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仙确是个不学无术的神仙,可到底年轻,心高气傲也是有的,听多了远古神仙悬壶救人,济世为怀的英雄事迹,心生向往也是难免。
原本本上仙还在蓬莱山顶琢磨着该去哪济世救人,卿谚那厮就屁颠屁颠的给本上仙带消息来了。
“瘟疫?那是劳什子东西?”我一口桃子一口酒,听得他甚是着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人间极可怕的传染病,人间死于瘟疫的人多不胜数,算是人间一大祸害”我心下一动,忙抓了他问。
“这瘟疫用仙术可能治好?”他满是奇怪的望了我一眼。
“自然是能的”我“腾”一下跳起来,手指苍天,脚踏大地,高呼道。
“本上仙终于有用武之地了!”顿时周围群鸟惊起,卿谚“蹭蹭”向后退了好几步,可见我这一吼把他吓得不轻。
“‘本上仙’?”他问道,我一下子僵住,在天庭,一般男神自称“神”,女神自称“仙”,当然,除了褶颜那厮不男不女的。
“这……本上仙这是……本上仙这是……我乃褶颜半仙的徒弟!咳……所以”我向他丢了个“你懂的”眼神。
果然,一听褶颜的名号,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褶颜半仙?怪不得,嘿嘿嘿……抚月君”
我一脸嫌弃的望着卿谚那快流下来的口水。“不与你说了,本上仙要去济世救人了!”
我提起一壶酒,摇摇头,从腰间摸出一只酒囊,向上一抛,一脚跺在地上,地上数十坛酒猛地旋至空中。
“我的酒!抚月你想干嘛?!”我丝毫不理他的鬼哭狼嚎,右手微微一翻。酒坛齐齐转了个方向,坛口朝下,眼见酒就要洒下。
“酒!抚月!若是我的酒洒了一滴!我和你没完!”卿谚急得直跺脚。
“聒噪”我白他一眼,手轻轻一握,酒便倾壶泻下。
“酒!!”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叫喊,酒并未洒下,而是一滴不落的收入我的酒囊之中。
“走了!过些日子再回来看你!记得给我备好酒!”说罢,留他一个人在地上看着摔了粉碎的酒坛抽泣,我却驾云向瘟疫爆发的地方去了。
“抚月!你迟早会被酒淹死的!”他气急败坏的叫骂,我却早已溜出百里开外了。
刚下祥云,只觉遍地哀凉,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这次瘟疫爆发的地方为江浙一带,而我先来到的便是苏州。
原本苏州被誉为人间仙境,连二哥都对此赞不绝口,古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句,可如今……
我四周打量一番,周围杂草丛生,各家各户都是闭门关窗,门前都烧着艾草,白醋水等驱病物件。
街边瘫坐着不少病人,面如死灰,哀嚎遍地,不少人艰难的向前蠕动着,去抢各家门前的艾草灰来擦……
“人间地狱,是吧?”身旁忽尔走来一人,不……应当不是普通人。
“恩,同样是肉身,我们却不会生病,不会老不会死,难道不是怪物么?身为神,我们却没有能力让他们免除这样的痛苦,我们还算神么?”我淡淡的望着他手中的药。
他微微笑着望我“你的理解很有趣,只不过没有其他人会赞同。”
“你呢?你也不赞同?”我问,一阵风吹过,掀起遍地尘埃,我抬手掩了眼,却见他纹丝不动,青丝纷飞,一袭淡青色衣衫随风摇曳。
“如果人不会生老病死,没有痛苦,和神有什么区别?又怎会再尊重神?”他的口气淡淡的,却一下把我堵的说不出话来。
“那你还来救人?”我状似无意的看了看他手中的药,他不在意的一笑。
“作为神仙,凌驾于凡人之上,已经是太大的罪孽,也只能这样的方式来赎一些了吧”他的声音毫无起伏,淡的好像会随风散去一般。
“看来小生似乎不能推脱了”我对他略一抱拳,他心知我在找借口,却也不点破。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俯了身问道。
“叫我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