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千寻大喊着冲进穆风房间。
“过来。”穆风冲她招招手。
千寻马上溜到他身边,见他正在翻看一本什么册子,合上,上面写着“怀谷心法”四个字,看起来是穆风的笔迹。
“这是什么,武功秘籍吗?”千寻随手拿起来翻着,里面多是些晦涩的字,看不大懂,不过旁边有穆风的标注。
“是啊,送给你了。”
“咦,真的是武功秘籍,为什么突然送给我这种东西?”千寻惊讶,仔细地翻着每一页。
“因为你现在武功已经到了一定阶段了,可以向更深层次学习了。”他笑道。
“真的吗?”千寻兴奋不已,“很厉害的武功吗?”
“或许吧,不过不能急着来,练武讲的是心平气和,欲速则不达,知道吗?”他点点千寻额头。
“知道了,师父大人。”千寻马上一脸正经,“不过一个人练没意思啊,可以和莫辣椒他们一起吧,他们武功和我差不多呢。”
穆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直到盯的千寻脸都泛红了,他才笑着开口:“你呀!可以和子誊一起练,不过不是现在,他还要再过段时间。但是,阿离和秋希暂且不要让他们练。”
“为什么?”千寻很是吃惊。
“这本心法是我根据以前的记忆所著,包括内功心法和剑法两部分,内容很是霸道。他们两个性格太过决绝极端,适合练温和一些的内功心法,等到时候我自会为他们筹谋。还有你也是,练此功不可冒进,强行练习很容易走火入魔,切记。”
千寻点头,不过决绝极端?莫辣椒和项秋希?不会吧。
穆风收起笑容,严肃道:“而且,这本心法你自己看好了,除了子誊,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不同的武功适合不同的人练,很多人不知道这点,只盲目求进贪多,若张扬出去,恐怕会惹来麻烦。”
原来这是一本这么厉害的书啊。
“但是大叔,你怎么突然想起让我练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练习内功一来强身健体,二来与你又可防身,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了。”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
“大叔这么厉害,有你在,还有谁敢欺负我?”千寻蹲下身蹭着他的胳膊。
穆风没有说话,千寻不解地抬头看,却发现他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说什么傻话,我又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不要,我要永远陪在大叔身边,一直一直。”千寻认真道。
“傻丫头,你现在还小,以后你会嫁人生子,怎么能总待在我身边。”穆风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
“为什么不能?那我嫁给大叔不就好了。”千寻气呼呼地反驳。
穆风失笑:“真是孩子气的话。”
这个人真是的,她都已经十五岁了,还总把她当小孩!
千寻径直站起身,大声道:“我是认真的,我就要嫁给大叔你,我,我,”话到嘴边,不禁有点紧张,千寻鼓了把劲,“我喜欢大叔,我喜欢你。”
穆风错愕地看着她,似乎不能相信她在讲什么:“阿千,你——”
“大叔,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我吗?”终于说出这句话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暗紧张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不过,唉,那天晚上千寻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穆风的答案,他完全惊呆了,回过神来,让她不要乱想,就一把把她推出了门外。
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这算不算是超失败呢,千寻站在穆风房门外,满心怅然。
那天晚上的事,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感觉就像是只属于她和穆风两个人的小秘密。
不过她也没打算放弃,原来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她可不能一次就被打倒,她要找穆风好好的谈谈。
不过,自从那件事后,穆风就像在躲着她,上课时不看她,和她不小心对视也马上转开视线,下午去找他也总是没人,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好几个晚上千寻坐在木青房间边背书边等他回来,等到她睡了一觉醒来,他屋里还是黑的,她又不能每天去打扰木青。
眼看就要考试了,最近要复习,时间紧张,必须尽快和他谈谈,所以千寻现在正一个人蹲在穆风小院的角落里,她就不信他整夜不归。等到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穆风总算回来了,脚步很轻,怪不得她总听不到呢。
看他要关上门了,千寻箭步冲过去从门缝挤进去。屋子里黑黑的,她看不清穆风的表情,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为什么要躲着我?”千寻逼问。
黑暗中穆风轻轻地叹了口气:“阿千,我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我一直都很冷静,不冷静的是你才对。”千寻有些恼火。
“阿千,我是你师父。”
“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比你大很多。”
“从古至今年龄都不是问题。”
“但是阿千,等有一天我垂垂老矣的时候,你依然很年轻,你应该找一个年龄相差不多的,那样才会幸福。”
“我不要,我喜欢的就是你,就算你满头白发,我也还是喜欢你。”
“阿千,你还太小,你甚至不能理解什么是喜欢,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现在。”
“喜不喜欢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不是我,不要随便给人做决定。”
“因为你现在还小,你的感情也还不稳定,你能说你自己十五岁时喜欢的人就会从此喜欢一辈子吗?”
千寻说不出话来,她很确定地知道她现在很喜欢穆风,但一辈子那么遥远的事,她不知道,她会喜欢他一辈子吗?
“好了,这些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事,回去睡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还是那么温柔的语调,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那天晚上千寻回去的时候,脑袋有点乱哄哄的,穆风的问题她回答不上来,她不能简简单单地告诉他会喜欢他一辈子,那样是不负责任,而且就她个人的经验来看,人生的变数已经是太多了。
但如果她不能许诺他,又怎么能够对他有所要求呢?
接连几天千寻都没有去找穆风,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每天还要为考试做准备,现在整日的精力不足,昏昏沉沉的。
就像现在,她已经很累了,还要在吃饭的间隙背书,而对面两个人不停地争吵,让她更是头大。要不是懒得动,早上去敲他们两个了,为什么为了睡觉这种事也要吵个不停呢。
听听这两人的吵架,太幼稚了,连千寻都为他们感到不好意思了。
莫辣椒:每天白天也睡晚上也睡,你是猪转的吗?
肚子疼:你想打架吗?我睡我的,关你什么事?
莫辣椒:都是你睡得叫都叫不醒,我们才会迟到的,要不然会被罚写一篇文章吗?
肚子疼:你是女人吗?为了这种事还斤斤计较个没完。
莫辣椒:就你最没资格说我!你就去睡你的大头觉吧,总有一天你会一睡不醒的。
肚子疼:男人只要今天过得开心就行了,将来的事无关紧要!
莫辣椒还在说什么,千寻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这些天来一直挡在她面前的迷雾哗的就消散了,原来如此,是啊,只是这样就行了。
她猛地双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对面两人停止了争吵,吃惊地看着她。
千寻重重一掌拍在肚子疼头上:“肚子疼,好样的,谢谢你。”
不顾他们惊讶的表情,千寻直接冲到了穆风小院。
没人?
怪医变态和木青也不在,千寻跑到阿羽房间,怪医变态正在给阿羽施针,只有他一个,看阿羽脸色痛苦,千寻就坐下来陪她闲聊了会儿。
等到离开时,发现上课的钟声已经敲响了,看来只能下午和他说了,明明现在有一肚子话,千寻有点垂头丧气。
正要去练武堂,却看到穆风穿过练武堂往大殿的方向走去,反正是他给他们上课的,千寻就直接向他跑过去,到大殿后门才追上他。
“大叔。”她气喘吁吁地叫住正要推门的穆风。
穆风见是千寻明显很吃惊:“阿千,你怎么在这儿,快——”
千寻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他:“我是来告诉你我的心意的。”
“别说这个,快进——”
千寻现在气势正佳,完全不管不顾了:“我确实不能说我会喜欢你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可能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死了——”
“够了,别说了!”穆风拔高声音。
但千寻还是一鼓作气地说着:“所以重要的是今天,是现在不是吗?现在我喜欢你,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现在的我很喜欢你,不是你所说的小孩子的喜欢,是作为一个女人的喜欢!对我来说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千寻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停下来喘着气,穆风此时的表情很奇特,但是她已经来不及去深思了。
因为就在此刻,眼前大殿的后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千寻看着眼前的情景,愣在当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