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安模糊间,感觉自己正陷入一片浓墨般的黑暗里,身体像沉入湖里的石头一般沉重,而灵魂却在空中飘荡,她想睁开眼睛,想要呐喊,可是,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烟雾,她看不清自己将要往何方而去。只能顺着自己的感觉浮浮沉沉的往前。
走着、走着、走着
一些零零碎碎的声音逐渐在耳边响起,眼前烟雾散开,一幅一幅破碎的画面在眼前划过。
“安安、安安,娘的小宝贝!怎么还在床上赖着啊!”一个温柔的身影略显无奈的说道。
“在睡一会,安安就在睡一会啦!”小女孩用着稚嫩的声音撒着娇。
画面一闪,一个面色苍白的妇女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已经长大了一些的女孩趴在床边撕心裂肺的哭着,旁边的人来来往往。身旁还有一个少年和中年人。
“娘,娘,安安在也不赖床了,娘也不许赖床,快起来。”女孩死命的摇晃着妇女,一旁少年伸手把女孩抱在怀里。女孩在她还礼放声大哭。
梅雪安的新狠狠的紧缩成一团,她伸出手想要拂去女孩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女孩的身体。她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听着,看着。
梅雪安几乎可以猜出他们是一家人,而那个躺在床上的妇女就是女孩的母亲,虽然她不知道失去母亲的感觉,但却可以感受到女孩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就像、就像自己就是那个女孩一样。梅雪安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是那个女孩,自己不是还站在女孩旁边吗?
画面又再次换了一幅。
“爹爹、爹爹、爹爹……”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响起,小女孩用着哭哭泣泣的声音说道:“哥哥,把安安的头花撕坏了,还在安安的头花上放虫子、还、还、还……呜呜……还叫安安不要…..呜呜……告诉爹爹、爹爹……”
“什么?那个小混蛋!”一个粗声粗气的身影像是被火药炸了似得怒吼道:“敢欺负安安,看我不扒了他的屁……哦……爹爹的小心肝儿,小宝贝儿……不哭了!不哭了!……爹爹等会就去罚哥哥蹲一个时辰马步……保管以后都不敢再欺负你。”
“嗯!”小女孩不哭了,反而露出甜甜的笑颜,说抽抽噎噎道:“爹爹…….爹爹、你真好,你就是安安的大英雄,安安最喜欢爹爹了,哼,最讨厌哥哥了!”说着还皱了皱眉眉头,气嘟嘟的嘟气嘴。
梅雪安看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笑后有流露出羡慕的眼光,心想:这个父亲虽然有些“蛮横”,但是对女儿岛是极端宠爱的。
她沿着这条路,就这样边走边听着。
她听着:母亲唠唠叨叨却无比温柔的嘱咐声。
她听着:父亲故意粗着嗓子的哈哈大笑声。
她听着:哥哥故意捉弄小女孩后被惩罚的委屈声。
她听着:小女孩不依不饶的撒娇声。
“真是很幸福的一家啊,可惜最后那个妇人去世了。”可梅雪安还是勾起了嘴角,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就像那个小女孩是自己,自己是小女孩般,梅雪安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这一切,如果这梦,也一定是个很真实,很幸福的梦。
“安安……安安……安安……安安……”有一个青朗的男音不停的叫着。
安安?安安是谁,是那个小女孩吗、
“安安……安安……安安……安安……”男人粗哑低沉的声音也在不停的叫着。
两个声音混合在了一处,不停的不停的在梅雪安耳边响起。
梅雪安用力的捂住耳朵,痛苦的摇晃着头,她的头号疼,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壳而出。
“安安,你怎么样了?”突然的,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周围的一切好似都停了下来。
梅雪安慢慢的平静下来,又缓缓的陷入沉睡。
朦胧间,似乎有人在她耳边欢喜的说:“醒了,醒了,……”
梅雪安骗过头去,看看是谁在说话,奈何力气都用在了睁眼上,头头实在感觉闷痛异常,看样子暂时是没办法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其次的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所处之处,这一打量不要紧,她立刻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身体,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倒进湖里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被人救了,可是也不能在这个似是古代的闺房。
透过晕红是帐幔,环视了一周这个古代的闺房。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是华美无期,询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思帛,一幅秀的是牡丹花,秀得娇艳动人;另一幅秀得也是花,有莲花,有蜻蜓,暂称《蜻蜓莲花图》。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隐约可以看见瓶瓶罐罐,书桌的左边有扇大大的窗户,窗边的台上放着一只花瓶,放着一枝桃花,显得遗世而独立。
这是在哪里,梅雪安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难道是穿越?
“安安,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一个青年坐在梅雪安床边,笑的很温和,光洁白皙的脸庞,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温柔,心疼;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嘴唇稍厚而不红。
“安安……”梅雪安重复的呢喃了一声,然后脑子里瞬间“轰”的一声,安安、安安,这不是梦里面那个女孩的名字吗,这个青年男子不就是梦里那个哥哥吗?
梅雪安蒙了。那不是做梦吗?怎么会出现在眼前,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梅雪安闭了闭眼眼睛,有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痛传来,瞬间清楚,这不是梦,是梦就不会那么真实。可是,这不是梦,有时什么。自己是个孤儿,哪里有什么哥哥。
“安安,怎么了,身体还难受吗?”青年男子关系的问,眼底难掩心疼。
“哥哥……”梅雪安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青年男子疑惑道。
这会梅雪安确定了,这是梦,自己哪有哥哥,还是个身穿古装的哥哥。可是如果这是梦也太真实了,是梦非梦,让梅雪安一阵失神.
她想这是梦,因为这与现实不符;她有希望这不是梦,因为亲人,一直是身为孤儿的梅雪安可望而不可得。
如果这是梦,梅雪安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因为这梦实现了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