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中行署乌皇道,皇城功德殿。
“诸位卿家,今日功德殿庆功盛宴,可称数百年未有之幸事,自此我墨乌数十年边陲牧场堪称无忧矣!哈哈,来来来,乌州先敬众位卿家一杯!”
庆功盛宴上,墨乌州武德皇帝李乌州,满脸兴奋地与殿内众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而众人也极其高兴,毕竟今年这一役不仅战绩彪炳史册,而且迎来了数代人都不曾经历过的休兵之期,堪称幸事也不为过。
说起五州诸皇姓氏由来已久,自五州有史以来记载,每位皇帝继位初期,不论姓名为何,继位之后均延用始皇名号。这些名号依次为李炎州、李图州、李苏州、李玄州以及刚才提到的李乌州,而墨乌州皇帝武德名号,则是每代皇帝各自的专属封号。
庆功盛宴仪式过后,在武德皇帝饮下第一杯庆功酒后,盛大的宴席便正式开始了,而宴会上但凡到场之人,在宴会开始之后,不计礼数,不讲规矩,均可随性而为,既是后来者或提早离席者,都不计较,这也是庆功盛宴与其他任何皇家宴会区别最大之处。
“二哥啊哈哈,总算没耽误了这数百年不遇的盛宴啊,四弟李福先给你赔不是了,吆,三哥也在啊,看来小弟来得真是巧啊,哈哈。”
正当庆功盛宴进行得热闹非凡之时,李福急匆匆地赶来了。此刻,欲打算举杯与二哥李镇浜痛饮一番的李延庭,不禁皱了皱眉。
“小四啊,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我等均是磕头拜过墨乌龙神的兄弟,坤儿一事你办得甚不厚道,今日若不是大哥公务缠身,定绕你不得,哼!”
“两位哥哥哈哈,今日四弟匆忙前来便是特意赔罪的。”
李延庭不禁抬起头看了看李福,心道:“当日退亲之时,你躲避身形,单以一封书信便打发了坤儿,哪有一点兄弟情谊?而今却跑来赔罪奚落,哼!这等兄弟我李延庭高攀不起。”
瞧着二哥满脸的不愉之色以及三哥爱理不理的神情,李福又一次想起了致使自己犯了人生重大错误的罪魁祸首,那些痛恨多日仍无法忘却的是非流言,不禁心道:“哎,没想到我李福也有迷眼的时候,若是真如猫儿所言,玉坤此子今后功业定不可限量啊!幸好醒悟及时,否则悔之晚矣。”
“二哥、三哥,坤儿一事是我一时糊涂犯得大错,而今可谓痛恨万分,本想早些时日与二哥当面赔罪,可一直公务繁忙不得抽身,因此便借今日之机特向二哥提出续婚请求,万望二哥大量,恳请三哥周旋。”
一时间,李延庭与李镇浜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李福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于理不合啊。从古到今,但凡退婚抑或悔婚之后,绝无一人再行续婚或追婚之举,因此,二人一时间均万般诧异。所谓的退婚与续婚当然说的是女方,而悔婚和追婚则指男方,也就是说自古以来,续婚和追婚无此先例,倘若李延庭真的应允了李福请求,那么李玉坤和李熙叒从此便成为五州有史以来第一人,至于名望那绝对响亮至极。
“没想到我儿玉坤还会有此奇遇,哎,先前传言已将坤儿声名搞得一塌糊涂,倘若我不替坤儿担着些,虽说坤儿至此名传五州,可那是败名啊!哼,被人怜悯我儿不取,被人施舍我儿不屈,坤儿再不济那也是我李延庭的根,由不得你李福退来续去。”
想到此处,李延庭瞅了瞅正在盯着自己的三弟李镇浜及满脸期盼之色的李福,开口说道:“李福,倘若你还想叫我认你为兄弟,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我抛情断义。”
“二哥这是?墨乌龙神啊,恳请您老显显灵吧,否则……”万分急切的李福不禁暗自祈福着,随即赶紧说道:“二哥,千般气恼你只管朝四弟招呼,咱可不能拿孩子们的幸福赌气啊!熙叒那里早已心定坤儿,想必坤儿也是这般吧,二哥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熙叒何时变得这么不矜持了?胡言乱语,定是李福托词,可最近也没听闻坤儿有何非凡之处,李福这么急迫难道另有隐情不成?先试探试探。”想到这里,李延庭说道:“你要是还当我是二哥,便将续婚实情说出,否则免谈。”
“是啊小四,难不成是熙叒有什么闪失嫁不出去了?”
无比鄙视了一眼李镇浜之后,李福说道:“三哥真是玩笑,熙叒怎会有什么闪失呢?我敢对墨乌龙神起誓,至于续婚缘由,主要是愧对二哥,毕竟我忘不了兄弟情谊啊哈哈。”看着李延庭即将暴走的神情,李福赶忙端正态度说道:“别别二哥,我说就是,其实主要是因为坤儿真乃神勇之辈,熙叒亲见。”
说到这里李福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足见其所言非虚。
“坤儿神勇?二哥啊,我怎么不知道,不是刚学医回来不久吗?”
“确实如此,坤儿虽然聪智,但不思进取,医技虽有岳丈亲传,但广而不精,至于武技嘛,稀松平常之辈足矣。”李延庭说完漫不经心地瞅了瞅李福。
“别别二哥,坤儿自小不在二哥身旁,二哥难免失察,不过确实坤儿神勇,四弟敢对墨乌龙神起誓。”
“嗯?看来李福所言不假啊!可父亲从未提起过,观瞧李福一脸的谨慎,定有不可传人之秘,坤儿自小机敏过人,看来真有隐情了。哼!还想掉我的胃口以此换取筹码,坤儿出自我身,一问便知,多此一举罢了。”想到这里,李延庭义正严词地说道:“李福,刚才我已说过,你若再提此事我便抛情断义,可你依然我行我素,那便由不得我了,这杯酒饮下,我自此磕头聚义兄弟便再无李福。”
说完,李延庭一饮而尽,还未等二人醒过神来,便急忙离去。
“三哥,不是二哥叫我说续婚实情的嘛,我说了二哥这是?三哥啊,我可怎么办啊?要是续婚不成该怎么办啊?三哥,你可不能不管啊!”
醒过神来的李福彻底急眼了,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拉下脸皮,这个面子还是有把握的,事到如今他也不管兄弟不兄弟了,只要此事能成当孙子都行,因为他从猫儿以及自家闺女的讲述中,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非比寻常,抛开这些来说,单以现在的局面,想要自己闺女还能向先前那样,除非墨乌龙神现世啊,可那可能吗?
“三哥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小四啊,二哥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认准的事情那还有得变啊?哎,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吧,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大哥的脾气比二哥还暴。”
瞧着李镇浜离去的身影,李福真是傻眼了,不禁自个嘟囔着:“我就不信这婚就续不成了。”
“咦?这不是李福兄弟嘛,我还说你公务繁忙连这数百年未遇的庆功盛宴都顾不上参加了呢哈哈,对了,刚才听你说要续婚了?我记得不是退了嘛,怎么?”
“哦,是广绘兄弟,哈哈也没什么,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聚。”
瞧着匆匆而且的李福,广绘不禁疑问重重。
“老化,我刚才听李福嘟囔着要续婚,这可是奇闻一件啊哈哈。”
“嗯?真有此事?”
此刻的李福正在急匆匆向皇城外走去,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正是自己主意的改变,且随意的一句自语,彻底打乱了某些人原本早已安排好的计划。
乌皇道一角。
“少爷,你瞧这乌皇道多热闹,真不愧是皇城所在地啊,咱们该怎么逛啊?”
“真是没见识,当然是人多的地方热闹了,跟紧了哈哈。”
皇城三公主寝殿。
“三公主大喜啊大喜啊!”
“瞧你慌慌张张的怎么了?缓缓气再说。”
“三公主快快,刚才我去皇城外采买,见着小林子了,是真的!”
“不就是小林子嘛哈哈,嗯?你是说小林子?快点带路。”
乌皇道一角。
“少爷,你瞧这件饰品怎么样?我想二小姐肯定喜欢,哈哈。”
“哎,戊哥啊,说你是武夫一点没错,这件都快赶上你的屁股大了,一般来说,小姐们都喜欢……”
“少爷留心,有人朝这边来了。”
李玉坤话音未落,李丁及时提醒着。李玉坤随即回身望去,只见一行几人急匆匆朝自己这边奔来,为首的女子高挑的身材,入时的衣着,不仅相貌出众,清丽脱俗,而且更有一种富贵满身的韵味。
“敢问你可是李黑?”漂亮女子气喘吁吁地问着。
“李黑?哦,哈哈,想不到李黑的名号都传到乌皇来了,你难道也是李黑的仰慕者了?哈哈。”
这也难怪,李黑的名号在墨南可谓极其响亮,对此李玉坤可是兴奋了不少时日。
“说话最好注意些分寸,这位便是武德皇三公主。”
“三公主?难怪周身上下富丽堂皇,可惜了这副好尊容了。”李玉坤暗自思忖着。
“敢问你随从所牵的可是青疾兽?”
“他们不是我的随从,是兄弟!”
瞧着李黑陡然间变化的脸色,李乌湘不禁皱了皱眉。
“那你兄弟所牵的青疾兽可是来自墨南李福府?”
瞧着眼前这位趾高气昂的完全没有一丝悔过之意的三公主,李玉坤不禁颇觉厌恶,冷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李黑,这头畜生与墨南李福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