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与三哥和秦茜相约赶赴顾家,李玉坤还是思量了一番。
首先,自己与顾家毫无瓜葛,贸然前去难免尴尬了些,虽然自己不是个尴尬的种子,但思前想后还是不妥,而三哥这个中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其次,李玉坤也想将伤者痊愈的事情解释清楚,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决定最是妥当,但倘若不加解释的话,这里的人还是会将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这样便不爽了;
第三,从下午听爷爷的说道中,他对顾家及顾凌还是产生了一些好感,既然顾凌并不是表象上看的那么不齿,而且有意秦茜,以他家的背景秦茜日后自是吃不了委屈,虽说自己没做过媒人,但这次还是要痛下决心的,毕竟秦茜在他的意识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此外,由于还无法确定自己在这个空间里停留的时日,既然出现异端,早日拆除才是正途啊。
暗地里交待了李啸坤一番后,三人急忙启程赶赴顾家。再说了,自己虽然本事不小,可辈分上差了许多,没必要摆什么臭架子。
不到七点,李啸坤亲自驾驶的悍马便稳稳停在了军区大院入口,或许是顾秉德早有交待,待李啸坤磕巴地说明身份后,悍马未加阻拦便放行通过了。
瞅了瞅身后执勤的卫兵,李玉坤暗自赞赏着点了点头,那股气势虽比不上自己,但身为一名士兵,足可当得起李玉坤的瞩目。
宽阔的林荫道上,悍马平稳地行进着,那不时落于身后的一行行建造与陈设,那不时出现的一道道挺拔的身影,虽然普通无华,但留给李玉坤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此刻,他的思绪回到了囹圄之界,回到了那个留下童年,留下记忆,但又带着无限期待与不舍的地方。
“玉儿,怎么了?”
秦茜低声关切着,虽然是第一次来这么森严的地方,但她的心思全在李玉坤身上,而李玉坤无来由的仿若历经沧桑的伤感之色,以她的细心怎能体察不到。
气海深处一阵悸动打断了李玉坤,瞅着砰了砰自己手背进而快速离开的纤细,李玉坤哈哈一笑。
“没事茜姐,就是有些想家了哈哈。”
是啊,李玉坤打小没出过远门,即便出去一次也有自家亲卫跟随。而今自己身处异乡,滋味自是不同。
“哦。”
本想进而说些关切之词的秦茜还是生生止住了,因为她知道,李玉坤自小缺失父母之爱,而且又在无意识中虚度了一十六载,虽与自己的身世有些相似,但相比之下,李玉坤更为凄惨。
“哎,玉儿心中有苦啊!玉儿啊,今后,小茜定会好好疼你,爱你!”
感受着自己心爱之人的伤感,心思复杂的秦茜不禁眼圈微红,晶莹闪现。
“怎么好端端哭了?”虽然李玉坤不待见小姐,但小姐的眼泪对他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茜姐,都是玉儿不好惹你伤心了,改日玉儿为你……嗯……”
话到嘴边李玉坤傻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施展怎样的技巧才能哄得小姐开心,才能叫她收住那时刻都有可能会肆无忌惮滑落且不顾旁人感受的泪水。
看着李玉坤为安慰自己无策而生出的着急模样,秦茜终于破涕一笑,心中狂涌而出的幸福之感顿时占据了她的全部,进而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李玉坤的手掌。
“没事玉儿,小茜这是高兴呢,瞧你。”
气海深处再传阵阵悸动,以至于李玉坤完全没有注意到秦茜对自己的亲昵举动,正当他思索无望准备立刻潜下心神探查这毫无缘由的悸动时,李啸坤适时开口说话了。
“玉、玉儿啊哈哈,到、到了,瞧,顾老爷子亲、亲自来迎、迎接了。”
车已经接近顾家大门了,虽然李啸坤早已发现了不远处笑嘻嘻站在那里,像是在迎接他们的顾老爷子和顾凌,可他却依旧保持着缓慢的爬行速度,因为他是真不敢打扰后面二位的卿卿我我。可现在,不说实在不行了。
一句话惊醒了二人,秦茜赶紧收手拭干了眼泪,而李玉坤在悸动无来由地消失之后,也放下了心思。
匆匆下车之后,李玉坤带着诚恳的笑容,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位写满沧桑却浑身是胆的军中前辈,不禁肃然起敬。
“顾爷爷安好,晚辈李玉坤拜过!”
李玉坤双手抱拳,一鞠扫地。当然了,这样的礼节换做囹圄之界自是普通不过,可顾秉德哪见过这般阵仗。
略微愣了楞,顾秉德随即笑道:“哈哈,玉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秦茜见过顾爷爷。”
“好好哈哈,别站着了,快随爷爷进去说话哈哈。”
顾老爷子实在太热情了,这是留给李玉坤的第一感受,因为话音刚落,他便一手一个扯起李玉坤和秦茜,边说边笑往家里带。
“我滴娘啊,我说啸坤啊,我怎么见着你家玉儿还发憷呢?对了,怎么说你也是他哥,待会你可得护着点兄弟啊。”还停留在门外的顾凌悄声地与李啸坤诉说着自己的感受与不安。
“哎,别提了,哥们要不是胆识过人,这两天早废了,这杀神,你可别指望我。”
“哦,对了,今天顾潇在家,要不咱去那里避避风?这以后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吧,要不真是受不了。”
“顾潇?哎——”
李啸坤长叹一声,事到如今,他哪有这番谈情说爱的心思。更要命的是,临行前李正华特意交代过要身前身后护着点,而且当时这个杀神也在场,叫他借故躲开,他可真没这个胆。
“来来快坐哈哈,玉儿啊,前阵子听凌儿说你康复了,我还不信,哎,要怪就怪爷爷这身臭毛病,没能早些去看看你。”
感受着顾老爷子的诚意,李玉坤进而说道:“顾爷爷,玉儿哪敢劳烦您尊驾。再说了,要不是此次失手坏了爷爷兴致,玉儿也得不到您老垂青。”
顾老爷子的性格开朗中透着亲切,这与李玉坤先前所料还是有些差距,因而言词间也少了许多顾忌。
“哦?哈哈,怪我怪我啊。”顾秉德一拍脑门幡然醒悟,事到如今李玉坤还不知自己与敏慈的关系,难怪他有这番说辞了。
“不瞒玉儿,敏慈是爷爷我看着长大的,哎,只是可惜了这孩子……玉儿啊,你母亲虽然弃你于不顾,但其中隐情……哎,她有苦衷啊!”
虽然李玉坤不知顾老爷子与自己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存有什么关系,但单从他提到敏慈二字时尽显的伤感之色,自是不难猜想其中凝结的深厚情谊。
或许是感受到了气氛有些压抑,顾秉德急忙换了种口气,而李玉坤虽然感到疑惑,但以他的性格自不会急不可耐。再说了,自已与这个唐敏慈也几乎没有感情可言。
“好沉稳的性格。”顾秉德暗自暗叹着。
“哈哈玉儿啊,你瞧我这真是,事情都过去这些年了不提了。对了,关于昨日之事,爷爷带凌儿先向你陪个不是。”
毕竟事情缘由出自自家那个情种,虽然顾秉德位高权重,但却不是那种不分清白之人,正所谓因果相依,正是此理。而且,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李玉坤再怎么说也算不上外人。
“爷爷,昨日之事玉儿也有不是之处,今日前来也是源于此事,还望爷爷莫怪玉儿年少鲁莽。”
顾秉德暗自点了点头,随即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放心不下的疑惑。
“玉儿啊哈哈,恕我直言,莫非玉儿身怀奇异?”
“啊?哈哈怎么可能,玉儿的情况想必爷爷知晓,这要从……”
既然顾老爷子率先提到此事,李玉坤索性照着早已模拟好的一切娓娓道来,加上强大的心神支撑,这番谎话说得可谓天衣无缝。
“原来如此。”毕竟世间奇异之人无数,这些顾老爷子还是深知的。
放下心思后,顾秉德也舒心了许多,毕竟李玉坤那番看起来毫无虚假之意的说辞解决了他心中最大的疑虑。
“玉儿啊,既然不是外人爷爷便直说了哈哈,不知玉儿可愿军中发展?”
要说顾秉德最大的喜好那便是惜才,而身为一名军人最不失的便是沉稳之态,况且以李玉坤当下的身手,不难发现他极具天赋的悟性,再说又是故友之后,他的毛病不禁又犯了。
“哈哈,玉儿还小,爷爷啊此事不急。”
李玉坤有些头大,虽然他喜欢军旅生活,但也得分场合和时机啊。
“不急?现在正是时候哈哈,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过后爷爷亲自说与正华知晓哈哈。”
此刻,顾秉德看望李玉坤的眼神无异于一团热火,像这等年少奇才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将其培育成军中悍将。
“多谢爷爷这般招抚玉儿。”秦茜心中暗喜,不禁出口感谢着,虽然李玉坤家大业大,但那些在她心里都不是正途,而且为自己未来的男人说些场面话,也是情理之中啊。
李玉坤再次头大,随即打起了李正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