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又一次比较严厉的打击了,李玉坤有些神不守舍地坐在联营角落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墨乌州卫队紧张操演。
“可怜我堂堂七尺男儿,不仅被些流言蜚语羁绊了手足,还被二伯困在这里思过,看来即使黑哥在世也帮我洗刷不了冤屈了,等战事结束还是赶紧回去吧,陪着爷爷练练功,抽空的时候和外公学习学习医技多好,在外到处是白眼,滋味不好受啊!”李玉坤胡思乱想着。
这是李玉坤在联营里的第十天了,虽然青风大陆一片无上的景致,处处肥美的野味,可李玉坤始终是没有福气享受这些的。相比较而言,这里还不是联营的最前沿,李延忠这样安排是有深意的,因为父亲曾暗示过自己,所以即便是墨乌龙神亲临,他也不会把这个丢人的侄子放在危险的境地。
不过有一点还是很安慰李玉坤的,那就是联营里的大批卫队常年驻扎在外,州内发生的事情大都不知晓,即便是知晓了也不会像碎嘴婆娘那样传得沸沸扬扬。
“哎,要是能成为一名普通的卫兵也挺好啊,至少活得安逸清静些不是?”李玉坤还在胡思乱想着。
“玉坤啊,是不是还在想前些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啊?你该向三哥学学了,不就是些耳根子话嘛,不至于整得这么没精神。”
来者正是堂哥李玉堂,这几天他几乎天天都来,反正战事安排都是将军们在忙乎,他充其量不过是帐下的一个卫队长,清闲的时间还是可以保证的。
“没事三哥,我刚才在想每天这样白吃白喝的无所事事,也不是个事啊,这不正想找些事情做嘛。”
狐疑地看了看李玉坤,李玉堂接着说道:“现在可是到了关键时期,除了备战操演外也没什么了,我还羡慕你无事可做呢。”
依照李玉堂的意思,那就是想告诉李玉坤清闲多好啊,这是眼下最舒服的事情,一旦战事开始,可没这闲过功夫了。再说了,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他也有些不放心,还是安心叫他在这里呆着为好,真要出些什么自己可是兜不住的。可是,李玉坤的性格不是他所能琢磨的。
“三哥啊,赶明个我做一回你的卫兵跟你巡视一番怎么样?”李玉坤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小子尽扯淡,我干的是公差又不能玩,你还是安稳着吧,再说了,要是叫你二伯知道,非扒了我不可。”李玉堂着实被李玉坤的想法吓了一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吧,赶明个我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嘻嘻,三哥啊,你说那个李可苏小姐怎么样啊?我记得我大姐可是在墨南行署啊,要是……”
“这个臭小子真是比爷爷还精啊,尽掐我的软穴。”李玉堂不甘心地想着,有心言辞拒绝可又舍不得,再说自己家里管得极严,又没有李玉坤那样的姐姐帮衬着,现阶段的终生大事也只能靠想象了。
“三哥啊,小弟我可是亲你亲得紧啊,虽然我不受姑娘们待见,可也不能不替三哥操心不是,我虽然是第一次见李可苏小姐,可她给我印象特别好,与众不同,超凡脱俗,知书达理,娴熟乖巧……”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吧,再说就过了,李玉坤边琢磨边说。
“玉坤啊嘻嘻,你容三哥再想想啊。”
李玉坤一看有门,赶紧又说道:“再说了三哥,我身边不是还有爷爷的两个亲卫嘛,重要的是这不还有你约束着我嘛,我就是跟你转一圈,不会出什么事的。”
“也对,爷爷的亲卫可不是吃素的,再说也只是在营地范围巡查,时间也不长,应该没问题。”想了想来由,李玉堂说道:“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倒是你得绝对服从号令,而且玉坤啊,嘻嘻。”
“三哥有命,岂敢不从?放心啦,小弟会为你搞定的,哈哈。”
兄弟二人的密谋就这样悄然约定了,李玉堂走后,李玉坤着实兴奋了一番,明天就可以出去逛游一圈了,总不能来一次什么都看不着吧,要是回去爷爷问起那还不丢死人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玉坤早早起身,将事情招呼过了李丁和李戊后,便开始焦急地等待着李玉堂,至于准备些什么那是他们的事,在李玉坤看来应该是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三少爷,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等玉堂少爷来了换了衣服就可以走。”
“恩,两位大哥也坐下歇着吧,别老站着,那样对身体不好。”
李丁与李戊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心里均在悱恻着:“三少爷真是没什么架子啊,家主把我二人交给三少爷看来不仅仅是看护这么简单,哎,家主的深谋远虑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还是用心做事为好。”
确实,身为家主亲卫的二人在李多海常年的身体力行的影响下,不仅武技上出落得不可小觑,心智上更是无比成熟,这也难怪,谁叫李多海是闻名五州的“紫墨狐”呢。
“但愿三少爷不要弱了家主的名头。”二人默默地想着,可眼下李玉坤的种种作为从表面看来确实是不尽人意,虽然他们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既然深谋远虑的家主没有任何暗示,那就说明李玉坤并非像传言那样不堪,换句话说就是家主的安排是蕴含深意的。所以,他们二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升起任何轻视李玉坤之心。
“玉坤啊哈哈,三哥来了。”不远处,李玉堂随声而至。
“我都准备好了,咱们赶紧动身吧,别耽误了正事。”李玉坤立马起身无比着急地说着。
看了看收拾利落的李丁与李戊,李玉堂不禁暗自点头,不亏是爷爷手下的亲卫,随后说道:“比我想象的要周全多啊,换上衣服赶紧走吧,玉坤啊,切记要听从三哥号令。”
“放心吧三哥,我记下了。”
李玉堂所当值的就是每日在规定区域内的按时巡查,巡查一遍后下一队不间断地接着巡查,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保证巡查的高效率。
几人上马行进了大约一两个时辰后,与李玉堂的巡查卫队会合,而后一行二十几人开始了每日必做的功课。
一路之上,李玉坤可谓大开了眼界,不仅见到了无数计墨乌州卫队强悍的兵卒兄弟们,更重要的是他有幸目睹了前沿盛大壮阔的场景。
巡查的最后一站便是离前沿不算太远的一座山岗。立于山岗远望,只见那里地形交错,百转千回,高塔纠纷,壕沟万丈,碧水萦带,吊桥冲天,战车云集,兵阵压云,声势极其磅礴。
“这真真是一幅无比壮阔的画卷啊!”李玉坤心里感叹着,“这样的地形,这样的备战,真是大手笔啊!尤其是那纵深排列的万丈壕沟,多少蛮人都不够填的啊!”
“三哥啊,就这阵势还怕敌袭?”李玉坤疑惑地问道。
“哎,玉坤啊,战场的惨烈岂是你能想象的?好了,这里秩序井然,我们巡查完毕赶紧走吧。”李玉堂叹了叹气说道。
事无不巧不可对人言,正当众人准备下山的时候,三急一长的号角从远处传来,且声声急迫,由远及近。
“不好,有大批敌寇来犯,玉坤,赶紧和两位大哥拿着这块令牌回原来的驻地,切记!”此刻的李玉堂真是后悔死了,早知今日拉开战事,还管他什么可苏不可苏的。
匆匆交待了一番后,李玉堂与李玉坤三人便在山岗下分离,赶回自己的营地等候命令去了。
看着三哥远去的身影,李玉坤想了想后说道:“两位大哥,现在战事突然拉开,我恐山岗之上防备不足,多份人手多份力嘛,不如我们先留下来看看,再说这里是二伯管辖范围,我们也不能给二伯抹黑啊。”
李丁与李戊对视了一眼后躬身说道:“但凭三少爷做主,我等定守护左右,唯令是从。”
“既然家主离别前义正言辞地告诫过我们,我们定当严格遵守。”这是李丁与李戊眼光对视后共同的答案,这更是一名亲卫该恪守的准率:不违背命令,不抵制决定。
当然,如果李多海能预料到会有此一劫,此刻的他定会七窍生烟。因为,临别前李延忠已经做过保证,无论如何都不会叫李玉坤靠近前沿。
因为有李玉堂留下的令牌,三人便顺利地通过了岗哨回到山岗。当然,这不是一块普通的令牌,这是李延忠专门赐予李玉堂的,其威力和效用可想而知。
中军大帐内。
“数千斥候为何尚无消息传来?只渐进传来一级号令预警,谁能告诉我最前方的真实情报?”
此刻,墨乌州军备堂大元帅李定方勃然大怒,无比严厉地训斥着部下。
“禀大元帅,此次事有蹊跷,更是数百年从未有之,属下预料今日预警定非比寻常,我们应做好一切应变准备。”
“大元帅,骠乌快骑已然出动,既可便有消息传来。”
李定方默然点头道:“州讯营李多道何在?”
“末将在!”
“军情一旦传来,快骑传于左右各州。”
“接令!”
话音刚落,巨大的轰鸣声刹然而至,李丁方顿时陡然站立。
“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