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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疯和尚阎魔说

少三两见蒋曹跟在屁股后头紧追不舍,又见秦景石背着手一路往前似乎不怎么想管,双手叉腰往路中间一堵,高声道:“我说你这官儿是怎么当的?有了人命官司不赶紧去查案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蒋曹虽然都在清河府当差,明城地面儿上的事儿却也知道一二,知道少三两是个打铁的老粗,久不久来遛圈儿买些新鲜玩意儿。他也顾不得许多,拧着眉毛瞪少三两一眼就继续去追秦景石,嘴里还道:“秦庄主,这案子太诡异了,单是靠衙门根本办不下来——”

秦景石站住脚,回头看蒋曹,“你不是已经请了通达帮和听风帮去衙门商议过了?我人生地不熟能帮你什么?”

蒋曹叫秦景石这一看吓的头皮直麻,这人眼神似乎都像要剔骨抽筋似的凌厉。他强自镇定,想了想道:“秦庄主威名江湖人谁不知道,只要秦庄主肯帮忙,这案子就算破了一半。”

秦景石挑挑眉毛,“听风帮在关外一带也是个大帮派,刘帮主为人豁达大度,找他比找谁都强。”

伽罗站在旁边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蒋曹脸上的表情。蒋曹听了秦景石的话马上尴尬起来,还想说什么,秦景石已经摆摆手,“我不过是个过路客,不多管闲事。”说着冲少三两道:“走了。”

少三两愣了下,似乎在怀疑秦景石是真的在跟自己说话,赶紧点点头,跟着俩人往客栈走。

蒋曹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轻颤没来由的后怕。恰巧此时一个小捕快跑过来找他,把他吓了一跳,蒋曹回头望了已经快要拐过街角的秦景石,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扭头跟着小捕快走了。

伽罗回头瞅了瞅,见蒋曹跺脚挺不甘愿地跑了,心底大吃一惊。蒋曹刚才看秦景石那眼神可有些吓人,像是猛兽捕捉猎物那种腥眉赤目的架势。

到了客栈门口秦景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伽罗道:“我去去就回来,你先休息。”伽罗估计他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线索,但是客栈门口人多也不便追问,于是点头,转身和少三两进客栈。

少三两打从遇到蒋曹之后就没怎么吭声,原本浑身斗志的模样像是谋了什么大计般,忽然间变的跟个蔫儿了似的茄子,整个人的心情叫人明显觉得不一样。

伽罗笑他,“少三两,不是要给你媳妇儿淘个稀罕物么?”

少三两抬头看他,伽罗从腰间的百宝袋里摸出一只指甲盖儿大小的小瓶子打开给他瞧。少三两放在手心里皱眉瞅了半天,有些为难,“兄弟,这一不能吃二不能看的,就是个瓶子。”

伽罗摇摇头,伸手去将瓶子上头的小盖子拔开,里头扑棱棱飞出一只粉扑扑跟蝴蝶似的小虫子来,浑身上下泛着萤光,屁股后头一条银色的丝线细细地拖在盒子里。伽罗见少三两满眼稀奇,笑道:“这叫‘粉姑娘’,平时只要放些姑娘们用的胭脂粉喂就行了。”说罢还附耳到少三两耳朵边说了几句话,少三两听罢眼睛一亮,“真哒?”

伽罗点头,“真的。”

少三两笑眯眯地收了盒子,转身回自个儿房间去,边走还边时不时地掏出盒子来小心地瞄上那么一眼,生怕里头的粉姑娘飞了跑了。

伽罗回房去,靠在床沿上托着下巴愣了会儿,忽然感觉到一股子冷风嗖嗖地直往脖子里头钻,转头一看原来是窗户没关好。边塞的夜晚跟白天相差还是蛮多的,街上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偶尔看见几个都是顶风缩着脖子一路小跑赶紧找落脚的地儿。西边的天还没黑透,昏昏黄黄的暮色里,那株高大的达布树孤伶伶地被卷过小镇的狂风拉着树顶的枝桠来回地撕摆,在头顶晃的叫人烦闷。

秦景石在镇上走了一圈,最后拐进条满是断垣残壁的巷子里。这巷子并不长,一路走进来几处土坯盖起来的墙壁倒的倒、塌的塌,大约算是镇里头最偏僻的地方了。在巷子尽头有间燃着灯火的大屋子,屋子前头残败的一株枯木剥干了自己的皮肉倒在地上,身上盖满了风沙。屋里偶尔付出几声叫喊,这里住着明城镇里或无家可归、或游手好闲的乞丐、扒手,白天得来了不少好处,自然也都随大流去镇外头看了那场法事,回来正议论着呢。

一个瘦瘦的男人耷拉着一条腿坐在屋子正中间一张桌案上,冲下头差点开吵的混*混们叫,“都别吵吵,这事儿里猫腻大着呢,可不是咱们能管的!”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地上“叭嗒”一声落下了一只金元宝,屋里头的人都愣了下,不约而同抬头去看,屋顶除了那破了洞碎了顶的露天窟窿,连个沙渣渣都没有。

“哎呀!财神爷!”坐在案上的男子跳下来就拜,其他人刚要跪下去跟着拜,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金子就是你们的。”男子赶紧回头,方才自己坐的桌案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个穿着绛红衣裳的年轻人,眉目朗朗跟画儿里走出来似地。

秦景石抬手一翻,地上那块元宝被他隔空一抓又拿回自己手里,“你们刚才说什么‘蜃楼鬼船’?”

底下一众混*混们瞅着秦景石手里头的大元宝咽了咽口水,彼此对望一眼,还是之前那个瘦瘦的男人站出来,有些忌惮地道:“这明城镇要完了!”他见秦景石脸上没什么表情,赶紧道:“是真的!我们听阎魔说的。阎魔是天音寺里的一个老和尚,被赶出寺在镇子里混了好几年了,整天疯疯癫癫不知人事,最近满口胡言乱语地说,等到明城人都变成木灵,明城镇要变成沙漠死城了。”他小心往前凑了一步,低声道:“而且啊,最近镇子里怪事儿可多了。除了木灵——”他顿了顿,回头又看了眼同伙们,回头继续道:“听风帮刘帮主的结义兄弟死了,被烧死的。听阎魔说啊,他看见放火的人了,是个穿素色衣裳的少年,下巴中间还长了个痣。起先我们都不信,可今儿由不得不信了!”

秦景石挑眉,想到了下午在蜃景里出现的那个执仗少年,“阎魔既然是天音寺的和尚,怎么会被赶出来?”

男人嘿嘿一笑,“亲女色呗,被方丈给轰出来了,出来以后女人也跑了,他就疯了。”

秦景石觉得蹊跷,天音寺里那些和尚可都不是正经和尚,吃肉喝酒都干了,还在意这好不好女色?

“知道他住哪儿吗?”

男人看着秦景石手里头的元宝笑,“那不知道,他个疯子,谁知道他!”秦景石点了头没出声,男人腆着脸去问他要元宝,却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他赶紧伸手一接扔过来的金子,回头再看,秦景石已经不见了。

秦景石回了客栈直接回房,进屋就听见屏风后头传来低低的水声。他愣了下,刚走回到床边坐下,就见屏风后头伸出一只手臂扒着屏风架子往外瞅,“回来了?”

秦景石点头,坐在床沿上将刚才在破屋子里听来的事儿说了一遍。屏风后头的水声搅的他心里头有些慌乱,桌子上来回摇摆的烛火晃在脸上,绕的连屏风后的人影也都虚虚实实地,深一下浅一下踩在心头。

“‘蜃楼鬼船’?”伽罗也觉得稀奇,“这里地处边塞又靠着沙漠,活水都用来供城镇里生活用,哪儿来的湖海可以泊船?”

秦景石托着下巴摇头,“镇子里知道这事情的似乎不多,没有听到太多人讲,恐怕只有那个疯和尚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伽罗洗好穿了衣裳出来,见秦景石靠在床边发愣,就走过去快手快脚地抖开被子把他往里一塞,还笑,“不嫌冷啊?”

秦景石瞅着他没出声,方才伽罗的身影被桔黄的烛光一照,忙忙碌碌的样子颇有几分温暖叫他舍不得去打断。

恰巧这时候门外头有敲门声,伽罗踩着鞋子跑到门边去,回来怀里多了两碗汤盅,递给秦景石一盅自己捧着一盅,俩人坐在被子里头大眼瞪小眼,伽罗笑,“我特意叫厨房煮的老姜炖鸡。”说着还把自己光溜溜的脚往秦景石腿边蹭过去,那边暖和!

秦景石浑身明显地僵了下,有些吃惊的看伽罗,过了半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问,“你怎么不成亲?”

伽罗啃着细细的一只鸡骨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头含含糊糊地,“没姑娘看的上我。”说罢还问,“你呢?”

秦景石见伽罗吃的挺香,自己也喝了一口,温温热热的下肚烫的人心都是颤的,“我也不知道,明明可以成的。”话音一落就见伽罗幽怨地瞅他。秦景石笑着摇头,将两人喝完的盅收起来往桌子上一放,回头见伽罗拍着床铺叫自己,“过来。”

秦景石脑子里头空空的,只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老姜炖鸡的热气翻腾,他神使鬼差的走过去坐下,见伽罗主动往里靠,自己便也脱鞋子上床。

俩人对面儿躺着半天,谁也不出声。

伽罗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秦景石胸口戳戳,“这样听来,明城镇可是一点都不太平。铎叔和陵叔也没消息。刘齐铭这时候找你,会不会有什么计算?”说着将压在枕头底下那封信摸出来又看了遍,上头只写了一句话“有要事相求,请明日下午务必过府一谈”。刘齐铭的听风帮在边塞一带算是个走镖的大门户,刘齐铭本人和他的义兄弟宋定山一正一副俩帮主,人称“大漠双鹰”,江湖上风评都不错。秦景石在江湖上虽然名声也不小,但到底是个后辈。刘齐铭请他,不写“相商”或者“相告”什么的,偏偏用了个“相求”,实在叫人费解。

秦景石失笑,“你不是向来最没心眼子的?倒担心起旁人会耍计策。”

伽罗有些不满他的不在意,嘀咕,“我不是因为你才担心么。”

秦景石嘴角忍不住又往上扬了下,这意思是,换作是旁人便不会如此操心?他把俩人被子往上拉了拉,“文伽罗?”

伽罗眨眨眼睛,“嗯?”

秦景石叫这一声其实也不为旁的,俩人明明离的这么近,他却觉得非要确定一下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在自己眼前一样。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傻。叫了之后也不吭声。

伽罗抬手袖风一过,桌子上头的烛火熄灭。黑暗里彼此的呼吸未变,谁都知道其实都还没有睡着。

外头的风跟过街的猛兽似地呼呼的吹,房间里气氛温热,三分暖和七分舒服的睡意,比外头寒冷的冬夜一比可谓春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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