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玉扯着被吓晕过去了的毒人段千重,乐癫儿乐癫儿地往连青城跑。
伽罗看了秦景石一眼,“你真行啊!”
秦景石心里默默叹气,抬头望天。
伽罗转身看蹲在他旁边的怪人,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怪人想想,道:“固固。”声音还是很嘶哑,说话一字一顿的。
伽罗点点头,看了坟场四周一眼,“住在这里?”
固固歪着头想了想,道:“我带你去。”
秋天的月亮挂在高远的夜空上,阵阵凉风吹来,许多干枯了的叶子随风往下掉,落到不知道已经落了多少年枯叶的地上,踩上去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固固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在前头带路,走到一处不甚显眼的坟墓前头,伸手扳着石碑转了两圈,就见大概隔了一丈远的地方地皮松动,缓缓地开出一个一个井口大的黑洞。
秦景石凑过去看了碑文一眼,固固在旁道:“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墓头,早就被弄成开门的机关了。”
秦景石点点头,“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固固看了他一眼,“唔,从小就住这里。”
伽罗听他说话也不像是没有逻辑,就问:“给你喂药的是刚才那老头吗?”
固固摇摇头,忽然伸手扯着伽罗的袖子,道:“你帮我找找兰兰好不好?”
伽罗和秦景石互看一眼,“兰兰是谁?”
固固掏出身上一只玉扳指递给伽罗,“我回来兰兰就不见了,这是兰兰掉在家里的,我怕她出事。”
秦景石想想,道:“帮你找她也不是不行,你得告诉我一些事。最近城外闹艳鬼,是你和兰兰扮的吧?”
固固点点头,“爷爷叫我们扮的。”
伽罗挑眉,“爷爷?刚才那老头儿?”
固固的表情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悲伤,他道:“爷爷其实开始并不坏的,后来家里来了个人,他给我吃那些药,我就慢慢变的不能说话,而且还很容易就生起气来,爷爷也不管,就叫我和兰兰去城外头扮鬼吓人。”
秦景石拍拍固固的头,道:“我们会帮你找兰兰的,不过现在可不是你伤心的时候。家里还有人吗?”
伽罗在旁边轻轻笑,秦景石这时候倒是少有的温柔啊!因为月光的缘故么?
固固想了想,“还有小宝和小玉在,不过爷爷把它们关起来了,我找不到。”说着走到黑洞前,先跳了下去,然后在下面蹲着等伽罗和秦景石,等到俩人都跳下来了,他转身往前给俩人带路。从洞口跳下去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条长高而且宽的走廊,廊壁是坚硬的青石,每隔太许就有盏点着光的壁灯亮着,照的青色的墙壁略微发着淡淡的墨色。
伽罗皱眉嗅了嗅鼻子,“什么味道?”
固固在前头走着,扭头看了他一眼,“是壁灯里放了缓息香的味道。爷爷说我们常年不得出去,点着这种灯对身体是好的。”说着他忽然停下,有些扭捏地道:“对了,他没事吧?”
伽罗笑笑,“你是问百晓吧?那天你应该也是怕打伤了他,所以没下重手?”见固固果真用力地点头,就道:“放心吧,他没事。回头你得找他去,那些药还没喝完呢,对你身体里残留的毒有用的。”
固固红着脸点点头,扭头继续往前走。三人很快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前头。固固在前领路,带着俩人走了正中间的那条路进去,没多远就见眼前霍然开阔,周围壁上点着的灯多了些,亮光堂堂地照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像是个巨大的墓穴,周遭井然有序地摆着一只只箱子,高高地堆了四层,把墙壁四周严严实实地都放满了。不过最门口的一排上有两只箱子的位置空置着,应该是让人挪走了。正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只石台和一张石床。
伽罗眼皮子抽了抽,拉拉秦景石的袖子,“我怎么觉得这场景有点渗人?”
秦景石将手里的摧湛往肩膀上一扛,“正常的话,床上应该有具干尸体——黫夜干尸,跟流云镇上密室里的一个德性,酱肉干子!很明显,尸体已经被人偷走了。”
伽罗顿时觉得自己气势就弱了下去,挺挺腰板正要对某只看起来威风不凡的人呛声两句,旁边蹲着的固固忽然道:“那里是爷爷住的地方。”伽罗往固固指的地方迈了两步,见那里有两排箱子有被人经常挪动的痕迹,抬手搬开那里八只箱子,箱子一挪开,果真就看见墙壁上有个凸起的石扭,固固伸手往下一按,面前的那道石墙“轰隆隆”往上升!伽罗看看眼前洞开的石门傻眼。
秦景石已经顺手卸开其中一只箱子打开一看,“嚯”一声抽了口冷气,捏着里面一串玉石提给伽罗看,伽罗点点头:“把整个留香斋买下来都够了!”
秦景石忍不住笑: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固固见伽罗能够轻松挪开那八只大箱子,对他另眼相看。
伽罗问固固,“进去过没?”固固摇摇头。伽罗豪气地一拍胸膛,“走!进去看看!”说着带着固固就一头钻了进去。秦景石合上箱子正想跟着往里进,冷不防刚进去的伽罗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兔子似的回身就钻了出来,跟秦景石俩人撞了个满怀。
秦景石伸手扶住他,“怎么了?”
伽罗扶着旁边堆着的箱子直喘气,比划着叫秦景石自己进去看。秦景石往里探了一下脑袋,立马脸色惨白,退回来站在伽罗旁边跟着喘气。这时候洞里点着的蜡烛才显出作用来,味道那叫一个好闻啊!
固固在里头转了一圈后也走出来,蹲在地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哦~原来爷爷就是拿这些东西喂我们的呀!”
伽罗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
秦景石比较淡定一些,想起刚才看到的忍不住眉毛轻皱,“你说,这是你们平时吃的?”
固固点头,“是呀!”说着还不解地抬起一只手来抓抓头发,“不过爷爷也太脏了,收拾完怎么不把皮扔出去,怪恶心的。”
伽罗脑子里立马浮起刚才满地干巴的血印子和堆成一堆都有些发臭的老鼠皮,秦景石也好不到哪去,想到搁在桌子上那一盆子血肉模糊的老鼠的尸体就觉得全身往下掉鸡皮。俩人对望一眼,突然间对吴庆达都敬仰起来:这丫的也干过这种事呐!
伽罗突然平顺了一下气息,转头看秦景石和固固,“你俩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固固侧着耳朵听了一下,蹦起来就往外跑,“呀!是小宝和小玉!”
伽罗赶紧跟上。秦景石脑子里还是刚才那些挥之不去的邋遢画面,轻轻甩甩头,跟着追出去。固固的动作很是迅猛,伽罗跟在他身后快速地跑到左侧的通道里,在通道后明亮的大厅里停下。这里和中间那间大厅一样宽阔,不过少了周围那些珠宝箱子,也没有石床和干尸。固固靠着墙壁将耳朵贴在墙上一点一点听过去,似乎在找声音的来源。
伽罗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响动,像是狗吠的声音。秦景石走进来,手里提着摧湛靠在通道口的墙上。固固一点点听过去,脸上的很是专注。秦景石却突然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
“你发现了?”固固很兴奋地看他。
秦景石点头,走到墙壁一角站定,摧湛出鞘,手起刀落就听“喀嚓”一声,他脚下的青砖裂纹渐大,瞬间成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状往下掉。
伽罗走过去望了一眼:好么!洞中洞啊!这得挖多深!
固固二话不说迅速跑到那洞口,正要往下跳就见眼前花影一闪,从洞里跳上两只黑黄的大狼狗来!一人两狗都愣了一下,接着就欢快熟络地抱成一团,固固亲密地将头搁在其中一只身上,叫:“哎呀,小玉!小宝!还好你们没事!”两只狼狗见着他也是欢快,舌头伸出来在固固脸上舔啊舔的,逗的他哈哈大笑。
伽罗心头一滞,扭头看了一眼秦景石,秦景石也看了伽罗一眼,俩人的脸色瞬间变的无比难看。
“怎么了?”固固发现了这俩人的不对劲,放开了小宝和小玉赶紧跳过来问。
伽罗顺顺心头的气,挤出个笑容来,蹲下身去跟固固平视,道:“固固,你不恨你爷爷吗?”
固固歪着头看他,“兰兰也说我应该恨爷爷,可是我真不恨他。”他两只腿蹲在地上,腾出两只手来掰着手指道:“你看,他给我吃的和喝的,还给我小宝和小玉,还有兰兰,我为什么要恨他?”
伽罗叹口气,轻轻拍拍他的头。小宝和小玉也都走过来蹲在固固身边,奇怪地看着伽罗和秦景石。固固歪过头去对它俩笑,一人两狗很快就闹成一团。
秦景石拍拍伽罗的肩膀,“算了,待回去好好收拾那段千重一顿再说。”
伽罗站起身来,道:“是啊,我们在这里替固固打抱不平,可固固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他认为这种方式对他来说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勉强去更改,他说不准还要觉得,我们还不如段千重对他好。”
“不会的。”固固突然扭头来,一本正经地道:“你们是好人我知道。兰兰也常跟我说,我应该像她一样,直起来走路、坐着吃饭,躺着睡觉。”小宝和小玉在旁边摇着尾巴着嘴,亲昵地跟他蹭来蹭去。
伽罗笑笑,弯腰跳进跟前那个洞里头,刚下去就喊,“秦景石,你快下来!”
秦景石被他这一叫吓的头皮一麻,想也没想赶紧跳了下去,一把拉住伽罗见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伽罗被秦景石这咋咋呼呼的吓了一跳,拍拍他的手,“我没事。”
秦景石瞪着他,“那你叫什么?”
伽罗指指秦景石背后,道:“你看!”
秦景石扭头,身后有两只笼子,笼子里分别关着两个黑衣人,两人显然受了重伤,躺在笼子里动弹不得,跟前都有一摊黑色的血迹。秦景石走过去拿刀尖挑起其中一个人的脸看了一眼,脸上一怔立马变的阴霾不定。
伽罗见他那样子,赶紧问:“怎么了?”
秦景石扭头看他,“这两人,是之前派出去跟踪黑泽的。”
伽罗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怒道:“那还不赶紧救人?”
秦景石被他这一推弄的有些轻飘飘的,凑过去道:“一听是自家人就这么激动么!”
伽罗凶巴巴地踹他一脚,“你正经点行不?”
笼子是木质的,上面没落锁,伽罗和秦景石一人拖着一个拖出来,伽罗抬手就给俩人把脉,抬头看秦景石,“怎么感觉,跟他救回来的那个女孩儿中的是同一种毒?”说着撩起昏迷中那人的衣袖:“看,果真跟那女孩儿一样,中了看起来像是千叶斩的毒!”
秦景石在旁边挑眉而笑,“他指的是谁?”
伽罗瞪他一眼,不说话。
这时候就听上面固固突然叫道:“孬!”小宝和小玉也在上头急躁地叫唤起来,声音此起彼落。
伽罗刚要问什么不好,就觉得脚下一晃,秦景石赶紧伸手扶住他。
“这里要塌啦!”固固跑到洞口冲俩人喊,“快走!”说着就见脚下晃动更甚,头顶的石板渐渐掉下碎末来。
伽罗和秦景石对望一眼,一人架起一个伤员赶紧跳上去,问固固,“还有别的出口吗?”
固固满脸惶急,“就那一个出口!”旁边的小宝和小玉绕着墙壁四周乱转,嘴里头狂吠不止。墙壁很快跟着也晃动起来,青砖上开始出现裂痕,整个洞壁里霎时间变的尘土飞扬。
林子外头黑陵和黑铎蹲在树上,黑陵看黑铎一眼,“世子是来这儿了吧?”
黑铎点点头,“听梁佩玉说的没错的话,是在这儿。”
“那怎么没人?”黑陵将下巴架在黑铎肩膀上,道:“那采花的该不会是垂涎王爷美色,调虎离山把咱们骗来的吧?”说完一拍黑铎另外一边肩膀,“就靠一下,不要晃么!”
黑铎扭头看他,“我没晃呀!”
黑陵一愣,跟黑铎俩人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妙,“地震了?地震了!”说着俩人都赶紧往树下蹿,刚跑下来就听到“轰~啪~”一声,滚地雷似的震天响!紧接着脚下地皮一晃,很快没了大动静。俩人往林子深处一望,就见一处尘土飞扬,好些个墓头都震平了,大大的一个坑陷了进去,坑里头砖砾碎土正在往下掉。
黑陵的脸色立马变的煞白,“世子?”他不顾下头有些塌方的地方还陷的厉害,马上跳了下去,焦急地叫:“景石?小伽罗?”
黑铎也急了,跟在他后头跳了下去,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景石!世子!在哪儿啊!”
俩人扒着掩埋成堆的石头块子往坑外头扔,又急又惊地不断喊着秦景石和伽罗的名字……
不远处一个黑影子藏在月色的掩护下,冷冷地朝塌方的地方一笑,脸上斜斜的一道疤扭成一条曲折的线,他将身上的黑色斗篷裹紧了一些,脸藏进大大的帽子底下,快步步出林子。
梁佩玉一听秦景石说文在修在连青城,二话不说就奔了过去。到了客栈一见到正在楼下吩咐小二准备吃食的黑劲,就知道秦景石没有骗她。
“修修!”梁佩玉将手上晕着的段千重一把扔给黑劲,转身就往二楼跑。
黑劲看着跑的正欢的梁佩玉,揪着段千重的衣领,很是头疼的赶紧跟上。
黑繁在屋里守着文在修,一听到梁佩玉的声音马上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跑过去开门一声吼,“王爷不在!”吼完立马“咣当”一声落锁,走回去端坐如松。
文在修坐在桌边抚额:太笨了!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正遍寻不着的梁佩玉听到动静,扭头一笑,走过来砸门,“修修,开门!再不开老娘踹门了啊!”
文在修看了黑繁一眼,黑繁极不情愿地起身,走过去开门。拍门拍的有些大力的梁佩玉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开门,身子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修修!”梁佩玉马上凑过去挨着文在修坐下,一只手托着下巴朝他笑,“怎么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城门口接你喏!”
文在修笑笑,“不知道你在这里。”
梁佩玉看了看他的脸色,惊道:“哎呀,修修,你脸色很不好啊!”说着一只手抚上文在修的胳膊,“不舒服么?”
文在修好笑地看她一眼,道:“我说,你别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行不?都是熟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黑劲提着段千重跟进来,把段千重往地上一扔,瞪梁佩玉,“你怎么来了?”
梁佩玉瞪他一眼,“兴你们来不兴我来?”
文在修道:“我来是找伽罗的。”
梁佩玉跳起来,“大侄子?在哪儿?”
文在修看她一眼,“跟景石在一块儿。”
“啊~”梁佩玉神思恍惚了一下,“我见过的呀!”说着起身围着文在修转了两圈,“别说,那小子跟你长的还真挺像!我当时怎么就没点觉悟呢!早知道就得狠狠地调戏呀!”文在修轻轻咳了一声,脸色变的有点不大好看。梁佩玉赶紧摆手,“他们俩现在在城外旧坟场呢!叫我把这毒人先带回来。”
文在修起身看了看晕着的段千重,道:“黑陵黑铎,你俩跟去看看,别让他们出什么事。”说着看一眼梁佩玉,“这是段千重?”
梁佩玉点头,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我也吓了一跳,这老东西不是都已经消失有二十来年了么,这时候打哪儿冒出来的?我听景石和小伽罗那意思,他身上好像还有案子呀!要带回来问话呢!”
文在修眉毛皱起来,向黑劲道:“去把那姑娘叫醒。”
梁佩玉一听到姑娘二字,立马神经紧绷起来。疑惑地看了文在修一眼,跟着黑劲走进里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马上走出来跳着脚骂,“好你个文在修啊!居然趁我妹妹不在拈花惹草!还金屋藏娇!”说着手上红绸一挥就要跟文在修拼命。
文在修被她气的不行,怒:“老子这二十年来洁身自好,谁敢说老子对凌凌不忠?”
“那里面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梁佩玉叉腰怒喝。
文在修一摆手,叫黑繁弄醒段千重,黑繁走过去拿起挑蜡烛的铁拈儿来在段千重人中上狠狠一扎,段千重摸着鼻子“哇啊”一声就跳了起来,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在屋的众人。
这时候里面的姑娘也醒了,黑劲扶着她走出来,姑娘一见到段千重,立马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摔开黑劲走过去,气势汹汹地看着段千重,道:“爷爷!我可告诉你,今天你再不把固固给我找回来,我就炸平你那一亩三分地的破墓室!”
段千重看到姑娘倒是很高兴,小心地地扯着姑娘的袖子,道:“兰兰,别生气么!爷爷已经跟那姓黑的说了,爷爷不跟他一伙儿了!”
兰兰抬手拍开段千重的脑门,“你不提他还好,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子的!”说着朝段千重一伸手,“解药!”
段千重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捉着兰兰的手腕不容分说替她把了脉象,也生起气来,骂:“好个姓黑的小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当我是吃素的!”说着从腰间摸出个瓶子,倒出几粒蓝色的丸子递给姑娘,倒了杯水恭恭敬敬地送上,笑道:“小兰兰不生气哈~爷爷捉到他们替你好好折磨他!”
兰兰避开他,“我只要固固!你把固固给我找回来!”
段千重的脸色变了变,“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不找!”
兰兰气的哭起来,“不找以后咱俩断绝关系!”
段千重的气势立马矮下去,“好好好!找!一定找!”
兰兰继续哭,“找到以后要好好对他,不能再拿训小宝和小玉那套来训固固!”
段千重捏着袖子去给兰兰擦眼泪,连连点头,“好好!都听你的!”
“我要跟固固成亲!”
“好好!”说着眼睛一瞪,反应过来,“不行!”
兰兰瞪他,“断绝关系!”
“行!行!”段千重马上作奴隶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文在修和梁佩玉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心狠手辣的毒人段千重?
黑劲和黑繁面面相觑:这是爷爷还是孙女奴啊?太好欺负了!
“段千重,”文在修见爷孙俩的情绪慢慢都平复了下来,就道:“城里头艳鬼的案子是你搞的鬼吧?”
段千重眉毛一挑正要说话,兰兰拉他一把,“是爷爷叫我和固固扮起来吓人的。”
文在修问段千重,“听你刚刚说有同谋?把同谋招出来我绝不为难你半分,不然你这孙女你别想带走。”
段千重双目一瞪,兰兰斜他一眼,“我被黑泽打伤,是人家救的我。人家现在是我的救助命恩人,我听他的。”
段千重立马泄气,“我招,我全招!”
黑劲和黑繁对视一眼:王爷太卑鄙了呀!居然戳人家的软肋!
梁佩玉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红了:真他娘的!一如既往地帅!
文在修想了想,“黑劲,带他去府衙。这事毕竟还是得由官府出面。”兰兰立马拉着他的衣袖,他笑笑,“放心吧,只要他没做杀人放火的勾当,没事的。”兰兰还是不放心地看着他。文在修看着她的眼睛,又想起伽罗来,道:“本王和你一起去,这下放心了?”
兰兰在旁边点头啊点头:这大叔笑起来可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