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安生说得对:励至这种花美男太招女人喜欢。
如果说相棋算是男人中的极品,人高马大长得又英俊潇洒,外加刑警这一职业的正义凛然。那么励至与之相比,逊色的只是经历,他毕竟刚踏入社会不久,还没有取得事业上的成就感。换句话说,励至对现在的工作状态并不满意。
相棋就是太招女人喜欢,言谈之间总是各位女性朋友。有人说这种人是表面花心,如果真动了感情,比任何人都专一。可是,江禾对这种男人,已百毒不侵。说白了,她是伤不起。
“身材还是不错的,”励至慢声说道。
“无聊!”江禾厌恶地起身走向厨房准备打扫战场。
“你妹的,你又玩人家姑娘,”卜安生的恨恨声传来:“人家菲菲哪点配不上你了你说?别又来你那一套,没感觉!”
“是没感觉,”励至平静地说:“她是外乡人,根本不在我考虑之列。”
额,江禾听这言语,看励至又是一个翻版相棋,总是在心中圈定好了择偶标准,不可以打破原则:不找同行,不找比自己大的,不找身高一米七以下的。
原则重要还是感情重要?这类人如果准备去爱了,是爱这个女人所具备的原则条件,还是在这些原则条件的基础上去努力建造感情?
那么,感情能否战胜原则?
一切都未有答案。在长期的原则与感情的战斗中,积压了越来越多的剩男剩女。因为他们不想打破原则,又想得到爱情。美其名曰:物质与精神的高度统一。
有一天,会不会有一个人,或者你为一个人,打破原则?
相棋为唐豆打破了所有原则。她和江禾一样,比她他大一岁,身高不过160,并且是他的同行。江禾在想,始终在想,从重逢的那一刻就在想,上天为什么给他匹配了一个和她那么相似的唐豆,而值得他心甘情愿去打破原则的是感情,还是那辆迈腾?
江禾恨那辆迈腾的原因,是当年相棋曾言及同事娶妻女方陪嫁了一辆车,言下之意是嫌她小门小户出身一穷二白,怕她让他在同事面前折了面子。她直截了当地告诉过他:我什么也没有。
那时候江禾还是在社会上漂来漂去的一人儿,爱上相棋,朋友们说他俩差距太大。所谓的差距,是特指社会身份的不同。她偏不信这个邪,非要证明给人看,爱情就是一切。
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可以爱上灰姑娘。现实中灰姑娘根本不该得到王子的青睐。
以前她一直自负,认识相棋后极度自卑。
可为什么她总是在励至身上看到年轻的自己?难不成,她和相棋本来就是一类人?她和他一样是在原则上苛求爱情的人?
江禾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厨房,不停地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停止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不知道上天是如何造就了她这种性格,池早也好,温诠也罢,她们没有这么多的思想负累。
哎!她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嘛呀这是,苦大仇深的?”励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吃完了?”她挤出一丝疲惫的微笑,见众人正忙着收拾残局。
“你去卧室歇会儿吧,今天就你最累,”励至抢下她身上的围裙:“剩下的活儿我来干。”
“让池早他们收拾好了,”江禾倚门而立:“瞧你穿这白T恤,小心弄上了油不好洗。”
池早走过来推搡着将励至赶出厨房。励至只好回到了客厅,与卜安生百无聊赖地谈些风花雪月。
江禾回到卧室打算午睡二十分钟以保持精力的充沛。温诠推门而入,默默地坐在她的床边。
江禾手指缠绕着头发,知道她有话要说,于是只拿眼静静地看着她。
“他向我借钱,”她终于开口了:“十万!”
江禾轻轻地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他说他媳妇跟了他六年,连个房子都没有,所以他想给她买个房子,算不亏欠她的,然后,”温诠紧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和她离婚,给我一个交待。”
“噢,他借你的钱给他媳妇买房子,”江禾总结道,就是这个结果。
她嗯了一声,没再往下说,等她的意见。
“你觉得靠谱你就借,”江禾平静地说。她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能改变温诠的主意,她早就吃定秤砣铁了心。跟她说这些,顶多算是种委屈的倾诉。
“你不要把我看成坏女人,”温诠可怜地说着:“我也不想当这个不光彩的小三。可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说他没结婚。”
她和吴坚是玩魔兽认识的,那年她读研,又刚刚失恋,无聊透顶得很,迷上了网游,也破天荒地去见了一起玩游戏的同城网友。这人就是吴坚。于是很俗套的情节,坠入情网。不知是真爱,还是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她经常去他租住的公寓,一直没发现什么端倪。直到过了一年,她发现怀孕了,在他租住的公寓等待他回来分享喜悦时,她又无聊地打开电脑上网,顺便登了一下他的QQ,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邮箱。结果,发现了他的结婚照。照片上那个女人妩媚,小鸟依人。
她的世界塌了。和他大哭大叫,他说他不爱他的老婆,就是突然想结婚就结了,没想到结婚后一年遇到了她,恨不相逢未娶时。于是他决定隐瞒结婚的真相。
他不能给她承诺,只劝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因为那时他有了女儿。她心碎离开,流产,独自在宿舍里忍受身心的双重创伤。
中断了一切联系,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她封存了内心,不再向任何男人敞开心扉。两年后,偶然相遇,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她甘愿做起了这个灰暗的角色。只有在他媳妇不在家时她才去他家,他会给她准备一顿丰盛大餐。
“我就觉得,这辈子不会有比他对我更好的男人了,”温诠没有哭,很平静:“我脾气不好,暴躁,可是他容忍我。”
“他媳妇知道你们的事?”江禾细细聆听,总想找出一丝破绽把温诠这个当局者迷的人拯救出苦海。
“知道,他们已经分居好几年了,”温诠像是给自己一些信心:“他一直和她谈离婚,她就是不离,对我们的事也不闻不问。”
这还真够病态的!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忍受丈夫在外面风流,她忍辱负重地接受。为了一段委曲求全的婚姻。江禾想。
“你能不能做做励至工作,让我和他表姐见一面,”温诠恳求道:“我不想三个人都这么痛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