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天冬山开始,苏木青就有种感觉,她和白泽,那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而当尚禽兽把她带到白泽面前的时候,苏木青是深深地相信了。自己之前完全没有会错意,也绝对没有出现错觉,她和白泽,那绝对是有着血海深仇!
“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是立即砍下她的手!你竟然还把她带到这里来!!你小子是不是欠抽了啊!”
这是白泽见到苏木青后,说的第一句话。当然这顿咆哮的直接受害者是尚禽兽。而苏木青的手臂好好地被保留在了身体上。
至于原因嘛,嗯,血纹扩散了。
整个左臂都蔓延着暗沉的血纹。本来一圈圈缠绕着的横纹,从肘弯向上之后,纹路便开始发生了变化。
肘部曲池、少海、小海三个穴位处就如同荆条的根部一样,暗沉的血色格外凝重,阴沉得发黑。汪洋的力量似乎就是从这里发出一样,支撑着从这三点向上发出荆棘长藤一般的纹路不断在苏木青的臂上攀延缠绕。甚至于肩上都开始隐隐地出现暗红的血纹。
“她这个样子,就算砍了手也无济于事吧!还是来这里,一次性解决来得好。”尚禽兽看着苏木青被白泽冰冻起来的手臂,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泽瞪了他一眼,愤恨地道,“你还好意思说!早砍掉她的手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趁早死了那份心!”
尚禽兽倒是也不在意,晃荡着小脑袋就飘向了在一旁站着的白色的马,“呦,拘风,听说你的辖区出了点问题?要是不行呢,就乖乖地把这地方交出来给我管,不然等我动手跟你抢的时候,你怕是连个栖身之所都会找不到的呦。”
“赶紧给老子收收你那副恶心吧唧的死样子!”拘风还没开口,倒是白泽先炸毛了。不耐烦地看了尚禽兽一眼,对拘风说道,“拘风,别理他!我先带那丫头回去,至于这边的事,你帮我看着点儿。”
“嗯。”拘风倒是也没说什么,淡定地应下了这回事。
这家伙会说话,苏木青倒是没怎么在意,毕竟这几天在自己身边转悠的生物都会开口说几句话。况且拘风的名字也时常听那几只禽兽提起过。常言道,物以类聚,这家伙会说话,那也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拘风那浅淡淡的语气却一下子吸引到了苏木青。这家伙的语气,活脱脱的是另外一个陆元。
冷冷淡淡的眼睛,冷冷淡淡的语气。一身雪一样的毛温顺细腻,看起来就觉得摸上去肯定很舒服。
苏木青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家伙有些眼熟。再一想,貌似那天在白泽的洞府下见到的那个有只银角孛大人也是这副造型。但是再一看,虽然都是白马,但眼前的这家伙没有银角,跟那个孛大人气场也不一样。
这拘风是跟陆元一样骄傲的冰山,而那个独角兽完全是所谓温润如玉的白马王子型。这两只,是什么关系?
左胳膊不知被白泽用什么方法冷冻了起来,这时候是完全不能动弹。但好在那些暗红的血纹停止了向上蔓延。诡异的纹路在胳膊上交缠,看着还是格外的瘆人。
“喂,白泽!她胳膊上的东西不太好对付吧。要我说,现在就应该带着她去。。。。”
“你给我闭嘴!”没等尚禽兽的话说完,白泽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只死野鸡!我告诉你,永远不要再打你那些小算盘。不然死的很惨的人可会是你。”
“是吗?”尚禽兽那四只眼睛一冷,漫不经心的语调也立马变得犀利起来,“白泽,你想死在这里,我可不想!”
他的话一脱口,苏木青就觉得手臂上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向前。
苏木青呲牙咧嘴地往手臂上看了一眼,刚刚被解下的金丝消失了,但是那地方现在确实一股银色的丝线深嵌在皮肤里。勒得那地方皮开肉绽,隐隐地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一抬头,尚禽兽的竟然在空中张开了一双翅膀。本来以为尚禽兽只有单翼,没想到竟是有金银两翼的鸳鸯翅膀。那只从来没遇见过的银色翅膀上一条粗丝主线分出细小的微丝从空中射向苏木青,深深地钉进她的臂骨里。
苏木青忍不住痛哼了一声,头上瞬间冒出了都打得冷汗。
这个混蛋!有病!强忍下那股疼痛,苏木青手里的寒影已经砍向那些银丝。但那些丝线却是极其坚韧,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连砍滑过的痕迹都没有。
手臂的骨头被撕扯着,整个人因为这些丝线的拉扯而腾空。那种感觉相当不好受。额上冷汗淋漓,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这是片茂林,七八米高的乔木成堆成片,身体腾空的一瞬间便有许多枝叶滑过苏木青的脸。对于那些银丝,一击不中苏木青就已经放弃了。翻转手腕,迅速将寒影扎进树身。
尚禽兽在空中飞腾的冲力带动着银丝一扯,苏木青只觉得整只左臂都像是要被扯掉了一样,甚至于她都能听到“咔嚓”的骨头断裂声。
疼痛到了极点,那双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跳动得像是要滚出来的一样,“尼妹的尚禽兽!!”
疼痛的尖叫之后,就是苏木青的破口大骂。而这时候,白泽已经追上了空中的尚禽兽。一道冰鞭将尚禽兽从空中抽了下来。“你疯了是不是!现在就反了。”
尚禽兽从空中一落,拉扯着苏木青的那道力量就松了下来。全身的痛疼让她的右手使不上力气,抓着寒影的右手一颤,整个人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但幸好,地上还有一个拘风守着。即使是这样,苏木青也觉得实在是不好受。脊柱都像是要摔折了一样,仰躺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处在发懵的状态下。
眼睛里不时扫过的透过树叶照射下来的阳光,苏木青看着,只觉得满世界全是乱七八糟的色彩。脑袋里像是灌了半脑袋的液体,晃晃荡荡的。
腰上、手臂上的伤让苏木青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但还是忍不住舒了口。直觉如果被尚禽兽带走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苏木青闭上眼睛,暗暗舒了口气。喃喃地道,“幸好,幸好。”停下来了。
苏木青在暗暗庆幸着的时候,听到耳边有人笑眯眯在说,“幸好什么?在庆幸我来了吗?”
猛地睁开眼睛,就撞进那双雪海般的眼睛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她。左半颊的酒窝露出来,等着她的答案。
苏木青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确认道,“裴、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