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蓝一觉睡到正午才醒,奇怪自己怎么是躺在床上的,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坐在桌子前准备写信来着。
没错,她是准备写封信给司徒雅和春竹,然后来个远走高飞,离开这里。
就算不能回现代,她也不想待在宰相府了,本以为来到思忆苑还能逍遥快活,结果祁煜各种不信任她怀疑她,她可受不了,与其如此,不如离开一了百了。
想到这儿她穿上鞋坐回书桌前,白纸早已经摊好,墨也于昨日研好,砚台上架着根毛笔,司徒蓝和昨夜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写些什么。她没什么东西可以留给司徒雅还有春竹的,难道要写自己被祁煜关押所以决定跑路吗?
一想到祁煜把自己锁起来,司徒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跑过去准备用力拉拉房门,谁知一拉门就开了,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丫头你没事吧?”房门外头是梁无一脸欠扁的笑。
“没……”司徒蓝揉着屁股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一摔把昨天摔倒的疼又唤回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摔坏了可不行。”梁无说着把司徒蓝扶起身来:“走走,我们去看看小全。”
司徒蓝说不出话,但心里还是诧异不已,昨天明明听见秦骆将房门上锁的声音,怎么锁头都不见了?
一踏出房门,司徒蓝就看见祁煜一身青竹花色的衣往百步亭走去,修长的身影在面前一晃而过,他好像对自己视而不见,昨天不是他让秦骆将她锁起来吗,怎么好像没有这档子事一样?
莫名其妙的司徒蓝被梁无带到小全的屋子,小全还在睡着,但眼皮直动。
“小全好点了吗?”司徒蓝问着梁无,毕竟后者才是大夫。
“你自己看呀。”梁无嬉皮笑脸的。
司徒蓝瞪他一眼,这老头只会和自己抬杠,一点也不配合。
“你才是太医好不好!”
“嗯嗯,好吧,我来看看。”梁无说着装模作样走过来检查着小全的手掌,然后一本正经点点头:“不错不错,棺材纹不见了,小全性命可保啊。”
司徒蓝知道他这是故意的,干笑两声,然后冷冷道:“梁太医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何为冷笑话?”梁无有些奇怪。
司徒蓝不答而是坐在床边看着小全,小全的额头有些出汗,她伸手替他抹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衣服还没换,一身血渍坐在床边,无不惊悚,要是小全突然醒过来被吓晕过去可就不好了。
“梁太医我回去洗洗换身衣衫。”司徒蓝站起身,突然手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全。
“小全你醒了?”梁无惊喜的唤一声赶忙到床边来认真给他把脉。
“小全,很疼吗?”司徒蓝见他皱着眉头,就知道这痛够呛。
“蓝…蓝姐姐,谢谢…你。”小全的一只手被梁无抓着把脉,另一只手却紧握司徒蓝的手腕,断断续续说着,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
司徒蓝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他叫自己蓝姐姐,就感动的要命。
“没事的,你要好好休息,等病好了,蓝姐姐再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嗯。”小全说着冷汗直冒,旁边的梁无就开始下针了,脸上也严肃了起来:“丫头,你先回去休息,小全我来照顾。”
司徒蓝退出小全的屋子,偷偷瞄了眼百步亭,那里空无一人,不知道祁煜去哪里了。
她叹一口气走到百步湖边,隔了两步路她不敢再前进,就站在那儿发呆。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甚是好看。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司徒蓝轻轻吟着李清照的《一剪梅》,不知道李清照她当年写下这首词的时候可否是这样一番风景呢,不过她丧夫之后的痛楚,司徒蓝可是不想领会的。
司徒蓝想到这儿,深深“唉”了一声。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司徒蓝惊讶中回头,秦骆自远而近手里拿着封信。更让她惊讶的是,祁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靠在百步亭的柱子边,静静看着她。风吹乱他的发丝,他的衣角,但他修长的身子倾靠在柱子上,就像一幅画般。
司徒蓝看得有些痴,脸上也有些烫。她后退几步想逃离这里,但忘记了身后是百步湖。
后退了几步,司徒蓝就“噗通——”一声跌落了百步湖。
她本就不会游泳,狗刨了两下毫无作用,反而带着她越往湖中间去。司徒蓝在水中浮浮沉沉,脑袋就像炸开了锅一样,隐隐约约觉得是有人把自己往水里按,呼吸困难。
这一分一秒对她来说就像一年一样漫长。突然司徒蓝觉得身边有个东西托住自己往湖面上去,她来不及多想,本能的用力抱住面前的东西跟着“它”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气来她认真一看,自己正紧紧抱着祁煜。
司徒蓝一愣,脸就烫到了脖子根,手也快速收回来,但祁煜放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松开,反而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别松手。”
司徒蓝听话的把手又放回他的脖子上环抱住,祁煜则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游水,很快把她送回了百步湖边,站在草地上的秦骆赶忙帮忙把司徒蓝拉了上去。
司徒蓝坐在湖边喘粗气,身体好些重了好几斤一样,刚才挣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
祁煜自己上岸坐在了她面前,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头发也滴着水。祁煜抹一把下巴上的水,回头看司徒蓝,后者正呆呆看着自己。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不像想说话的样子。祁煜微微摇头看自己,真是有些狼狈,腰带上都缠着根水草,他伸手去解腰带想把水草弄下来。
“等…等一下!”司徒蓝惊呼,祁煜再次回头看她,只见她已经艰难的站了起来。
“等我走了你再脱。”司徒蓝脸一红,跌跌撞撞就跑回自己的屋子,反手关上了门。
祁煜不解的看一眼秦骆,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祁煜低头看腰带上的水草,难道处理水草还要背着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