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秦铭等人先前的说法,这个世界共有五大地域,而他们所处的这片被三圣神辖制的地域,称之为东圣之地,而其余四大地域则分别为南华之地,北秋之地,西池之地以及泛中之地。
当然,这只是传说,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见识,毕竟依照秦铭这些人的本事,还无法做到见证。
此刻,西池之地一座硕大的庄园内,一位健硕的中年人,正瞪着惊厥的双眸,朝东方探去。是啊,一股熟悉无比的气息,正在那里闪现,虽只有一瞬,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老主人,这、这是小主人的囹圄之界啊,这怎么可能?咦?怎么又没有了……”
中年人微微皱着眉宇,似乎没有听到这声惊诧,依旧沉思着。对他来说,这囹圄之界是太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当初利用神罚之尺破开的空间,而且这也是每任尺帝必须要做的一件大事。试想,尺帝在苍穹界宙虽然霸道,但那是对修为大成的尺帝而言的,至于对那些尚未达至大成之境的尺帝来说,危险可谓无处不在。
身为尺帝,这就是他们的使命和宿命,而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那神罚之尺。
说起来,这神罚之尺虽说是每位尺帝无上的法器,但却不能跟随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一旦使命完结,神罚之尺便会催促着他们离开。是的,这是不可违逆的规则,而这似乎是有着监督之责的神罚之尺,除了捍卫尺帝在苍穹界宙无上的尊严外,这尊法器还可以依照秘法破碎空间。
当然,这破碎的空间便是下任尺帝存留的所在,而李玉坤所处的囹圄之界便因此而来。只不过,这在他看来硕大的空间,虽说耗费了神罚之尺些许能量,但却几乎伤不及其根本,而神罚之尺的最终效用,便是带着使命完结的尺帝,穿越那层苍穹之暮,回归苍穹一脉。
可以预见的是,若是没有神罚之尺这种专门为跨越苍穹之暮而生的法器,即便是当今苍穹一族的老大,也断不敢折返那苍穹之暮中。
中年人还在疑虑,按理说,这囹圄之界是断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虽说它由神罚之尺创造,但却依旧无法穿越苍穹之暮、难道说这是自己的儿子携带而来的吗?打死他都不相信。是啊,李玉坤的修为他还是知道的,如今才刚刚二塑金身,连小成之境都未及,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显然,他留存的意念只开启了两次,虽说远距苍穹界宙,但父子连心,秘法缔结,这些还是可以查辨出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中年人的眉宇紧得更深了。
可惜的是,他所能掌控的除了留给李玉坤的那几层意念外,便是自己私下里留给他的那片硕大宅院。除此之外,关于李玉坤消息,他一概无知。
结起秘法,神念一扫,宅院内依旧如常。
“咦?千魔兽怎么不见了?”
虽说有了新的发现,但这些似乎触及不了什么。
“东方?那可是东圣之地啊!不对,那里也有一处连接着苍穹之暮,囹圄之界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是啊,那确实是东圣之地,可距离自己所处的西池之地,似乎是太过遥远了,即便想去搜索,但奈何要耗费百万年的路程。
“老主人,这怎么办?”
“怎么办?”
是啊,究竟该怎么办?囹圄之界的突然出现,似乎在预示着什么,难道说自己的儿子身死于苍穹界宙之中了吗?毫无疑问,似乎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了,因为自己的儿子身居尺帝身份,虽说修为尚不及穿越苍穹之暮,神罚之尺也并未育出,但一旦身死,气海本珠内那道凝结着神罚之尺印记的本相,也会随之砰然爆裂,而这道爆裂之息极其霸道,是极有可能带这囹圄之界回到这里的。
是的,毕竟囹圄之界有神罚之尺的气息,这似乎类似于黑匣子般,记录着先前曾发生过的一切。但怪就怪在,既然神罚之尺爆裂后会携带李玉坤的意念回归苍穹一族,但因为其极具灵性,若穿过了苍穹之暮,第一时间显现的地域,则是处于西池之地的苍穹一族之地,是断然不会出现在东圣之地的。
古怪,一切都透视着无怪。可是,中年人忧心的不是这些,因为这还是一件涉及苍穹一族根基的大事,到底该不该说呢?
“老主人,老黑,啊不,是小五似乎还未回归……”
一句话惊醒了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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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撤吧,兄弟们死伤太重,这再拼下去……”
一座高岗上,一位眉宇紧锁的老者,向远处望去。
那里,铺天盖地,嘶喊如麻,足有数万公里的开阔原野上,到处在绞杀着。
“哎,难道老夫不想撤吗?可这一撤,我墨乌州……”老将军李定方沉思着。
是啊,怎么撤?后方是墨乌州赖以存活的百万顷良田,一旦撤走,那今后该怎么活?而且,他们撤走可以躲避于墨乌之内免遭杀戮,但那些给予他们无限支持的其余四州同胞该何以堪,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屠杀或饿死吗?这样的心肠,李定方真的不忍。
远方的绞杀越来越近,而这也恰恰说明墨乌军卒的抵御防线,因为人数急剧缩减的缘故,在紧锁着,败退着。
几年来,蛮人不知从哪里汇集的这些大军,不仅彪悍远超从前,而且人数重多更是无法预料。是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几年下来,墨乌州兵卒的人数,也在急剧锐减着。
“大将军,四州的后备兄弟都压上去了,可……”
看着大将军疑虑的神情,身边早已眼红的大汉不禁提醒了一句。
李定方心中一凌,这不是送死吗?其余四州因为神山消失的原因,修为严重缩水,再无先前的那种彪悍之气了,可他们那骨子里却独独留下了悍不畏死的精髓。
老人双眼朦胧了,看着远处那一具具倒下的身躯,不正是马革裹尸悍不畏死的四州男儿吗?是啊,虽说如今的他们已与常人无异,但这种誓死的精神,是何其高贵,何其魄人。
“来人,备马抬枪!随老夫血战到底!”
李定方双眼通红地大声嘶吼着,事到如今,他真顾不上那么多了。显然,守不住这身后之地,今后也是死路一条,身为军人,何不战死沙场而快哉!
这一声嘶喊,透视着太多的无奈,若不是到了关键时刻,坐阵中军的大将军,焉能身先士卒,身入敌穴。但是,正是这一声无奈的嘶喊,荡起了墨乌悍勇的豪气。是啊,为了这一刻,死又何兮?
可悲的是,后方阵营只剩下不到五千的兵卒了,虽说都是精锐的精锐,但面对百倍之敌,即便以一当十,可焉能有胜算在。
“父亲,孩儿去了,您老保重!”
高岗上,李延忠双目涌泪,一副视死如归的豁达。是啊,这场持续几年的沙发征战,不仅拖垮了墨乌州,而且连这位铮铮铁骨的汉子,也神情悲切。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不怕,真的不怕,可想起远在墨乌的老夫,却万分伤感。
“大将军炮!”
李定方沉声怒吼着,这虽是最后的命令,但更像是像世人告别的号角。
砰、砰、砰——三声响炮,轰然奏响,巨大的响声,赫然冲击着这片无限扩大的战场。
“杀!”
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心中一凌,两军对垒,三声大将军炮不言而喻,这是大将军冲锋的前奏,不用思考,再有三声,后方的卫队便会在大将军率领下,直冲而入,与他们会合一处,左右拼杀。
战场在此刻翻腾着,原先气息奄奄的五州男儿,被生生激励而起。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有死无生的决然。
“砰——”
一声震天的巨响恰在此时轰然而起,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冲天的青芒。放眼望去,这突然升起的青芒,宛若一股坚韧的光速般,涌入高空,耀眼非常。
“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
原本纷乱的战场被这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惊得顿然一滞,而即将鸣出第二波大将军炮的点炮官,也在这当口,被震撼了。
“那是神殿,是神殿之光!”
不知是谁赫然惊醒,发出了这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