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威知道今日已经大势已去,再要恋战,那就是铁笼之中的猛虎了。可是欲要脱身,眼前这个小妮子又极为难缠,一手枪法使得竟然凶悍凌厉,哪里像个小姑娘使出的枪法,竟然不输与当世名将。就连他也负了伤,再要这样打下去,搞不好一世英名便要毁于这个黄毛丫头之手。
皇甫威心下发狠,运足力气,将一柄巨刀发挥到极致,一气挥出二三十刀,只见一团刀光灿烂,已经渐渐看不见镟儿身影。
镟儿毕竟是女孩子,体力上便和皇甫威有了差距,现在已经渐渐落到下风,腰上背上又负了伤,动作越来愈慢,一条大枪只能围着身周防守,圈子越来越小。
皇甫威心下大喜,这是自己脱身的最好时机,此时不走,只怕便要成为阶下之囚了。遂将刀法一紧,加快攻势,镟儿左支右绌,枪法渐渐散乱,不几招,皇甫威一刀全力劈下,镟儿横枪一挡,只听当啷一声,镟儿的大枪便被磕飞。
陈羽在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此时一见镟儿大枪被磕飞,纵身便上,抬手便将朝他飞来的长矛抓在手中,单手握枪,闪电般便向皇甫威刺去。
皇甫威一刀将镟儿长矛磕飞,手下不缓,一步跟上,顺势圈臂将镟儿脖子抱住,手中巨刀回转,锋利刀刃便架到镟儿细嫩的颈上。
此时,陈羽手中的长矛闪着寒光的矛尖也刺到皇甫威眉心一分之处。
两个人一时僵持在大厅中央,谁也不敢乱动,皇甫威挟持镟儿,却受到陈羽长矛的威胁,他知道那支长枪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一定会将自己虎头扎个血窟窿;可是陈羽的大枪再也不敢多进一分,投鼠忌器,镟儿在他手上,自己这一枪纵然能将他刺死,可也保不住他临死之前垂死挣扎,害了镟儿性命。
这个皇甫威烂命一条,什么时候取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镟儿却是伤不起的,她对自己忠心耿耿,虽是主仆,却无异于最亲密的人。
大厅之内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似乎一触即爆,陈羽手下的铁羽军士兵都是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皇甫威慢慢转动身形,向大门退去,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道:
“陈羽,来呀,一枪刺死了我,落个痛快!”
陈羽一声不吭,如刀一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皇甫威,长矛枪尖依然不离皇甫威眉心一分,慢慢转动身形,一步一步跟着皇甫威。
眼看快到大厅门口,陈羽道:“放了镟儿,我放你一条生路!”
镟儿听了,急忙喊道:“公子,不可。不要管镟儿,快将他一枪刺死!”
皇甫威又是哈哈大笑,然后恶狠狠道:“陈羽,你可是怜香惜玉呢。哼,我又不是傻子,鬼才相信你的话。”
陈羽道:“你要怎样才信?”
皇甫威道:“将你的手下散开,派人将我赤炎龙驹牵来,出了大门,这小姑娘还你,我上马走人!”
陈羽冷笑一声道:“好,给他让开道!带一个家丁将他赤炎龙驹牵来。”
铁羽军士兵慢慢给皇甫威和镟儿让开一条通道,皇甫威便架着镟儿出了大厅,一直又出了皇甫府大门,来到大街上。这时,有人已经将那匹赤炎龙驹牵来。
皇甫威哈哈狂笑,一把提起镟儿身子向陈羽抛来,同时身子飞起,便落在赤炎龙驹背上,催马就要逃奔。
陈羽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探右臂将镟儿接下,忽的身子飞起,犹如一只掠天神鹰,直追赤炎龙驹,背后巨阙剑突然飞出,直插赤炎龙驹马股。赤炎龙驹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差点将皇甫威摔下马来,这时陈羽已经追至身后,长矛脱手电射而出,只听噗的一声,长矛从皇甫威后背直贯前胸,矛尖透出一尺多长!
皇甫威扑通一声摔下马来,在地上挣扎一阵,陈羽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轻蔑道:“喂,老虎,现在快成了死猫了,呵呵。”
皇甫威张了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惜现在不是虎目,只是两只死鱼眼了,口里漾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挣扎几下,气绝身亡。
陈羽在他身上啐了一口,轻蔑一笑,一只脚踩住皇甫威尸身,一手抓住长矛枪杆,用力拔出,枪尖在皇甫威身上蹭了蹭,将血迹擦干净。
赤炎龙驹失了主人,屁股上又插了一柄剑,狂乱咆哮着乱踢乱蹬,陈羽飞身而上,骑上了赤炎龙驹的背上,从它股上拔下巨阙,揪住马鬃,一顿拳脚,终于将赤炎龙驹降服。
陈羽下马,围着赤炎龙驹前后看,只见这赤炎龙驹头至尾有丈二,蹄至背高八尺,细腰长腿,浑身毛色泛着红色油光,长长鬃毛像一簇火焰,陈羽扶着马头哈哈大笑:“好马!真是一匹千里龙驹!”
陈羽看了一阵,将赤炎龙驹交给镟儿,转头对李元和铃儿道:“这里事情已经结束,李先生,你和铃儿一起进去,将皇甫府所有人员财产都清点清楚。”
铃儿和李元领命,带着人马进了皇甫府搜查。
陈羽借着这个机会,便在大街上溜达,等着各处的消息。
不一会儿,只见东边大街上一彪人马过来,为首之人正是陈二牛。陈二牛下马来到陈羽面前,行了一礼道:“报。大将军,陈二牛前来复命,全城四门八角,全部归于铁羽军控制。所有守军皆已解到,共是三百八十四人。”
陈羽道:“好,将这些原守军列队等候。”
陈二牛答应一声:“诺!”转身去了。
鄄邑县衙,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来办公了,公堂之上,到处都是灰尘蛛网。
陈羽率人进来的时候,荡起的灰尘呛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镟儿带人赶忙去打扫,不一会儿,便已清扫干净。
各处的俘虏都已带到县衙,大堂内盛不下,大院之中也是站得满满的,夜半之时,也不只是害怕,还是寒冷,男女老少都是瑟瑟发抖。
陈羽出了大堂,来在院子中。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原来这就是新县令。
陈羽轻咳一声,所有人都静下来看着他,陈羽道:“各位,今天将你们集中到这里来,只是因为你们从前跟随者拦街虎皇甫威虎为虎作伥,欺压百姓。”
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看来这是要算账了。在那个时代,战败的俘虏们,男子不是被杀死,便是被罚做苦力奴隶,女子们则多半充作官妓,营妓,遭受千百人蹂躏。想到这样的惨景,有些姬妾们已经和开始轻啜起来。
陈羽又道:“可是,这些恶事绝大多数都是鄄邑三虎做的,你们也只不过是帮凶,虽然有些人也做了一些恶事,但大多数人还是好的。所以,本县网开一面,决定既往不咎。”
众人听了陈县令这句话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听陈羽说话。
“现在,你们从前生活的白玉赌坊和皇甫府大院都已封,你们也不允许再回那里。至于你们,本县宽柔为怀,你们有亲投亲,有友靠友。愿意留下来为我做事,本县热烈欢迎,根据个人擅长安排职事,愿意走的,本县每人发给二两金子作为路费生活费。”
听了陈羽的话,院子里的这些俘虏都悄悄议论,这个县令可有些特别,能饶一命也就是天大仁慈了,现在居然还发路费生活费。
陈羽道:“有愿意走的,现在就到东边,等一下便有人给你们发路费。愿意留的到西边登记。也有人带你们去安排。”
众人纷纷站开,镟儿分发路费,陈二牛则带着那些愿意留下来的去安排。那些愿意留下来的,多半是在四门八角的那些守军,他们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奔头,所以也都流了下来;其余还有一些皇甫府的家丁,算下来也有五百多人。这些人良莠不齐,难以管理,陈羽便让他们暂时分派到各队,一来分散力量,二来也便于监督。
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天色已经初亮。陈羽便带着人马赶去虎堡那边。现在加上刚收容的人马已经一千多人了,浩浩荡荡赶到虎堡与干猛和秦鸢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