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项昕没有追过来,陈天豪带着秦蓝停在了凤凰湖边,将夜行衣脱下扔进了湖中。
“陈将军!”
在陈天豪脱下夜行衣的那一瞬间秦蓝叫唤着他,他却有些不解问道:“你一个人去招惹项昕做什么?太子的计划不是从项楚楚下手吗?”
“我……我只是想试探看看项昕的意向……”
“看样子太子并不知情……我知你想为太子做事,但这样也太冒险了,何况,”陈天豪说着脸上难掩鄙夷的神色:“何况你手无缚鸡之力。”
“多谢陈将军出手相救。”
“谢就不必了。不过我刚才听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难怪璐璐一直说你聪明……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吧,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陈将军其实我……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陈将军刚才相救,不然……”
“你怎么婆婆妈妈没完没了了,就不能像个男人点嘛!别老像个娘们。”陈天豪最烦的就是秦蓝这点,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对秦蓝的映像就没有好转过,哪怕是叶炜也一定比秦蓝有阳刚之气。
“本来就是个娘们。”
陈天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他想明白转头一看,站在他身后的秦蓝早已解开头上的发带,青丝垂肩。
“你……”他一时语顿。
“司徒蓝见过陈将军。司徒蓝身为女儿身不方便上路,这才女扮男装伴太子身侧。”
陈天豪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女子行礼,他脑中唯一想起的就是石璐的身影,他急忙问道:“你……璐璐她知道吗?”
“石姑娘并不知晓,我本也无意欺瞒石姑娘和陈将军,但太子计划未完成之前,司徒蓝都不能贸然暴露身份的。”
“可这也,这对璐璐太不公平了。”陈天豪心疼起石璐来,若是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深爱之人竟是个女儿身,她该怎么办?
“石姑娘是个好人,能有陈将军这样的师兄时时替她着想,是她的福气。但将军,恕司徒蓝冒昧问一句,石姑娘在将军心上是否不同于他人?”
陈天豪一惊,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吗,可是为何石璐却看不懂呢?
“不同于他人又如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他叹息。
平静的湖边,陈天豪第一次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向着这陌生人倾吐,他真的憋了太久太久了。末了他请司徒蓝依旧男扮女装陪伴在石璐的身边,而自己径直去了军营。
他怕自己面对石璐的时候会忍不住告诉她司徒蓝女儿身的真相。
他却不知石璐苦等了自己一夜。
其实石璐不是傻子,从秦家四兄弟听说她认识陈天豪,同意和她结伴而行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她害怕他们是要来伤害陈天豪的。再到后来她发现陈天豪与秦煜相识,她明白了秦煜定是大有来头的人。
爬凤凰山是个幌子,她不想揭穿,她陪着演戏。她故意靠近秦蓝不过是想看看陈天豪是否在意她。
她房内的烛灯亮到天明,却不见他回来。
陈天豪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练兵上,不分日夜。直到感觉到冷时他才想起石璐说过的话,入冬后浑身犯疼。
他回到凤凰城内已是深夜,悄悄遣散了家中所有下人,他手抱新做的绸袄来到石璐房前。犹豫再三,他却没有敲门,而是轻轻将绸袄和一封信放在门前地上。
信上让她早些回终岭山去。
接着陈天豪再次回到了军营,项昕同意和他一起出兵剿灭武清远让他颇感欣慰,若项昕是真心的,那大获全胜指日可待。
出征之期转眼到了,站在凤凰城门前,司徒蓝却告诉他石璐不能来送他,他心里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大军日夜兼程,半个月之后便赶到了京都之外。
项昕派人联络了武清远假意投诚,武清远大喜。进宫谋反之际,项陈二人与宫中守卫里应外合,打的武清远措手不及。但武清远手上精兵颇有能耐,双方一时陷入了持久战中。
战争连续在京都附近打了好几个月,百姓苦不堪言。
而后项昕设计假败引武清远进京都,再由陈天豪打后方包抄,最终将武清远活捉,武家军被全剿。
陈天豪和项昕都未受伤,大胜当日亲自压着武清远及他的家人进宫面圣,却得知皇上早已驾崩,而大太子病魔缠身无法即位。
早朝休息厅内,陈天豪和项昕等待着皇太后的接见。
“我说老弟,如今大祁会是谁来当道?”项昕目中无人冲陈天豪问着:“咱们这样奋勇杀敌,到头来只有女人家家来接见,真晦气。”
“项将军不得无理。”陈天豪感慨项昕果真是胆大,所幸休息厅内并无他人,这要是有个外人传话到皇太后口中,够他死个几回了。
“怕个甚。”项昕哈哈大笑:“这宫中如今是没有能站着说话的男人了。”
“别忘了还有凤凰城的二太子。”陈天豪一语点醒梦中人,项昕果然识相的闭上了嘴。
大太子的病情突然恶转使得皇太后最终没能接见项陈二人,二人悻悻然回到了京都外扎营的军队中。
陈天豪心有所忧坐在军帐内沉思,同在军帐内的副将李贵不解问道:“如今战已打胜,将军为何眉头不展?”
“为大祁将来所忧。”陈天豪叹息,李贵是他的心腹不是外人,他便和盘托出:“如今项昕野心勃勃,只怕他终有一天会威胁到皇室。”
“将军可知凤凰城折家?”
“自然知道,这和项昕有何瓜葛?”陈天豪不解。
“项昕之侄便在折家为管事,据说常常盗折家银两送与项昕,请项昕利用军职铲除自己的眼中钉。”李贵接着说道:“此事虽不算什么,但就好比大马车上的一颗钉子,虽然没了它马车照样能跑,但至少会让马车不舒服,不敢跑的太快。”
“你说的可是事实?”
“李贵不敢断言。”李贵如实回答着:“但听不少人有提起过。”
“我得亲自去查一查这折家。”
“将军不如……”李贵话到一半,外头传来小兵的喊声:“报告将军!”
李贵立刻闭嘴,陈天豪冲着外头大喝一声:“说。”
“项将军派人传话,唤将军过去一趟,说有份大礼要送与将军!”
“大礼?”
陈天豪依旧皱着眉,心里涌起了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