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一出山洞,眼尖的洛樱立马奔着过来,嘴里还不住地大叫,刺得人耳膜阵阵疼痛,而且还把洛芸和洛芬给招惹了。
洛樱她们三个人用食指轻轻逗着月歌怀里两团的下巴,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啧啧”声,可惜那两团根本不领情,重重的头一偏,偎到了月歌的臂弯里,让人看不见它们可爱的脸,弄得三人一阵急,变着法儿的想把它们吸引过来。
秦剑泉经过盘坐休息恢复了一些斗气与体力,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看着月歌怀里的东西道:“这是山熊的幼崽吧。”
月歌轻轻“嗯”了一声。
秦剑泉叹了口气,也意识到山熊爆发的原因怕是跟这两个小家伙离不开,可怜啊,处在幼崽时期就失去了亲人。
山熊这类魔兽在哺育幼崽上区别于其他魔兽,它并不依靠雄性来养孩子,而是凭雌性一者的能力来抚养孩子,刚刚死去的就是这两个幼崽的母亲。
“秦叔,我们养它们好不好。”洛樱期盼地问道。在大陆上,有很多人养魔宠,不作为战斗伙伴,仅仅是调剂生活的宠物。
听洛樱这么说,其他两个姑娘也眼巴巴地望着秦剑泉。
秦剑泉却道:“不行,洛庆已经契约过魔兽了,家族里也没有土系魔法师需要契约兽的。再说,这两只幼崽还小,不花费一点心思很难养活,我们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管它们。如果你想要一个魔宠的话,以后我帮你找一个就是了,这两只就算了。”
洛樱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快,就一个人闷闷地不说话。旁人看了也不去劝,她这样也是习以为常了,毕竟还小,过几天总会被其他新鲜的东西吸引。所以洛铭带着洛河他们去收集刚刚打到的魔核和一些有用的兽骨兽皮之类的。
秦剑泉这时道:“既然危险已经解除,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他礼节性地施了个礼。
月歌流云也回了一礼,然后看着他带着一行人走向森林深处。本来他们只是因为一顿饭相遇,彼此间并无太深地交情,走了也就走了,月歌心里并不觉得不舍。流云亦是如此,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对陌生人不接触最好。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想到已是日过三杆,流云取出空间项链里的东西摆放好,再看了月歌一眼。
只一眼,月歌就明白他的意思。她走过去,将怀里的幼崽往流云身上一塞,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已经清理好的兽肉,开始做饭。虽然肉质不够新鲜,比起自己动手剥魔兽皮要好得多,最起码不用双手沾满血腥,还要忍受那股恶心的腥气味。
周围的魔兽尸体已经被流云清理干净,使用土系魔法,将尸体埋在了地底深处,做了这里土壤植物的肥料。空气中的气味也不如刚才那么重,所以待在这里暂时也不怕有魔兽突袭,更何况经过一夜大战,那些个魔兽的元气还未恢复,也不会大摇大摆出现于人前。
流云盯着怀里乱拱的两只缩小版山熊发愣,他倒是把它们给忘掉了。
“啊啊!”幼崽在流云怀里争扎起来,小爪子直拍流云的胸膛,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面对这种情况,流云是手足无措,他可从未接触过魔兽幼崽,一开始还不知如何是好地想要安抚这两只,没料到两只根本不给面子,只听“嘀嘀嘀”,流云蓦地感觉到腹部一阵****,他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拎起两只给扔到了旁边,任两只是如何地叫唤他就是不再理了。
听到幼崽嗷嗷叫,月歌回过头一看,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她就知道,根本不该指望流云的。她将串号的肉片递给流云,道:“酱都刷好了,你去烤,注意翻面。”
接到这个任务,流云倒是没有推辞,现在主要是离那两只越远越好。
铺了一层粗布在腿上,月歌抱起还在折腾两只,将它们用树叶擦拭干净。说也奇怪,到了月歌身上,那两只就安静下来,偶尔用小爪子扯扯月歌的衣角,再抓抓自己的小脚,慢腾腾地翻个身。翻身的时候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小球在那里缓缓滚动,那样子别提有多憨厚可爱了,它们完全把月歌的身体当作游乐场了。
月歌已经决定把这两只留在身边养了,可能会有些不便,但总比让它们自生自灭,或者是被其他魔兽吃掉要来的强。
从月歌把幼崽抱出山洞时,流云就猜想她会这么做,因为她那时眼里一闪而过的伤心与心疼,他便没有劝她扔弃幼崽。说实话,若是他的话,他也会像秦剑泉那样,不去过问幼崽的生死,在这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你要去怜悯都忙不过来,要想生存下去就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活着,你是强者,死了,别人也不会说你是弱者,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强者。
若是流云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当初他一定会坚持扔掉那两只,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决心。
由于一夜未睡,两人都有些累了,做好防护措施便闭眼休息了。
阳光和煦,树荫底下微风拂过,带来一丝绿的气息,树叶沙沙,鸟啼声声,共同演奏了午后的旋律,催人入眠。
如果能忽略胸膛上的重量就好了,流云这么想到,忽然又是一阵湿意,接着乌云密布,狂风骤起,四处也弥漫着一股臊臭味儿。一个激灵,流云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迎接他的是两张放大了N倍的毛茸茸的脸,然后看着那两张脸慢慢移开,进入眼帘的却是胸前的一滩黄色,流云稍稍愣了一会,突然清醒过来,一个翻身冲向森林中。
在流云醒来的时候,月歌也醒了,见到那滩黄色物体,带过小孩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看着两只慢腾腾地爬回她的腿上,月歌有些哭笑不得,感情它们是将流云当公厕了!想到此处,她不禁同情起流云来,那滩黄色非一般人能承受啊。
流云回来后,月歌见他面色不愉,全身上下换了一套衣服,头发还滴着水,看来他是狠狠洗刷了一番。流云坐下后,刚躺下的两只竟然翻动着身体又朝着他那方前进,几乎是反射性地跳起,流云瞥了两只一眼,将位置挪了远处。
月歌偷偷笑着,但还是掩不住笑意,“嘻嘻”笑出声来,结果引来流云一道白眼。如果不是因为这两只幼崽还小的话,她都要怀疑它们是不是故意的了,这针对性也太强了。在她身上,只只乖得不得了,在流云身上不是撒尿就是大便,难道是自己身上散发了母性安抚了两只?可对流云说不通啊,他对它们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这是它们示好的一种方式?这猜得月歌自己都要打个寒颤。
无论如何,月歌收养两只已成定局,流云的噩梦也未结束。
“流云!”
听到月歌这声大叫,流云从森林中走了出来,身上沾满了各种叶子,衣衫头发也凌乱不堪,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陶土碗,慢慢走向月歌。
不等流云将皖放下,月歌一把夺过碗,嘴里念念叨叨地哄着两只喝下,可是刚喝下去一点,两只又呕了出来。月歌看着流了一地的乳白色液体,又抬头看着流云,流云眉头一搐,转身往回走。他没料到,躲过了两只的排泄问题,却没躲过喂养问题。
这两只幼崽刚出生没多久,还在吃奶,没了母乳,月歌只好拜托一直冷着脸的流云去森林里找找,看有没有雌兽有乳汁。找乳汁这种事流云根本不想沾边,但看到两只眼里一闪一闪的流光,他屈服了。
乳汁,森林中只有刚生产幼崽的雌兽才有,但一般都有雄兽守候一旁,更有甚者,一家子围着雌兽和幼崽转,所以流云也不容易,学了十几年的魔法居然用到了偷乳汁这件事上。
刚刚流云拿回的是马兽的乳汁,很显然,两只并不喜欢,后来,他先后拿回了好几种魔兽的乳汁,那两只还是毫不留情面的吐得一干二净,只能麻烦流云再走一趟。直至他访问完所有有幼崽的兽群,那两只居然当着他的面将先前的乳汁喝得一干二净,还不客气地打了个饱嗝。流云算是明白了,这两只分明是整他,可是他能怎么办,打也不能打,扔也不能扔,只好将气憋在胸中。
喂完幼崽,时间过去大半,黄昏来临。安置好幼崽,月歌来到流云身边,嘴边含着笑,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流云看了月歌一眼,也不说话。现在他以看到月歌就想起那边的两只,心情不好。
半晌,月歌突然道:“流云。”
流云不语。
“你是怎么弄到乳汁的?”
流云身形一震,全身血液倒流,四肢冰冷。
“你自己挤的?”
周围气温开始变冷,风也停了。
“怎么挤的?”
朦朦胧胧中,好像什么东西撕裂了,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