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这是在想什么?暗骂自己万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一失足成千古恨!
赞辞颂毕,两人开始进行“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之礼,仆人为二人夹菜,二人略尝一口之后,又有仆人端上铜爵,爵中的酒被称为‘酳’,只用来漱口安食,用完酳,一只整匏被剖成两个瓢,命他们各持一瓢饮新酒,那负责典礼的礼官便高声唱诺:“合卺而饮——礼成!”
听别人解释,白蒙才明白这些荤菜叫做‘牢’,喝的苦酒叫做‘卺’即“共牢而食,合卺而饮”,大意就是要体现夫妇一体,彼此亲爱的意思。心道:别看人家落后几千年,婚礼办的却比现代讲究有道理。
一切礼仪办完,满堂宾客大声赞颂“天长地久,为尔佳缘!”
这一声吼着实把白蒙吓了一跳,惊恐着看四周,弄这一嗓子干什么?霍去病在她旁边冷道“你不会真不知道吧?这相当于结束语。”
朝中大臣正忙着向刘彻请安客套,皇上总不能一直黏在她身边,暂时无暇顾她。
白蒙怪眼看他,什么时候到她身后了?只见他穿了件暗红镶银丝边锦袍,更显得面庞俊美,神采斐然,白蒙扭过脸不看他,嘴中却道“我身上的毒都解了,你放心。”
霍去病脸色一喜又转黯,不说话。
白蒙轻声道“你要帮我!半个月后!”
霍去病不解,正要问她什么事,白蒙笑着走开,自言自语“现在去哪里?好像没什么能容我的地方,还是呆在原地吧。”明明说是呆在原地,却远远走开了。
热闹看完也要回去了,回程路上,刘彻笑眯眯看着她“嫁给朕,朕许你一个更好的婚礼。”
白蒙看他一眼,淡淡道“婚礼自身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夫君他只爱我一个人。”
刘彻靠近她,亲热道“朕可以向你保证,从今以后只宠幸你一人。”
白蒙起身避开,认真看着他道“你只是说宠幸不是爱,我要的人他一生只能爱我一个。如果以后他喜欢上别的女子,那我会离开成全他!”
刘彻侧眼看她,冷冷道“你要的人?你可知你现在是在皇宫,除了没有给你名分,谁不知道你是朕的女人!这一生你都要呆在宫里陪着朕!”
看着他周身布满阴冷气息,白蒙只骂自己今天太感性,话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现在可不是惹怒他的时候,声音一柔,问道“你说过不对我发脾气,怎么要不做数?”
刘彻浑身煞气一散,静下些心,还是忍不住讥讽“这次回来你倒是学聪明了,知道情况不对,就不惹怒朕!”
那是因为我有后招!白蒙一笑“人总要学着聪明,我要是一直傻,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刘彻疑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车停了,白蒙当先下车,冲他挥挥手告别“我今天很高兴,明天见!”
刘彻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她竟然说,明天见!
趁着天还亮身边没宫女跟着,白蒙一人又开始转悠,慢慢到了长门殿中,想起仲夏之前必须离宫,心道:离那个男子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自己的脱身计划还没有想好办法!到底该怎么跑才既安全又不被发现?
“主子,你一个人干吗呢?”三米外,冷夏笑嘻嘻看着她。
白蒙直觉的向后看,却是空空如也,怪看他“你这声‘主子’不会是叫我吧?”
冷夏大幅度点头,满脸谄笑“我当然是叫您了!从今以后我只认您做我的主子!”
这世上,绝没有白给的仆人,不过白蒙决定先不管原因,笑问“那我叫你做的任何事情你都会照办喽?”
冷夏笑眯眯点头“只要和谷主无关,全都照办!不过我也有条件,以后你要罩着我,只要是谷主欺负我,您都要替我说话求情!”
白蒙爽快答应“一言为定!这后殿有一口井,我现在有事先走,你接着帮我找出来!找到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转身跑了。
冷夏嘀咕“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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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舍人满脸兴奋,一路小跑冲进未央宫。
刘彻正与桑弘羊商议货币之事,见他突然闯进来,不悦道“慌什么?有事禀报!”
郭舍人一个劲点头,咽口水道“公孙小姐请您现在过去!”
天上下红雨了啊!刘彻咋听这消息以为听错了,自公孙玉进宫这么久,还没主动请他去过金华殿,犹记得上次吃饭她弄的那一出巨型饭桌,现在竟然请他过去?难道她回心转意了?刘彻面上一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看什么都舒坦,笑问桑弘羊“可是爱卿的功劳?”
桑弘羊慎言“臣只在上林苑请教造币之事,别的无暇顾及。”
刘彻一挥手,“爱卿下去吧。”
桑弘羊躬身退下,心里也纳闷:这可真是奇怪,难道白蒙真想通人命了?
郭舍人看着他一身庄重黄袍,问“皇上,您要不要更衣?”
刘彻也觉得这一身衣服太有距离感,道“取一件最素净的。”郭舍人屁颠屁颠的答应。
刘彻满意的对镜自照,一身寻常的月白色华美长袍,衣领上只简单点缀了金丝牡丹,显得整个人面如冠玉,异常英俊。
“舍人,朕看着老么?”
郭舍人笑着夸道“皇上年轻英俊,正当盛时,和公孙小姐站在一起,男才女貌,正是天作之合。”
这马屁拍的舒畅!刘彻笑的合不拢嘴,又看着镜中的自己,比着平日少了些帝王霸气,多了分潇洒临风的感觉。
两人到了宫门口,郭舍人被拦下,宫女小声道“小姐吩咐,只能皇上一个人进去。”
刘彻一挥袖袍,大步踏进去,进了里面只觉得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接连找了几间还是无获,心中怒气渐生,想起她上次作弄自己的事,心道:莫非又是她捉弄朕?眉眼一冷,朕倒要看看,你今天要如何诓耍朕!
“砰!”有东西掉地的声音从小厨房发出,白蒙撅着嘴,“这么长时间没劳动,连手法都生疏了!”
刘彻站在门口看她纤细窈窕的背影,手中动作看起来有条不紊,灵巧利索,心中犯嘀咕,她这是在干吗呢?过了一会才恍然,自己从小到大竟没有看过人家做饭,一次都没有!是呀,所有人都只告诉他要做个好帝王,学习权衡之术,睥睨天下。没错,他是帝王,但首先也是个寻常男子!却从没有人关心过他是否日子过的开心,是否喜欢看一个女人在厨房忙碌。
刘彻心中悸动,握紧的拳头慢慢释开。
“哎哟!”白蒙掀砂锅盖子烫了手,刘彻赶紧上前,紧张道“怎么样?要宫人做就好,伤重了怎么办?”
白蒙抽回手,刘彻脸上一黯,却听她笑讲“你还没有吃过我煮的菜吧!”
刘彻心一动,道“朕去年为去病在长安外送行,曾进过食仙居,吃过一次。”
白蒙摆手“那不算,那是我调教的厨子做的,今天才是我第一次做饭给你吃!”
刘彻惊喜“你要亲自做饭给朕吃?”
白蒙点头“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称自己‘朕’,我听着心里慌!”
果然是有距离感!“朕,不是,我答应你。”
白蒙伸出小拇指“拉钩啊,说话算数。”
刘彻心一跳,伸手对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白蒙道“饭菜马上就好,你去外面等着,今天有风很凉快,要是行的话你把桌子搬到树荫下面,不会的话等一下我来搬,记住啊,不要叫宫人进来,只有咱们两个!”
刘彻走出厨房,满脑子浆糊,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么?这事情太诡异了,她竟然不叫宫人,要两人单独相处!
白蒙端着食盘出来,看到树荫下的饭桌,笑容马上在脸上绽开了,把菜摆在桌上,笑道“我以为你肯定不会动手,没想到真能搬桌子啊!”
刘彻孩子气的瞪她一眼,然后面平似水来了一句“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白蒙弯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指着他“原来你这么有幽默感啊!”
刘彻犹豫着走近要扶起她,却怕她再次拒绝自己靠近,看着她一张脸笑起来那么开朗美丽,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爱笑呢?
白蒙就着他手站起来坐下,笑颤着胳膊伸出筷子“快吃菜!”
刘彻细瞧着她,想起了一个词:笑靥如花,这个女人绝对合适用!
见他不动筷,白蒙直接把菜夹到他碗里,“尝尝啊,四菜一汤,咱们两个吃超标了!”
刘彻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浪,她竟如此平常的给他夹菜!以前,她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只听白蒙自吹自擂“告诉你,我的厨艺大汉朝一个人都学不来!能吃我做的菜,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运气!赶紧吃啊!看不起我啊?吃完说正事!”
刘彻刚准备张口吃,被她最后一句话成功卡住!“什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