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棋葬礼那天,迎来曲和冬天的初雪。雪花零散飘落,江禾没了赏初雪的心情。唐豆仍然以妻子的身份为他送行,曾经,她构想的与相棋的幸福,已被一堆泥土埋葬。
江禾望着墓碑上相棋那张英气勃发的脸庞,这几天她的梦里总是梦到与相棋的种种,仍旧能够梦到他的婚礼,以及他向她忏悔。她抬头望着天空,任雪花轻盈地落在脸上,融化成水。相棋,她不停地想,如果相棋能够重生,她一定会珍惜,与他白头到老。
雪地靴踩着雪地沙沙发响,缘份这东西有时像极了这座海滨城市的雪,看似美丽,掉落在地却瞬间融化,很难得以持续。
“请节哀!”唐豆与江禾两人看着对方异口同声。
“如果相棋早告诉我真相,我会早放手成全你们,”唐豆红肿着眼说道。
“也许,遗憾也是一种美丽,”江禾仰天而叹:“至少,他在离世前,我们都在他的身边。”
相棋死后,江禾长时间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能自持,茶不思饭不想,容颜渐渐憔悴,策划部的人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却再难得换她阳光的笑脸。
励父埋怨励至不把江禾的情史告诉他,让他在赵小梨及其父母面前折了面子。到现在赵小梨见着他还绕道而行。
“谁没有过去?”励至不以为然:“我看赵小梨那点度量,江禾跟了他也不会幸福!”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江禾?”励父问:“我看自从江禾有了事,你小子整天魂不守舍的?你不是,爱上江禾了吧?”
“我只是关心她,同事,姐姐,关心一下有错吗?”励至争辩着。
但励父说得对,他魂不守舍。每天上班时间看着江禾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总想博她一笑,可她就是笑不出来。下班,他担心她有没有吃饭,睡没睡觉。可是他,没办法去照顾她。
后来他想了个办法,就是他去江禾那里蹭饭。这样江禾肯定要做饭陪他吃饭,嗯!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下了班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几条鱼就要往外走。
励母拦住他:“着急忙慌的,这是去哪?”
“去江禾那,她这几天一直不吃饭,我去给她做个鱼,”励至道。
“今天就先别去了,一会儿你玉表姐和宁宁过来,”励母道。
励至一愣,玉婉柔怎么会有时间到他们家?
他只好跑到自己的卧室上网,边等待玉婉柔母女的到来。
很奇怪的,江禾今天居然不隐身了。
“今天怎么舍得上线了?”他微笑着发过去信息。
“我是卜安生,”那边回过消息:“过来开导开导江姐。”
励至登时如坐针毡,卜安生都这么关心江禾,他这“小三”怎能落后?
“你不会为了蹭吃蹭喝才去的禾禾那里吧?”他问。
“一半一半吧,江姐正在做饭,这样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嘛!”卜安生得意道。
“我十分钟后到,我不到你们不准吃!”励至急忙敲过去,穿上衣服向外走,不巧,玉婉柔母女也到了。
“小至,你这是要去哪啊?”玉婉柔奇怪地看着他。
“没、没,家里没酒了,寻思下去买点酒,”励至笑着。
“我们又不喝酒,只是时间长不见闲话家常而已,”玉婉柔笑着进了客厅。励至想了想,只好也跟了过来。
“小至,你太不懂事了啊,让你妈自己忙活做饭,”玉婉柔嗔道。
“做饭本来就是女人的活儿啊,”励至挠头笑道。
“这话,跟你那白玫小千金说去,看她不撕了你的嘴,”玉婉柔笑道。
“就是,小至,你可得好好学着做饭,要不啊,白玫想娶进家门,难噢!”励母慈爱地笑着。
励至讪笑着,这才想起几天没和白玫联系了。他关上卧室门给白玫打电话,却总是正在通话中。
“奇怪!”他疑惑着:“给谁打电话打那么长时间?”
在网上和白玫说话,白玫始终不回。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他被西西等人说得决定再浪漫一下,送白玫个小礼物。可送什么好呢?江禾说礼轻情义重,西方的洋节,不用当回事过,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他正琢磨着送啥,玉婉柔推门进来叫他吃饭。
吃饭的当口儿,玉婉柔求励父帮人办一下二胎的准生证,励至的一口饭差点喷了出来。
“你和谁生二胎?”他问。
“当然是你姐夫了,”玉婉柔好笑道:“宁宁都六岁了,我和你姐夫都是独生子女,明年就可以生二胎了!”
“他肯和你生?”励至又问。
“说话越来越没分寸,”励母责怪着儿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玉婉柔当然知道励至什么意思,她微笑地看着宁宁:“你姐夫这段时间好像不怎么和那个女人来往了。周末经常带我和宁宁去公园玩。”
“我要和表舅妈玩!”宁宁甜甜地看着励至:“表舅,你怎么不把表舅妈叫来一起吃饭?”
励父和励母听着宁宁天真的话语不由哈哈大笑:“没想到白玫这孩子还挺招孩子喜欢。”
“我喜欢表舅妈,不喜欢白玫阿姨,”宁宁撅嘴道。
励父励母面面相觑,宁宁说的表舅妈不是白玫又是谁?
“宁宁,不许胡叫,江禾阿姨不是说过吗?以后不准叫她表舅妈!”玉婉柔教训道。
“江禾?”励母紧皱眉头:“她怎么成了宁宁的表舅妈了?”
“小孩子乱叫的,”玉婉柔笑道:“宁宁见了几次江禾,特别喜欢她,谁知道怎么叫上表舅妈了!”
“是小舅舅说的,江禾阿姨是他女朋友,我就应该叫舅妈呀!”宁宁龇着豁牙对励至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