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你可以实现什么样的愿望?”
“任何愿望。不过,只能有三个。但对你来说,三个愿望已经足够了吧……嘿嘿嘿……”
“……三个愿望?…任何愿望??”
“当然……嘿嘿嘿嘿……比如,数之不尽的金钱。”
“数之不尽的……钱?”
“是的,数之不尽,呵呵。那么,不妨就将这个作为你的第一个愿望吧……”
……
说着,他感觉和恶魔对话的这个黑影似乎突然拿到了一件什么东西。这个人看了一眼,然后便剧烈的抖动起来,甚至连接下来的说话都变成了颤音。
“啊……啊……真……真的是……真的是钱……如此多的钱……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我说过的,任何愿望。既然你现在有了钱,那么让我来猜猜你的第二个愿望把。不如就要一个……永生……怎么样?”
“你……你还能让我永远不死?”
“当然,恶魔是无所不能的。不过,相对的,你也要帮我做一些事。”
“做事?已经混到我这种地步的人还能帮你做什么……”
“嘿嘿嘿……千万不要随便贬低自己的价值……你的身份我可是一清二楚呢……”
“……”
听到恶魔这么说,那个人忽然一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警觉起来。
“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能实现愿望的恶魔……”
“你……你要帮我?”
“看你愿不愿意。”
“那你想要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现在你只需要跟我达成这个协议。你的时间有很多……我也会非常有耐心……足够支撑你得到永生……嘿嘿嘿嘿……”
“……永生么……哼……”
“是啊……嘿嘿哈哈哈哈哈……”
……
“啊!”
随着一声惊叫,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的长生猛的睁开双眼,直愣愣的瞪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虽然黏在身上湿漉漉的冷汗告诉他,他已经醒了。但那令人脊背发寒的狂笑声却依旧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狂跳的心脏久久不能平静。
这已经是长生连续第七天被同一个梦惊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做着同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然后被那阵狂笑惊醒。而且,或许是因为同一个梦做多了,他总觉得梦中的人,还有那个场景都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但是在哪见过呢?他想不起来……是啊……他想不起来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抬起胳膊,长生把手伸到了枕头下。他的指尖立刻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一条带着钥匙形状挂坠的链子。挂坠上就刻着他现在的名子。
长生。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链子是从哪来的。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对他来说一定具有非凡的意义,因为这是他回到这个世界上以后身上唯一的一件东西。
说“回到”这个词,或许有些奇怪,但对他来说却是再恰当不过了。
十年前的某一天,他就像刚才一样从噩梦中惊醒。只不过那次他没有记住自己梦见了什么,而且也不是睡在这栋房子里,而是躺在后面的树林中。
浑身上下满是泥土,活像个刚刚出土的干尸。
木然的睁着双眼,长生觉得一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的脑中竟然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的职业,自己的年龄,甚至自己的名子……愣愣的看着太阳从天空中的最高点走到最低点,他就这么在地上躺了一整天,也想了一整天。直到太阳再次从天边升起,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自己失忆了,而且失去的是在此之前所有的人生记忆。
对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记忆这种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到底该有些什么让人留恋的地方。这不得不说是一种不幸中的幸运。而更加幸运的是,他连一点点能让自己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来这的线索也没留下,也算是为他彻底杜绝了找寻记忆的烦恼。
除了衣服,他在身上只找到了一条刻着“长生”两个字的链子。索性,他就给自己起了个暂时的名子。长生。
得知这个地方叫做第九区,这个第九区所在的城市叫做九区的时候已经是长生在这片废墟中的其中一栋房子里住了很多天以后的事了。除此之外,通过这几天的时间他还发现虽然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却没有忘记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有语言能力,甚至他发现自己还有很多的特长。于是,为了活下去,他干脆在电力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低微,但起码不至于饿死。而晚上则回到这片废墟中过夜。
因为他觉得也许待在自己失忆前最后来到的这个地方或许会对恢复记忆有所帮助。反正在哪都是住,暂且凑合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一凑合就是十年。
……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吵闹的闹钟铃声将长生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房间里依旧很黑,从挡着塑料布的窗户外隐隐透进来的依旧是月光。但此时确实已经到了他起床的时间。因为上班的电力公司在市区内,而且每天只有一班通往市区的公交车,所以长生每天天不亮就必须要起床。
坐起身,他伸手摁下了放在床头的那个老式闹钟。就像这屋子里很多其他的东西一样,这也是他捡回来的。而用这种闹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买不起新式的闹钟,只是因为这间房子里完全没有电。
没有电除了只能用干电池的老式闹钟以外,还意味着没有电灯,也没有电视,电脑,甚至没有电饭锅。
总之,对于很多人来说,没有电就就意味着原始,意味着远离文明,意味着发疯。
可对于长生来说,有没有电却没什么影响。或许可能他以前就是一个怪人。所以足足过了十年的这种既无聊又贫困的生活竟然没有让他觉得无法忍受。只是让他越来越平静,越来越习以为常。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定性。他甚至经常觉得,或者自己最后就会老死在这个地方。
或者回这个地方的路上。
点燃烛台上的蜡烛,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房间的一半。这房子虽然破的不像话,但却很大,大得惊人。墙角廊柱间处处都雕刻着古典华贵的雕刻,残破的墙上还残留着几幅欧式风格画框的挂画,只是早已看不出上面画的是什么。
这栋房子以前是什么人住的,又为什么废弃长生都一无所知。他也没有过多的去改变原有的陈设,只是找了一间顶棚还算完好的屋子把灰尘泥土收拾了一下,修补了下门窗,然后放上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便住了下来。而至于那几间挂着黄铜大锁的房间,他没有必要进去,也没兴趣知道里面有什么。毕竟这地方晚上也没有传出过什么怪声音,既然不闹鬼,那管他里面锁着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得不说,长生的好奇心确实是少得可怜,简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或者说是麻木。
穿好衣服,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然后像往常一样在房子后面的井边洗漱完后,长生便带着他的工具包与那条链子离开家门,去搭乘每天早晨唯一的一班公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