,一再的激怒,顶撞他,激起他隐藏的情绪,打破他的理智。自己才能有可能赢,虽然代价可能是自己的命,甚至屈下尊严去引诱他,事实上成功了,对吧!最后忍住心内咆哮的不屈,顺从的下跪谢恩,他显然心情好了,对吧。没想到自己的命这么金贵,原来觉得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怕,可当簪子抵在头上时,尖锐的死亡气息瞬间传遍全身,背后早已被冷汗侵透,她拼命的掐自己流血的手,让疼痛感极力转移自己内心的紧张和害怕,才咬牙坚持下去,挺了过来。抱起地上还在哭的娃儿,她羡慕极了,她也想毫无顾忌的哇哇大哭。二十年的生活和这两天的水深火热榨干了她所有的防御和坚强。但没关系,她会更坚强,因为她有了要守护的人,沫儿和这个娃儿,累了,她们的温暖就是自己要汲取的力量。
隐阁出来后,心情大好的廉王爷径直向自己的紫翎居,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穆银。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脑子里总出现那张秀气可爱的脸庞,趴在凳子上不叫也不闹只是低低哭泣着挨完了二十大板,自己轻轻扶起她,她却不领情,翻了个大白眼,高高的哼了一声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找她的王妃去了,让他不由得想笑,竟是如此可爱。廉大王爷坐在椅子上观赏着他一会阴郁一会高兴的百变表情,吼了一声,终于把神游的魂够了回来。原来已经来到了紫翎居,自己却浑然不觉。“喜欢上那丫头了?”“啊”愣是没反应过来。“伶俐可爱,倒也忠心,喜欢就想点法子让她嫁给你!”“我…..”“武功盖世的穆大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廉瑄看着因为害羞把脸转向别处的穆银,眼里的戏谑一览无余。“没关系吗?”穆银试探的问着,师傅,师哥中他最敬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个二师兄。“你的事我还不偏袒么,以后尽量不怪罪那个丫头就是了”穆银自是欣喜,做到这份上对于二师兄来说很不容易了呢。“说说吧,上次吩咐你的事怎么样了?”两个人都恢复了正经神色。“恩,都查清楚了”当初花那么大精力亲自打造的“灵骑”可不是盖的。“说说”“恩,被抓住的男子是傅逾的养子,从小养他长大,请人教他武功,但对他并不好,经常鞭打他,但那男子醇厚善良,依然拼死为他卖命。出发前他和傅逾在密室待了一个时辰,而且他那天去的方向朝是军营,只是那封信无从下口去查”“放出消息后,傅府有何动静?”“没有动静,和以前一样平静”呵呵,愚忠的人,再善良忠诚也阻挡不了你可怜的命运。“奥?军营那边,老贼的儿子傅强呢?”“灵玉汇报说双方进入僵持阶段,翼国大军兵力充足,只是长途跋涉,粮草撑不了几天。而我军粮草充足,但兵力有一部分都是城里抓的壮丁,降低了整体的战斗力,由于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所以傅强死守城门,要拖垮翼军。“傅逾老贼挺沉住气的嘛,那就再烧一把火”黑色瞳孔中紫色流光隐隐闪动,唉,又有人倒霉了呢。
“利用你亲卫军统领的身份,用计把傅逾插在亲卫军中的亲信的腰牌搞到手,弄几套衣服,从“跃骑”调二十名武功上乘的精锐,今晚子时出发,即刻赶往军营,到达时切忌小心行事,潜进翼军军帐,杀掉五六名中尉头衔以上的敌军和一部分敌军,扔下腰牌,带着他们的尸体到我军军营,烧掉傅强全部的粮草并杀掉看守粮草的侍卫,把带去的衣服给他们换上,再拖到敌营去,必要的话到灵奇那问他要几包迷魂香,必须确保事情万无一失,不留痕迹,听懂了吗?”“是”嘴角又浮现玩味的笑,傅逾,边疆战事僵持不前,想必你是起了谋反之心,忍不住了吧,杀掉皇帝廉易固然是好,但是却不是我要的时候,你儿子傅强行军打仗虽然在行,但谋略低弱,就凭急躁冒进的个性就会让他吃尽苦头。傅逾你真是老了啊,把希望寄托在你不中用的儿子身上,还想让他称王。就算你帮他夺得帝位,我轻而易举也能把你踹下来!
交代完穆银,伸伸懒腰,闲步向卧房走去,正要上床榻,灵敏的听到外面有隐隐的脚步声,脚步轻灵,却又不像内力深厚之人,既然这样索性坐在床榻上等着来人。是他的蕊夫人,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至腰下,香肩半露,媚眼如丝,饱满性感的朱唇,薄似透明的轻纱包裹着曼妙丰满的曲线,走到身边就要往廉瑄身上靠去。闻着庸俗的脂粉,想起下午那股淡淡的幽香,那刻当她搂着自己,一时迷了心智,身体的欲望急速攀伸险些把持不住,也是拼命的控制住才把她推开,天知道那具身体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
看见廉瑄游移不定的目光,董蕊轻轻的摇了摇他,撒娇着不满的嘟起唇,廉瑄回神,被激起的欲望正好要好好发泄,眼前这个显然是个不错的对象,邪笑着看向他,眼里的火光让董蕊欣喜忽而又羞涩的低下脑袋。暴力把她推向床榻,….
而另一个屋子却睡的不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