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莉莉丝与君泪这天夜里就已经潜伏在用来困住圣血的结界外不远处,听到争斗的声音更是不担心魔法师一族会分心出来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靠近。
看到魔法师一族与圣血发生的战斗,还有他们的对话。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好在君泪在一旁将他们没有对话中没有说明细节等都告诉了莉莉丝,莉莉丝不禁对圣血的遭遇是又惋惜又敬佩,还有一些感激,若不是她坚强独自忍过寂寞活了这么多年,随后又给血族的起源开了头,现在他们谁也不会在这里。
“糟了!”
莉莉丝看着圣血因为失血唇瓣没了血色,双膝险些支撑不住都要跪下。纵使玄神、冰帝与弗雷特三人怎么疯也似地想要攻下佩恩这个念咒的人,因为激动和焦急失去了冷静,又在其他魔法师的干涉下怎么也近不了佩恩的身,眼睁睁地看着象征着圣血生命的血液从她身体中无情地被抽出!
血液在篝火上跳动地越发拥有生命力,仿佛忘记被从主人体内抽出的不甘与恐惧开始变换着形状的翩翩起舞。
这时!地上沙石抖动,空中的气流变得不一样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扯开这片空间从那里跳出来。
精灵世界里。
凭着与精灵世界联系的紧密能够循着方向去到裂缝即将开启地方灵后等人,眼看就快到达那个这边世界已经开启缝隙的地方,灵后突然脸色一变,由于灵后浑身没有颜色,想要分辨她脸上表情很是困难,更别说众人中除了迭怜,还有谁会一刻不漏去盯着她的脸看。
本想将这份异样感压下,继续向前,却不想有人大惊小怪起来。
“小灵,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灵后无奈撇嘴。
“没事。”
“可是……”
“我说没事。再过片刻,那条裂缝就要全开了,我得送你和幽幽离开这里。”
云舞幽幽与璇舞也担心地停下脚步,看着灵后。
“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会这样。是不是和那个空间裂缝有关系?”
灵后觉得不说清楚,之后大概寸步难行,轻喘一口气想要缓解身体里的那股拉扯感,道。
“我曾经在人类手里吃过亏。幽幽我没对你具体说过,但璇舞应该知道,”璇舞忧心忡忡地点点头,“我原本身上与我的母亲一样,拥有着世界上最为美丽夺目的赤红颜色。可惜一次到人类世界想要找寻我父亲的足迹时,被人类中衍生出的魔法师一族偷袭软禁,虽然最后成功脱逃了出来,但也让他们用魔法剥夺了我的颜色。而那颜色现在,”灵后的眼神闪了闪,有些怀念有些惋惜,“就存在于圣血的体内。她的血液她的生命,便是我的颜色我的力量。”
云舞幽幽惊奇地微张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态。
“那你现在会这样难道和圣血有关?”
“……圣血体内的血液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正在与我重新建立起联系,但我在精灵世界,圣血却在人类世界,想要重新建立完成联系必然会需要通过两个世界的通道将两边联系起来。两个世界早应该一个存在于光,一个归于影。虽然形影不离但永远不会相碰,是绝对不能有一条确切的线将两边捆牢绑在一起,不然平衡崩坏,就会造成裂缝产生,而现在这个裂缝既然不是我的力量开启的大门,便就不能有由我来做主关闭。我与圣血现在就是捆绑世界的线头两端,一旦完成联系,空间裂缝的大门,只要以后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还提供力量维系,那么两边的世界就处在一个光影交融不知光胜影,还是影吞光的紊乱危险边缘。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的发生必须阻止!”
三人凝重点头,纷纷扶起因为联系逐渐强烈而有些不稳的灵后往裂缝中跳进,璇舞因不能离开精灵世界,唯有待在洞口处祈求灵后的平安归来,还有云舞幽幽与迭怜的平安无事。不远处,因如何也找不到出口而秘密跟踪灵后等人已久的雷蒙,趁着机会也跳入了空间的洪流,根本没有管顾一点力量都没有阻止不了自己的璇舞,终于离开了精灵世界。
人类世界。脸色越发苍白的圣血,离开身体的艳红色血液越多,从一开始的藤蔓粗细变成了现在的针线粗细,她的赤眼与红发就褪却一分颜色,直到满头的红发与漂亮的赤红色眼睛中,已已黑色为主色,只有夹杂着零星的红点与红丝还昭示着她曾经拥有过如此强烈夺目的美丽。
圣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身前是一小潭刚才用魔力浇灭火球时落下形成的水坑,里面映照的样子好生让人怀念,不是圣血,也不是绯姬。而是一千多年前那个已经让自己都已经遗忘的人类女孩面容……真的是好久不见……
眼中有些湿意,手有些无力地抬起,吃力地抚向那片镜面。重重垂下的时候,却只是打破了镜花水月。
几滴水溅起打上她的后颈,冰凉地唤回圣血的一些神智。自己给了罗娜一个希望,怎么忍心再给她失望,用起全身的力气拿出小指大小的小玻璃瓶,锁了一些自己的血后将瓶盖拧紧。玻璃瓶中的血似乎受到大部分同伴的召唤,仍旧想要奔向篝火上方,却被圣血牢牢压在身下,用没有力气的身体的全部重量去保护。
莉莉丝在一旁果然还是不忍,有冲动马上冲去帮忙。
“还不去帮忙,圣血就真的……”
君泪仍旧拉住她阻止。
“不到时候。”
玄神、冰帝与弗雷特见圣血已虚弱不堪,随时可能永远睡去。纷纷失去了战意,魔法师一族本来就不着意这三人,看他们不进攻了也就没有再攻击的意思。冷冷地看着三人聚集到圣血周围的样子。
明明就在身边了,但竟没有一个人敢去动弹现在的圣血,她太过脆弱,仿佛碰一下就会消失一般轻薄。
圣血有些吃力地笑笑。
“来的时候虽然想到会被魔法师一族钳制利用,却没想到会这么惨到连这具身体也完全保不住。弗雷特,我答应将绯姬还给你的事情可能要食言了。”
玄神与冰帝听到圣血这么说,其实隐隐也猜到她是不打算永远霸着绯姬的身体,不打算就这么长长久久地待在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身边的。平时或许还有气愤和不平,虽然对弗雷特过不去但或许还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现在却只剩悲殇。
弗雷特怔愣片刻,相处了这么久,就算面前的人不是绯姬,这些日子的接触让她对圣血也生出了感情,像是对弗雷拉一样的感情,若是现在面前的人事弗雷拉,他又怎么忍心责备他。他仍旧不敢动她,声音有些抖着。
“我知道能够施展魔法的是绯姬,所以在刚才念咒用魔力的时候那人其实是绯姬对不对。”
圣血艰难点点头,似在用眼神问为什么会知道。
“刚才在你施展魔法的时候,她偷偷地捏了我的手,我知道绯姬懂你也不会怪你,”弗雷特指向圣血一直没拿下的手链,“你不用内疚,我和她有过承诺。第二世我一定还能与她相遇的。玄神和冰帝能够等你千年,那我也能等上她千年甚至万年,只要有一天能够等到她,那么所有的时间都是值得的。”
圣血微微扯动嘴角不知是在欣慰还是在笑弗雷特傻。
自己唯一辜负的,大概就是面前这三个男人。没能将绯姬的还给弗雷特,也没能将圣血留给玄神或冰帝。一开始决定踏足魔法师一族土地的时候就是做好觉悟的,如果能够结束在自己一个人这里,那么一切由自己开始由自己结束也好。只是一开始以为他们只会剥夺她身为圣血的一切,却没想到是属于圣血和绯姬的一切!就算活了千年,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人类,还是活在了自己天真里!
想笑却又笑不动,圣血干脆静静地任自己趴在那里守着怀里蠢蠢欲动的小瓶,感受着最后一些血从身体里流出带来的朦胧意识渐渐剥离,还看着玄神、冰帝还有弗雷特三人悲凉的神情,他们或许伤心,但是自己最后能看到他们离去却是安心的。
远处,佩恩念着咒语却是嘴角都是笑着咧开的。他抬头看着上空迅速形成的空间通道,即使圣血体内的血没有尽数出来但看来也足够了,咒语收尾,他或许是抱着自以为悲天悯人的心情看着圣血的,留给她体内的那和原来相比只有千分之一的血根本不足够她存活。紧接着,与其他人一般没心没肺不再管圣血,一心看着那个通往精灵族的入口,似乎就准备冲进去一探究竟。
谁想却先是掉下来了四个人影,倒也没有惊讶,因为魔法师一族的传承中也记载过那边世界居住的那个因为自己一族变得全身透明的精灵族王。
莉莉丝心心念念等的就是这一刻,君泪也不再阻止她。两人一下就冲了出去,却没想到和他们一起冲出的,还有不远处的两个人影,须臾,又有两个人影冲去了环形大树中。
宁蒙与灰蒙是与莉莉丝和君泪一般,不久前就隐藏在草丛后静观其变的,只有尚裔儿和哈里是匆匆赶到。莉莉丝与君泪朝着灵后、云舞幽幽与迭怜方向奔去,哈里与尚裔儿朝着圣血方向赶去,还有宁蒙与灰蒙走出看着宁蒙从那里掉下。
还有些距离的地方。
丹尼尔背着仍旧昏睡死的冥;路西法横抱着脸色苍白不知嗜睡了多久的小果,正在尽力向东面这里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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