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建不明白他的儿子怎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养育他长大的爹和娘。就是因为太重视他,从他生下来后,他和琴姨娘是想尽办法的保护他,怕他受到没有必要的伤害。玉儿有的东西,他也会有一份,在物质上磊儿根本不比玉儿少了多少东西?他和琴娘娘所做的一切,也是为着这磊儿将来考虑的,就是想着能给磊儿一个厚实的家底,他和琴姨娘还想再冒一次风险,对司马家做最后一次扫荡,然后我们家就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到那时,磊儿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磊儿怎么就不明白我们所为他做的一切。
“磊儿,你都十六岁了,该懂事了,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独立在外面挣钱,替我爹娘一起把弟弟妹妹养大,爹那时过的是什么生活?可爹从没有抱怨谁,只想着好好干活,好好的挣钱,和爹娘一起把这个家撑起来。你现在的生活,有多好,你要什么只要爹能办到的,那次没有满足你,你好好的想想爹还缺了你什么?”
“爹,你说的好听,可你和娘明明知道我喜欢小红,我和小红从小一起长大,都是外婆带大的,外婆也有要把我和小红撮合在一起意思,可是你们一而再拒绝外婆的想法,说我还小,不用这么早急着把亲事订下来。现在怎么又说我大了?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最重视我,最会为我的将来着想的你们,却把我所喜欢的小红,让她去嫁给那个废人,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喜欢?我才不要你们这种喜欢。”
赵明建听了赵小磊的话,才明白儿子今天为什么会喝酒喝得这样了,原来是为了小红的事,赵明建那棵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事好解决,只要和儿子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相信儿子会明白他和琴姨娘为他所做的一切。
“磊儿,爹和娘知道你和小红是从小一起大长,你们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你外婆是和我过几次。磊儿,你想过没有?我和你娘是希望你将来要干大事业的人,爹和娘尽早要离开司马家的,到那个时候,我们赵家就得靠你来支撑了,爹的年纪一年年大了,爹帮不了你几年了。
要想干一番大事,磊儿光靠你一个人在外拼,很难的,也很累的。你需要娶一个有着好的家庭出生的女孩来帮着你一起创业。而小红不是这样的人选,小红身家不行,要不是你娘想尽办法把你大舅的身契从太太手里拿出来,你大舅到现在还应该是司马家的下人。
娶这样家的女孩,她不但不能帮着你,反而会影响你挤进上等人这个层次,还有小红没有念过书,又没有多少见识,她帮不了你,只会拖累你。现在你还不会发现,一但你们成了家,你独挡一面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娶了小红有多大的错误,你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小红。”
“那娘也没有多少知识,娘也不认字,娘不是一直在帮着爹吗?”
“磊儿,有些事爹不能告诉你,等你再大一点,爹会告诉你的。就是你娘没有见识,出了不少坏主意,也干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事,所以才让你爹的处境很尴尬,要不我们现在早就离开司马家了,大家都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不信,你问问管家,我们这些年来走得有多辛苦。”
“那爹和娘让小红嫁给那废人,算是什么意思?小红也是娘的亲侄女?”
“对小红这么处理确实是爹和娘的主意,可也征得你大舅和小红的同意,才这么定下来的。我和你娘让小红进司马家,就是怕万一我们的事失败了,小红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她会帮你的。”
“爹,你和娘要做什么事?什么失败不失败的。”
赵明建很后悔把话给说漏了,该怎么给磊儿把话圆过去。以前的事是决不能让儿子知道的,不能再说下去,万一再不小心,会把以前的事都给捅出来。儿子已经开始有点怀疑了,得马上转移话题。
“磊儿,你说说要是我们离开司马家,重新开始创业?我们做什么好?”
“爹,这不用问,我们只能是开织造坊,我们只会做织造坊的事。”
“如果我们不离开上海,在上海开织造坊,那将会和司马家的织造坊进行竞争。”
“爹,和那个废物竞争,他懂什么?”
“磊儿,你不知道,这司马家的织造坊不是司马家一家的,它还有欧阳家一半,玉儿是对织造坊的事不懂,可他的表哥、表姨对这一行还不是一般的懂。他们迟早会来接手司马家的织造坊。”
“爹,这怕什么?我们有技术,要是爹你真的怕,那我们离开这里,到哪都有发展的机会。”
“磊儿,你有这个想法,爹很高兴。爹今天来就是要和你说一件事的。今天欧阳家的大小姐儿子在司马家办满月酒,我发现司马欧阳家的男女主人的服饰所用的料子,是我从没有看见的,管家你发现了没有?”
“老爷你不说,我到是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我只看见表老爷所穿的那身衣服,那个料子看上去很挺刮、又柔顺,这个料子一定不是我们这里能生产的,说不定是从国外带来的。”
“管家,开始我和你一样的想法,国外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料子,我听玉儿说过,他们出去要带很多绸缎料,说外国人很喜欢我们的绸缎料。玉儿的表妹夫就是因为这绸缎料和玉儿的表妹认识的。听玉儿说他们这次所带出到的绸缎料能很好的赚一笔银子。”
“那爹,你说是哪里生产也这种料子的?”
“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些料子是欧阳家生产的。当时我看到好多太太和小姐们都围在太太和欧阳夫人,她们好像都在问这料哪里有,当时没有太在意,所以就没有好好的听她们在说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我越来越能肯定,这些料子都是出自欧阳家。想想少奶奶嫁到我们司马家,这欧阳夫人一直没有怎么来看这个她最喜欢的女儿,这说不过去,有什么事把她忙成这样?理由只有一个,她在忙着织造坊的新产品,她的儿子出国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顶在织造坊里。”
“爹,我没有看见什么料子,可听爹所说的,这料子好像很玄乎?到底是什么样的样子?”
“磊儿,爹只是看了一眼,具体什么的,爹也说不上来。磊儿,爹有个想法,不知磊儿愿不愿意去闯一闯。”
“爹,你有什么想法,你直说好了,只要我能干的,我一定会去干的。”
“爹想让你混进姑苏欧阳家那个织造坊里去做一般工人,你愿不愿意去。”
“爹,亏你想得出来用这种损招,那不是学是偷,让我去傻子表姨家的织造坊当一般工人,要是被傻子知道了,我不会被他笑死?就是让别的人知道了,他们也会笑话我的。技不如人,却去偷人家的技术,这让我将来怎么立足社会?怎样面对大家?爹,干这种缺靠德的事,我不去。”
“磊儿,要想最快的学到人家最新的技术,这是学得最快最容易的一个办法,很可惜你爹年纪大了,人家不要,你爹到是很想进欧阳家的织造坊里去看一看,他们到底是怎样织出这种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