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普照,时不时有微风掠过清爽怡人。
萧纯在千里香酒楼前感觉一阵心痛,那种莫名而来的痛觉让她不由一怔。黄老怪奇怪纯儿的举动,连忙问:“纯儿怎么了,难道心口又痛了?”
“不是,感觉有一种悲伤袭来,痛不欲生的失去感,不知道为什么?”萧纯走到千里香酒楼一旁,摇摇头:“算了,黄师叔我们还是去四处走走看。”
不等黄老怪言语,旁边好事的人,拉着一位欲进千里香酒楼的朋友就嚷开了:“唉,郭老兄,你还去千里香酒楼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把你压的赌注给改了?”
“咦?为什么要改?”这位郭老兄大为不解。
“还问为什么,今天中午一大群武林侠客气势汹汹的跑到玉家去找玉怜夕算账,你不知道吗,原来玉怜夕是死神门的杀手,现在大家都在找玉家的麻烦,听说就在之前半盏茶不到的时间里,玉晚吟已经抹脖子自杀了,说是一命偿一命为玉怜夕抵命。你还压玉晚吟的出赛不是百分百亏损的押注吗?”好事的人拉着郭老兄就往金陵最大的至尊赌坊跑去:“快点就撤回押注只是亏损百分之七十,不然一分老本都回不来了。”
“不会吧!前些天隔壁的李财主才买了玉晚吟一万两白银,怎么今天玉晚吟就死了!”
“纯儿!”黄老怪惊呼,一旁听闻玉晚吟自杀的萧纯已经快步向玉家的方向跑去。黄老怪见状摇头叹息,这个蓝娃儿怎么如此想不开。不及多想连忙追上萧纯一起向玉家奔去。
“怜夕!”玉晚吟的明澈的眼睛里布满了彻骨的愤怒和伤痛,涌出的泪水清洗着她眼睛里的血丝。前几天才失去师父赖智严,转眼间她连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了。
“四小姐!”烧火婆婆低沉的劝慰,却被玉晚吟一下子推开:“走开,不要靠近我。”
“四小姐?”侍卫张长伤心的喊着玉晚吟,看见大小姐玉怜夕的尸首震惊不已,一些侍卫都默然不语的走到一边哀悼。
“吟儿!”急促的声音从人群中穿过,蓝星筱竹下任掌门夜晓灯快速飞过人群直直落在玉晚吟的前面,满地的鲜血让她惊异的说不出话来,连忙蹲下来看见怜夕和一个男子的躺在血泊里带着颤音询问:“吟儿,这是,这是怜夕她?”
不等玉晚吟回答,后面紧跟而来吕轻涵也飞身落在玉晚吟的面前,躺在地上的两具尸首让他心中一颤,终究还是来晚了!
“吟儿!”夜晓灯想握起小师妹的手,却发现小师妹的前胸和双手全是鲜血。
“不要碰我。”玉晚吟双目反射着血红的颜色,她抱紧怜夕,自顾自的哭着,眼泪在浓郁的悲恸中滚落,夜晓灯只觉得小师妹的神智有些失常,听她自言自语:“小能子死了,太爷爷死了,爹娘也死了,大哥死了,师父死了,怜夕也死了,都不在了,都不在了,都死了,为什么关心我的人,我所在乎的人都会变成这样的下场,哈哈,都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
“吟儿,吟儿你醒醒。”夜晓灯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小师妹,她的神情哀恸欲绝,满脸都是泪痕,根本听不见别人的言语。烧火婆婆急忙走到夜晓灯的身边恳求道:“夜姑娘,你劝劝四小姐!”
“婆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怜夕她?”夜晓灯转身询问,却看见烧火婆婆惊诧的睁大双眼,疾呼:“不要啊!”
玉晚吟在夜晓灯转身的瞬间摸起安静躺在地上的匕首,迅速的向她的心腹间刺去。心神恍惚的玉晚吟竟想了断她的生命,群雄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那一把匕首,心思复杂难测。
铛!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子击落了玉晚吟手中的匕首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玉晚吟的性命。
夜晓灯急转身不给小师妹再次捡起匕首的机会,连忙抽走匕刃全是鲜血的匕首:“吟儿,你怎么这么傻。让我看看怜夕的脉相?”
“傻?”玉晚吟碎语:“傻,怜夕岂不是更傻,为我为了这个没落不堪的玉家,竟然愿意什么都去做,她也走了,玉家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呵呵,我去陪她不然她又会被叔伯们欺负,我要------”
啪!夜晓灯甩手便给了小师妹一耳光,清脆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中。人群中静默的人们开始涌动,即然玉怜夕已死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停留。
玉晚吟捂着左脸颊,怔怔地望着大师姐,这张脸在今天同时被两位师姐扇打,那红肿的五指印愈加的清晰,偏巧这一幕又被萧纯望见,她大口的吸气更为不解为何连一向温和的夜晓灯也会扇打玉晚吟一耳光。望见玉晚吟放下手后的脸颊,半张脸因为血迹的涂抹一时特别的狰狞可怖。
“哇,唉,蓝娃儿还活着,吓我一跳。”黄老怪舒了一口气,在看见满地的鲜血以及地上躺着的两具尸首他不由地看向萧纯,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师姐。”玉晚吟的神智清醒过来,眼中立刻敷上一层冷至极点的冰霜,脸色更是阴沉狰狞。玉晚吟瞥见吕轻涵放下怀抱中的猛然起身,她眼中一直沉淀的愤怒和恨意终于被诱发:“吕轻涵。”
夜晓灯未及理会身后跟来的吕轻涵,连忙查看怜夕和陌生男子的脉相,在静止的脉跳前,夜晓灯静默不语,怜夕死了。终究来晚一步。
面对玉晚吟的冷视,吕轻涵毫无惧色,看见玉怜夕和阴天翔两具渐渐冷却的尸首,吕轻涵只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站住!”玉晚吟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能挤出血来,那一行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刚好从那血迹中流出一条白净的面孔,玉晚吟那清冽充满杀意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射在众人的脸上:“七帮八派和所谓的江南武林联盟,这一笔血账玉晚吟以后会和你们慢慢地清算,今后,你们最好不要做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事情来,如果让玉晚吟发现你们有一丝违背你们口中的侠义正道,玉晚吟凭着手中的剑一定要你们用血来洗尽你们的恶行。玉晚吟在此立誓,言出必行!”
“你这算什么,恐吓吗?”长江帮副帮主夏奎冷笑:“谁会怕你一个?”
夏奎的冷笑还挂在脸上,转眼已经变成了陪笑,冷汗瞬间渗满整个额头,玉晚吟手中的那把寒水剑正分毫不差的横在他的脖颈间,且在弹指之前他的脸上便多了一道狭长的剑痕,正在滴答滴答的流出血来。夏奎冷颤不断只要玉晚吟略微用力,夏奎的脑袋便要和身体分家。
不仅夏奎,离夏奎最近的那个膘肥体壮的南大学也颤栗不安的抖擞着,玉晚吟的剑从他的脖颈间滑过他还没有眨眼,那剑已经停在夏奎的脖颈间,只要玉晚吟将剑偏离半分的距离,现在他也和躺在地上的那两人一样。
“吟儿,放下你的剑!”夜晓灯见状劝阻道,连忙走到夏奎的面前轻轻地将小师妹的剑按下:“吟儿!”
“走,快走!”夏奎咽下口水,连忙捡起他的两把斧头,狂跑而去,惊悸之余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死神门!”玉晚吟恨道:“金刀门,还有那些暗地操控的人,玉晚吟一旦查出你们的阴谋诡计,一定让你们万劫不复。”
“吟儿你醒醒?”夜晓灯摇着玉晚吟的肩背:“吟儿你知道刚才你在说什么?”
“大师姐,我很清醒。”玉晚吟黯然地走到怜夕的尸首旁,蹲下身抱起怜夕,“张长,小包将地上的人一起抱起进来。”径直的往门内走去,对身后的众人一概不理。
“是,四小姐。”张长和小包抹干眼泪,前天还健康活着的大小姐怎么一转眼便成了死神门的杀手,现在竟然自杀身亡,二人相望一眼带着无尽的悲痛抬着大小姐的贴身侍卫“杨天羽”走入玉家大门。
“吟儿!”夜晓灯柔声的唤道。
“大师姐,明日我无法和你一起回蓝星筱竹了,如果你相信我,就先回蓝星筱竹一趟确定一下师父她们的平安与否。”玉晚吟的声音仿佛在冰水中过滤过不夹杂丝毫的感情:“还有,我不想再看见吕轻涵,你让他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让三师姐伤心,但我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请他自重。”
“吟儿,对不起!”夜晓灯扣住住小师妹的手臂,发现小师妹的脸上仍是泪流不止,不禁黯然道:“为什么总是这样!映珊失去亲生母亲,你失去怜夕,我总是帮不上一点忙,总是眼睁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难过伤心,却无能为力。我为什么一点忙也帮不上?”
夜晓灯自责不已,感到肩背上面背负不在是蓝星筱竹四个字的名号而已,那些数不清的分量全部都压下来沉重到难以负托。
“大师姐!”玉晚吟看着泪水涌出眼眶的大师姐,彷徨和无助全部都写在眼睛里,平日温和淡雅的双眸变得黯淡无光,“大师姐这些都和你无关,我不知道三师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管,安心回蓝星筱竹便是。”
“怎么可以不管!”夜晓灯哽咽道:“我们亲如一家人,你和映珊都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以放任你们不管,我一定要保护你们。”
“大师姐!”玉晚吟眼中的冷漠稍减,无奈道:“大师姐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