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是城中有名的大户人家,三代经商,就算家中的祖产传到了孙子这代,依旧是有声有色,家财万贯。
这冯晓曦就是冯家的大小姐,要说这位大小姐和马羽霁还算有些交情,见过几次面,她不怎么喜欢说话,和马羽霁相比,简直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就是骨子里透着的那么一份清高,让易木皊觉得很不舒服,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虽说关系不好,可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么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面前,任谁都接受不了。
此时的冯晓曦盖着一层薄被,光洁的手臂还扔在外面,若不是脖颈处狰狞干涸的血洞,说也想不到,她早已香消玉殒。
“怎么样了?”
“想看的话,就摘下布吧!”
“胡说。”凌昶枫双颊绯红“你将我当成那种好色之徒了?”
“这我怎么知道?”马羽霁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一边仔细翻看着冯晓曦脖颈处的伤口“切口大约半寸宽,两侧切口整齐,的确是剑,而且是一把双刃剑。江湖上有没有人以双刃剑作为兵器?”
凌昶枫摇摇头,表示他不清楚。
“切,就这幅德行还好意思号称天下第一?”
“我从不会给对手亮兵器的机会,不需要知晓。”凌昶枫淡然的说道,习惯了马羽霁的挑衅,就不会再理会这么话了。
“恩?”马羽霁突然看见冯晓曦身上的一些紫色斑块,立刻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眼前的景象让她大惊失色。
冯晓曦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印记,有些很明显是在强烈挣扎之下导致的,还有一些,又圆又小,淤血却十分严重,这些是什么?
“喂,你快看看,这是什么痕迹?江湖上有这种暗器吗?”马羽霁使劲摇了摇凌昶枫的胳膊。
“事先声明,我并无意要看她,你可不能吃醋!”
“啰嗦!让你快点。”马羽霁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当然了,现在凌昶枫蒙着眼睛,再怎么样都是浪费表情。
为了顾及死者的清誉,马羽霁只将冯晓曦的一段胳膊拉出薄被外,手臂内侧,也满是那样的小淤痕。
“这是什么?是暗器造成的吗?”
凌昶枫行走江湖,自然比这初出茅庐的丫头见多识广,一看便知那是什么,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吞吞吐吐,支吾了半天,才说道
“这个,不是暗器,是吻痕?”
“吻痕?”马羽霁惊讶的看着她“你说这些都是被人亲的?”
凌昶枫老实的点点头,在他的小时候,曾经看过师娘脖子上有这种印记,那个时候,马木青就告诉过他,这叫吻痕。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凌昶枫自然会不好意思,正想着怎么打破尴尬的时候,马羽霁却疑惑的思考起来
“冯小姐是未出阁的姑娘,我也相信她一定是清白的,怎么身上会有这些印记?难不成?”马羽霁突然想到什么似地,一下子掀开了冯晓曦下身的薄被。
凌昶枫刷的转过头,不无埋怨的说道
“你就不能事先通知一声吗。”
“畜生!”马羽霁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使劲敲了敲冯晓曦躺着的木板
“为何骂我?”
“她被人玷污过。”马羽霁无力的说道,对这个女子更是心生怜悯,她死之前,一定很痛苦吧。
一个女子的贞洁是多么重要,这点不言而喻,何况冯府还是这样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在得知冯小姐很有可能被人先奸后杀之后,冯府的现任当家,也是冯晓曦的爹,亲自率领二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将衙门团团围住,誓要配合衙门抓住真凶。并在各府州县贴出告示,谁若是能抓到凶手,赏金千两。
“这里就是大小姐的闺房。”冯府的一个奴婢将马羽霁和凌昶枫领到了冯晓曦的房间“两位大人,若是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奴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才是真正姑娘家的闺房啊!马羽霁打量着一尘不染,飘香四溢的屋子,不免羡慕道,再想想自己的房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事时就看书写字,弹琴作画,谁知道,就被人这样害死了?”那个奴婢和冯晓曦的感情似乎很好,说着说着,便痛哭流涕。
“冯小姐被害,你们可知道?”
奴婢摇摇头
“小姐喜欢安静,平日也不让人随身伺候着,每日梳洗时才会让奴婢们进去服侍,最近的日子,小姐养成了习惯,清晨都要去院子里替花儿浇水,风雨不改。可那日,奴婢在门外等候,久久不见小姐出来,敲门也无人应,心里担心才会进去看看,谁知道,谁知道。。。。”说着,她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此人的武功的确很高。”凌昶枫轻声说道“我刚刚看过,冯府的院前比起一般屋子还要高上数尺,门内外也有护院把守,可见此人的轻功不俗,而且对屋子还算熟悉。”
“那很有可能是内部的人做的了?”马羽霁点点头,接着转向那个婢女“以你的观察,这冯府中可有人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大人,一定不会的!”婢女摇摇头“女婢在冯府多年,甚至老爷的习惯,他用人时极为考究,身家清白,无恶疾,无恶习,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混进冯府。”
“那冯小姐平日可有接触什么人?”
“小姐平日还是能和一些人接触的。”奴婢如实说道“虽然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但冯家世代经商,老爷说,但凡冯家的子孙都该见见世面,绝不可做井底之蛙,所以,小姐虽是不出门,但在家中也会和各色前来谈生意的人接触,谈不上熟络,有来往的却也有不少。”
“你家小姐可有定亲?”
奴婢又是摇头
“小姐才貌双全,自然眼界甚高,这么久也都是观察等待,并无定亲。但是否有心上人,奴婢的确不知。”
凌昶枫突然碰了碰马羽霁,示意她看梳妆台
“怎么了嘛?”马羽霁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看那簪子!”凌昶枫指着梳妆台左侧的小夹层中半藏半露的一根蝴蝶簪花。
“你喜欢吗?”马羽霁皱着眉看着她“你怎么喜欢女儿家的东西?”
“笨!”凌昶枫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看清那簪子是何做成。”
“什么啊!”马羽霁走过去轻轻拿起簪子,上面的蝴蝶颜色炫目,栩栩如生,着实令人爱不释手。
“这是陶土捏成的....”
“那又如何?”
“冯晓曦是冯府的大小姐,出身名门,又需要随时接见客人,怎会用如此粗糙的簪花?”
“人家喜欢,你管得着吗?”马羽霁白了他一眼“我觉得听挺好看的。”
“那位大人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