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珠拉怕招惹更多的士兵,随手在地上抹了些灰在脸上走出小狼的保卫圈说道:“士兵大哥别怕,这是我家的狗狗,它不咬人的。城中要打仗了,我跟爹娘走散了,只好躲在这里。”为了不被猜疑,哈日珠拉编出了套故事。
那士兵见庞然大物对这姑娘的态度似乎很是顺从,虚拍了拍胸口道:“原来如此,将军正在遣散城中百姓,就在城南。姑娘可以去那找找你的家人。我派人送你过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小将军正在巡城,怎好妨碍小将军公务。我识得路还是我自己去罢。”哈日珠拉急忙拒绝,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快步离去。
哈日珠拉边走边想这不是办法,留在城中只怕要被抓住当人质。此时城中大乱,那将军只怕没有闲工夫差人来寻她,还不如跟随百姓混出城去再回头找皇太极。
打定主意哈日珠拉随着人流拥拥攘攘地走着。小狼这个庞然大物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个个儿吓得离老远大叫:“姑娘,这是何怪物?”
“大伯别怕,这是我家的狗狗,只不过平日里娇宠着,比寻常狗儿养的大了些。它不咬人的。”哈日珠拉一路口干舌燥地解释,生怕众人将小狼当怪物打死。
“好大的狗啊。”周围的百姓们都围观起来,见那怪狗并不咬人,倒是放下戒心。
终于以为身着铠甲的将军站了出来说道:“各位百姓们大家别挤,站好了本将军奉了守城将领的命前来护送大家出城。大家一路跟上,掉了被捉回去当了俘虏本将军可不管。”
城中百姓纷纷跪地谢恩:“多谢将军仁慈,这些天杀的蛮夷人,将军们早日赶走那些蛮夷还我们百姓太平罢。”
哈日珠拉看看周围这些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却要在战乱中无辜受累。一时心中感慨良多,来不及细想就起程了。
从京畿到凤阳距离遥远,一路多少人支撑不住倒地不起。哈日珠拉就在人群中照顾着老弱病人,先前制定的中途回转去找皇太极的计划也放弃了。哈日珠拉看着这些平头百姓为战乱不得不逃离家乡,甚至失去亲人,心中尽是愧疚。
“娘,娘……”
哈日珠拉四处张望,不远处路旁小女孩推搡着早已不省人事的娘亲。哈日珠拉解下腰上的水袋递过去:“小妹妹不哭,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爹爹呢?”
“爹爹死了,娘亲也不要我了,哇!”七八岁的孩子,一身乌七八糟,揉着无辜的眼睛不知所措地哭起来。
哈日珠拉走过去抱住她安慰道:“小妹妹叫什么?不哭了,以后跟着姐姐好不好?”
“姐姐,娘亲叫我阿花,姐姐是好人,阿花以后当牛做马报答姐姐。姐姐帮帮阿花埋了娘亲好不好?”八岁的孩子竟懂得这些话,说起来井井有条。
“好好,姐姐帮阿花葬娘亲,以后阿花就是姐姐的妹妹。”哈日珠拉心疼地抚着她消瘦的脸蛋不住地点头说道。
等两人一身泥土葬完阿花的娘亲天色大黑,城中队伍早已远去不知所踪。哈日珠拉抱住瑟瑟发抖的阿花道:“阿花不怕,姐姐去捡些柴过来,咱们先等天亮了再走好吗?”
“嗯,阿花和姐姐一起。”阿花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着小狼没有一丝恐惧,摸了摸小狼的粗腿道:“它也和我们一起,就不怕有坏人了。”
“嗯好,来,阿花姐姐牵着你走。”哈日珠拉又累又饿又渴,中途添的水都喝完了。捡完柴禾哈日珠拉唤了声:“小狼,找点吃的来罢。”
小狼唰地一声就不见了身影,阿花也饿得睡不着,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打量哈日珠拉。
“姐姐漂亮。”阿花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姐姐,虽然浑身脏兮兮可任掩盖不了那身光华。
“阿花也好看,等小狼找到吃的我们就不用挨饿了。”哈日珠拉无力地笑了笑,真的是被娇宠惯了,吃点骨头就有些熬不住了。
阿花见她有气无力,惊得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姐姐不会又不要我了罢?阿花会乖的,阿花听姐姐的话,姐姐不要丢下阿花。”
哈日珠拉苍白的嘴唇抖了一下,安抚她道:“阿花不哭,姐姐不会丢下你的。阿花乖,不哭了,坏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阿花吓得立刻停住了,安安静静地盯着哈日珠拉,生怕她突然消失了。
没一会儿小狼衔着几只野兔回来了,看它嘴边的血迹就知道吃饱了回来的。哈日珠拉摸着它的大脑袋说道:“好家伙,小狼快去休息罢,明天还要赶路呢。”
小狼很快就在火堆不远处睡着了,哈日珠拉笨拙地处理着兔子,偶尔抬起头地对着尴尬阿花笑。
阿花乖乖地回应她,静静地等着,也不吵。
不容易饱餐一顿,两人靠着小狼熟睡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哈日珠拉唤小狼:“小狼近处有没有水源?”
小狼蹲下,意示她二人上来。没一会就找到了附近的河流,哈日珠拉给自己和阿花清洗了一番。坐在河边抚着小狼的头说道:“小狼这一年是去哪了呢?长壮实了不少呢,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小狼没有回答她,眯着眼休息呢。
哈日珠拉拍拍身上的灰起身:“好了,该起程了,我们要去找他了。”
小狼也起了身,两人一狼行走在路上,有小狼的气息在不用担心动物的袭击。这荒郊野外的似乎也没有人会路过,哈日珠拉只好一直往前走,不停的走……
皇太极连夜攻打京畿城,却没有寻到兰儿的一丝踪影。活捉了守城将拷问才知道她逃了出去,但城中没有她的踪迹。经过多番查探才发现了可疑之处,有人看到一个姑娘带着一条巨大的狗跟着百姓一起出城了。
皇太极听说巨大的狗?难道是小狼?小狼失踪了一年许是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知道有小狼的保护皇太极心不再悬在半空中了。吩咐墨云去截逃往凤阳的百姓队伍。
墨云骑着快马一天才赶上队伍,仔细查探每一个人发现没有兰兰,这才返回京畿。
皇太极一掌拍碎了座椅:“不可能凭空消失,让人注意小狼,它目标大易找。百里留下来查找,墨云去尊永守着,其他人随爷继续攻打凤阳。”
此时的皇太极完全失去理智了,百里拦住他道:“爷,此时不可攻打凤阳。我们兵力耗损极大,凤阳易守难攻,兰珠一定还没进凤阳城。”
墨云沉静片刻亦分析说道:“猪头说的对,凤阳一时半会我们是攻不下来了,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为将士们考虑。逃难的百姓队伍在凤阳城外就被我截住了,那说明小兰兰还没进城,或许她正寻找我们。”
皇太极眼似有疑云,冷脸思索了片刻:“大军就在城内驻扎,不得骚扰城中百姓。”他记得兰儿一向善良,要是她现在在这儿必定会用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着自己央求着他不要伤害百姓。
皇太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翻上马就出城去了。
哈日珠拉沿着队伍留下的痕迹一路跟过去,走了五天才到了凤阳城。进了城哈日珠拉典了身上的东西换了些银子就急忙去找马车了。
“这位大哥,能送我去趟京畿城吗?”哈日珠拉询问。
“哟姑娘,那边可不安宁,在打仗呢。你去那干嘛呀?”赶车的小哥好心地问道。
“我跟家人走散了,这一路逃过来没见到他们,想是还在京畿城呢。还请大哥帮帮忙,离京畿城不远的地方就放我们姐妹下车便是。”哈日珠拉看这小哥儿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应该不是坏人。
“哎呀,姑娘,这不是要命的啊。姑娘还是先在城中安顿下来等些时日再去寻亲罢。”小哥是个胆小的,哪里敢就这样去那乱地儿。
见人打定主意不去,哈日珠拉失落了。到处询问马车,可谁敢去那地儿送死啊。找不到马车哈日珠拉只能滞留凤阳,身上的钱了不多了。
“姐姐要去找家人吗?”阿花听了个明白。
“嗯,姐姐还有家人在那里。”哈日珠拉沮丧地回到。
“阿花愿意陪姐姐去,阿花可以陪姐姐走着去。阿花可厉害了,可以走很远很远的路。”阿花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想姐姐也跟她一样。
哈日珠拉看了看她的脚下,布鞋已经磨烂了,露出两个脚趾头。哈日珠拉牵着她边走边说道:“先给阿花买双鞋,鞋?有了,阿花,姐姐可以找到家人了。”
阿花高兴的跳了起来:“真的吗?姐姐能找到家人了?那阿花还能跟着姐姐吗?”阿花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当然,阿花也是姐姐的家人,来,姐姐领你去吃好吃的,买新衣服好不好?”哈日珠拉高兴摸了摸怀中的凤玉,只要找到印有印记的店铺就能通知皇太极了。
走到店铺门前,哈日珠拉兴叹,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踉跄地倒退两步。
“姐姐,你没事吧?”阿花狠瞪了一眼跑掉的孩子,扶着哈日珠拉问道。
“没事没事,呵呵,走,我们快进去。”哈日珠拉好不在意地拉着阿花走进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