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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倾泻流年

(这是某鬼一篇被退掉的稿子,编辑很和气的回复了,但,是我自己喜欢的样子,所以在这里留念吧。)

天光阴霾,细雨织阁,捧一杯热茶在手,看袅袅水汽缭绕,时间似被机械的拖住,走的缓慢下来。

后来,我说,什么都能错过,唯有一个彼此,错过可能再无机会。你总是笑我天真,却又总是点头说天真的需要你拼尽全部保护。

偶尔会想,那个槐香馥郁的浅夏,流光似水倾泻在眼前的瞬间,如没有听见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入耳,是不是两条生命线就此不会交集,甚至不会知晓彼此的存在。缘,原来是那样简单明了的事情,不容你期许便从天而降。只是,后来我们用一个无份完结,拥抱、微笑、转身、分离,渐行渐远,入眼的明亮永远那样警醒的预示黏在脚上的灰色浅影。直至我们不再回头,背负起回忆留念,尘土埋上了疏落的脚印,这一路的曾经拥有,竟留不下一点痕迹。

清风拂面卷起绵柔发丝的季节,我们爱的花都黯淡了,光阴辗转,你是否仍记得当年的痴狂?我们就那样天真的长大了,然后,义无反顾的老去了,湮没了,湮没在车水马龙紧锣密鼓的生活中。

原来衰败在光景中的,不过是一颗经不起感动的心。

当又一个落花时节降临,你是否会和我一样忍不住驻足,看眼前落英缤纷任泪眼朦胧?女人,总是少不得太多悲秋伤春,而我,厌倦了矫情的微笑,厌倦了不曾老去过半分的娃娃脸,抹一滴泪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猜测,是不是你当年得到的味道?

倏地,想笑,风凉了,鼓起了白色的衣阙,麻木的舌尖竟是尝不出苦涩。是不是经历了太多人情世故,连泪都变的公式化了?我们的花季雨季被灌醉在朦胧的青春里,禁锢在不能跳脱的限制里,然后,累了倦了舍弃了,认为是去追逐了想要的自由和梦想,却只有数年后的不眠之夜提醒着年轻时的幼稚和可笑。疼痛总是淡淡的,却无比清晰和深刻,那一年的不舍,总会在静谧的凌晨来的铺天盖地。

是的,我们错过了,炫金的流年,水晶砂般的爱恋倾泻在时光的荏苒里,再回不来……

昼夜交替的散碎生活中,当再次相遇在人流攒动的街头,谢谢你如冬日骄阳般的明媚浅笑,虽然我在怔住的刹那竟忘记回应,才知,埋起来的记忆不过是一种藏匿,从来不曾抹杀。

KFC换成了弥漫着轻音乐的咖啡馆,你还如原来一般嘟着薄唇将那层雪白的奶油拨开,忽的,挑眉佯装生气,威胁我不许再笑。我又是呆滞,怀疑时间倒转。沧海都能化为桑田,难道你我身上多出的痕迹都被偶遇的欢欣掩埋?

拉回思绪,你已经将方糖混入我的杯,浅浅的灰色漩涡随着你的搅拌越发圆润,双份糖,是你特意的嘱咐,我,喜欢甜。

橙红色的黄昏,十字路口的挥手作别,走出几步才恍然记起忘记留下联系方式,蓦地转身,只剩川流不息的车呼啸而过,嘲笑宛如梦境的短暂温馨。

那一瞬的日头印刻在眼中,仿若滴血,美得绝望,让人窒息。

夜深沉,暗淡的月色铺了大半个房间,抱着枕头在床上发呆,曲子是久石让的《天空之城》,胸前的空间被塞得满满仍觉得空旷,泪珠子没有预兆的落下来,润湿干燥的唇,上帝啊,为何此时告诉我泪是这般咸涩?

时间继续前行,没有力气去缅怀什么,没有力气去伤感。

奔走于一个个精致的写字楼,以为忙碌可以治愈抽痛的心脏,却忘记心病还需心药治的浅显道理。

忽然,好累。

那一年的天空湛蓝,我们要的不是爱情,追的也不是地久天长,去掉种种繁琐,要的只是一句喜欢。喜欢彼此相偎,静静等待夕阳西下,月明星稀。

当你的固执隐忍和我的粗枝大条第一次碰撞出矛盾,你强硬把我拉到没有同学看见的楼梯角落,说你心疼了。

然后,我长大了,学会了体谅与关怀,也许是太晚领悟承诺的概念,你累了。天空依旧湛蓝,蓝的澄清透明,蓝的刺了心底的痛处,终于,眼前的景象模糊到滴水,我再辨不清你的模样,我们结束在了又一个繁花点点的浅夏。

几年职场的杀戮,只换来一个空洞的房子,这一刻的我很想哭,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你是否也曾怀念到失眠?

圣诞前夕,被装点的街道洋溢着暖暖的喜庆,走不几步就能看见手指交错相握的情侣,我,有些顾影自怜的尴尬,竖起了风衣的领口,埋首,才发现,不知何时运动鞋变成了水晶高跟的漆皮长靴,叹息,时间流走的不着痕迹,发现时,已是物是人非。

信步走上与你相遇的街,一样的熙熙攘攘却再无法体会眼前犹如昙花一现的惊诧,交集是一瞬,错过是另一瞬,许,再等不到下个转接的一瞬,这一世,已经落幕。

又是笑,凝了许多苦楚在嘴角。

干净透明的方形玻璃反射出道道霓虹的浅光,腾着热气的咖啡简体画将里面的画面切割的凌乱。你的手尚悬在对面咖啡杯的半空,眼睛已经看见愣在街头的我。

一个恍惚,我蜻蜓点水的笑一下,你的体贴于我可能只是种礼貌。可惜,你对面的座位空着,无缘见她,不知她是否是你当初喜欢的那种温婉贤淑,和我完全不同的样子。

心悸的疼痛,让我健步如飞,逃也似的离开再次的相遇,原来交集也并不都是美好。倏尔被你高大的身躯挡住,冲出来追我的你还在喘息,笑的不自然,说话也泄了气,你说,我在等你。

愕然。

你说,等在相遇时的咖啡馆里是你能做的最后的坚守。

那么时间呢?你的坚守能持续几个昼夜的轮回?然而,我却问不出,只能木讷的看着你,看着你眼中,有些不知所措的自己。

飘雪了,点缀在你自作凌乱的发丝间,你说,我想抱抱你。

呼出的白色呵气温暖在满溢的甜蜜里,这一次,不想再放开任何一个瞬间。

如果缘是天赐,那么份则要双手紧紧抓牢。亲爱的,在幸福面前抛却你的骄傲,天空是蓝是灰都一样动人,因为有彼此的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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