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内依旧是臭气熏天,所幸天渐干燥,若是潮湿的季节,怕是不少疾病要蔓延。
在狱卒的带领下司徒蓝和解书解琴再次站在了折志蔺的牢房门前,他正在睡着午觉。狱卒用刀柄敲了敲牢门并没把他吵醒,便不耐烦的用脚踹了起来。
折志蔺听闻声响醒了过来,见到是司徒蓝他双眼一亮。
“狱卒大哥,我们大人有些话要问折志蔺,还望您回避一下。”解书说着递上一袋银两给狱卒。
狱卒接过袋子掂了掂,随即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好说好说。”
待狱卒离开,折志蔺慢慢爬到牢门边,他的双腿受过刑,怕是还没好全。
“折志蔺,今天我来想向你打听打听项良的事。”司徒蓝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蹲在牢门前和折志蔺平视着。
“项良?”折志蔺有些诧异。
“正是。司徒蓝近日有幸得到一本折家账本,账本中项良给项昕开过不少银两,想问问你知不知情?”
“凤凰城内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由夫人处理,这我倒是不知情。”见司徒蓝一脸失望,折志蔺低头想了想,便又开口道:“项良是项昕的亲侄子。”
“哦?”司徒蓝果然喜出望外。
“项良本是项昕将军哥哥的孩子,但从小父母双亡。项昕将军当年与我父亲算是故交,便将项良作为下人寄养在我们家。项良与我同岁,和我一同长大。”
“项良为人如何?”司徒蓝脑中的项良该是与项昕一般的摸样,总之第一感觉就不好。
“从家父开始就对他信任有加,家父走后,我也将凤凰城的大小钱财展房事物都交给他,项良是一个很正直又很有责任心的人。我常年在外处理折家生意,凤凰城内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他,他也很让我放心。”
“是吗?”司徒蓝有些不敢置信:“那他为何前前后后给了项昕这么多银两?”
“或许是为了支助大军远征讨伐叛臣武清远吧,这事夫人的来信中有提及,我也是应允的。”折志蔺很奇怪为什么司徒蓝来的目的竟然是项良,忍不住问着:“大人对项良或是项将军存有疑虑?可项良他已经……”
“我明白。”司徒蓝叹息,既然项良已成了一百一十三口无辜受害人中的一员,自己如今的怀疑又有何意义呢。
“不知折家被何人所害,竟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折志蔺低头,眼角有些湿润。
“折志蔺,你可否将那晚你的经历告诉我,毕竟你是唯一的生还者。”司徒蓝还抱着一线希望。
“当然。”折志蔺想了想,皱着眉开口:“我已经久不曾回家,那晚收完帐回来时,折府上上下下都睡下了。我不忍心吵醒他人,就自己悄悄由后门进入,小憩在后院一个废弃的书房里。由于赶路太辛苦,我的确睡的很沉,待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接着我就被衙差们带到了衙门,说折家一百一十三口被人所害,而我是……”
折志蔺摇着头说不下去了。
“再给我些时日吧。”司徒蓝叹息,起身带着解书解琴离开了大牢。
外头的空气明显清新很多,告别了狱卒们,司徒蓝带着解书解琴沿着热闹的街市回她们在郊外的小屋。忙活了一早上,可惜什么突破都没有。
“你这个贱人!你还敢骂我!”
正在想着案件的司徒蓝突然被一个粗暴的声音吓断了思路,放眼望去,卖鱼坊的老鱼头和他媳妇正在吵架呢,围了不少人在看着。
“发生什么事了?”解书快步拉住一个人问着,那人却摇摇头表示自己刚来,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看看吧?”解琴一向好奇心重,见司徒蓝没有异议,便一手拉着司徒蓝一手拉着解书挤进了人堆。
“怎么着老鱼头,你到底想怎样?枉老娘给你生一个大胖小子,你就这么对我!”老鱼头的媳妇简直就是个泼妇,双手叉腰整个一圆规,怒骂着老鱼头。
“你还有脸说!”老鱼头也不甘示弱回敬着。
四下里有些人在讨论,说是这老鱼头平常老实本分,怎么今日和自己媳妇吵起来这么凶狠。
“我怎么没脸说了?你这个卖了一辈子鱼的老鱼头,老娘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对!所以你就偷汉子!”老鱼头憋红了脸,蹦出了这一句话来,四周围观的人中开始传出唏嘘声。
“你……你凭什么说我偷汉子!你个没良心的老鱼头,亏我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就这样在街坊邻居面前污蔑我!”老鱼头的媳妇简直快要发飙了,双眼爆瞪,满脸通红。
“你别提儿子,我,我今天也不嫌丢人了!”老鱼头把手中的杀鱼刀往地上一扔,指着媳妇就开骂:“我问你,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什么时候怀上的还要问我吗,应该问你自己吧?!”
四周又开始有窃笑声。
“呸!老子出去收鱼的期间,你这个贱人都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三个月,我才出去三个月你就跟别人偷上了!还敢骗我孩子是早产!要不是我今日带着孩子去张大夫家串门,他说孩子是足月产下,我恐怕还在替别人养孩子!!”
老鱼头媳妇脸色发白,一时间没有接话,四周开始有惊叹声。
解琴摇着头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便请示司徒蓝是否可以回小屋去了,却见司徒蓝盯着老鱼头夫妻俩发呆。
“大人?”解书也发现司徒蓝不对劲,轻轻唤了声。
三人出门前就说好的,在外便唤她大人而不是娘娘。
司徒蓝被解书一唤回过了神来,她一个踉跄转身往大牢方向跑去,解书解琴虽不解但只能紧紧跟在她后头。
快步跑回大牢,司徒蓝来不及跟狱卒们打声招呼就直接进去了,来到了折志蔺的牢门前。折志蔺有些奇怪她怎么又回来了,刚要开口问,便见司徒蓝气喘吁吁问他话。
“折志蔺我问你,你多久没回过家了?”
“三年未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