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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师徒

求道,求道,究竟何才为道,祖师以身所化的世界,其万象规律皆来源于他的信念,完整继承他血脉的鲛族,生来便对这方天地执掌于心,生即是道。

万年浩瀚,九世六界,身为弟子的众神与其创造的凡人,他们的学识乃是依靠对祖师不断的模仿与摸索而来,由无到有的过程,充斥无数的错误与失败,迷茫与彷徨,今日撰写的经纶,明日便有可能被断定为谬论,放眼这纷繁万绪的天地间,毕生求索,屡败屡试,想要得到所有这些生而不解的答案。

“狂妄。”长眉斜挑,风兮勃然变色提她起来,“并无因我而生的损失?”手掌滑下,摸上她平坦柔软的腹肚,触肤温热,滚滚如潮,正是他方才赋予给她的“修为”。

“小兔儿,这等嚣张。”曲解过她的字意,风兮笑的邪恶,钻进被里与她抱成一团,“皎儿,这些哪里够用,你听我的,自此与我好好修行,不准再找藉口。”

“风兮。”

“叫师父。”

“……”

天明拂晓,云驾啓程。

风兮带阿皎离开时,不曾与神农致谢道别,他早已等的急不可耐,半刻也不想在此多待。神农的药王谷,乃是陆生百草的万物之本,会来此间求药造访的道者,常年不断。而他,却是尤其不想被别人看见。

可惜,但凡是人之所行之处,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些许印证其来过的蛛丝马迹,何况风兮留下的这番痕迹,豁然十分醒目,令人根本避之不能,过目不忘。

“啧啧,饶是听说你的药王殿被砸,想着不过就是破洞吧,哪知竟会破落的如此彻底,都让我找不出一片好墙来。”鸟生二头,各持一目,比翼双飞,缤纷如瀑。麻葛白巾的露肩**盘乘座骑而来,迢迢抵达西谷百草园,摇曳的九天翎羽如扇展开,凌空降落稳稳落地。

“石楼上君~”见他出现,药园的仙众热泪盈眶的集体狂奔出来迎接,“您可总算赶到,卑职们恭候已久,快跟我们过来看看吧。”“呵呵。”麻衣短打的年轻上神,翻身自双头鸟背跳下,朗朗笑道,“好啊,你们主上何在?”

来者石楼巢皇-有巢氏,座鹣鹣,建筑之神。(鹣鹣:比翼鸟)

风兮一走,神农便立即唤有巢过来为他重新装修,此间的仙侍皆是药仆,虽是日日修补,却是越修越烂,再放任那些裂纹扩散下去,这房子就真的要塌了。“唔,你看这些,若是要修复如初,大概要花多久。”神农将有巢领进内室,带着他一间间的看过。

天界的建筑,包括风兮的冬宫在内,皆是由法术而生,唯有这西谷的药王殿,是当初有巢帮着他一草一木搭起来的,“唉,我看坏成这样也别修了,干脆全砸了重盖吧。”有巢手指扒拉那些密集如网织的裂缝,啧啧劝道,“你要不先搬去我那儿住,我家好屋多的很,任你挑一间住。”盖房是他的特长,也是他的爱好,有巢所居的苍梧宫,大小宫房楼阁丛生,是当今天界面积最大的建筑群,且年年扩建,呈不断增长趋势。

“不过几日而已,还是不劳叨扰。”神农摇头婉拒,起身出门,“且我若出行,亦是不便访者就医,我不若就去与园内的仙侍借住。”千年的故居,不过是死物,哪比得上儿子的事重要,管他要翻修还是重盖,“此间如何,随你意吧。”

“哦~”有巢闻言一乐,捶手道,“那我就随意了,你且安心等着,此间七日必成,绝不拖工。”摩拳擦掌,有巢跃跃欲试,成日里净是被邻居们投诉,他已是好久不得开新工。“也别太过火。”神农深知他不靠谱的狂热,并不想被波及,“与从前一样最好。”

“切,恁的无趣。”有巢一嗤,拉下搭在肩头的汗巾,“行行,我知了,你去歇着吧。”他跟着神农一起出来,回头打量破损不堪的梁柱,“真是不像话,话说你这闷牛便是再好脾气,这等放肆也实是太过,到底谁干的?”有巢抱抱不平,专业的目光上下扫荡,将坑凹的形状尽收眼底,待脑补还原肇事物体的模样,心下遽然一怔,「难道是…」

手足犹存,我心不再。

有些事情无力改变,亦无法释怀,便是浩浩度过几千年的漫长岁月,仍是无法说服自己去认命的接受和面对。心底的苦,永世无解,一年又一年,他在暗夜无边的天幕下无休止的建筑那些来日的期盼,横生蔓延,层层堆砌,直达到他再不可承受其重量的底线,便全部推倒摧毁,重头再来。

坐地躺身,枕臂望空,失神的乌眸白云飘飘,“我…”有巢攥着手中的汗巾,眼角似乎有泪,却抬不起肘来试去,“无能…至今,仍是这般无能。”

园中错落,草木葱葱,“诶,有巢他走了?”神农愕然抬头,不可置信。“回主上,石楼巢皇确已离开,千真万确。”通报的内侍不解,苦着脸道,“主上,那咱们这尚未修复的药王殿,可如何是好。”

“呃。”有巢竟然会撂摊子不干,且走的如此匆忙,招呼都不打一个,实是蹊跷,“搞不懂他。”神农擦干净手上的泥土,拍拍膝头无奈道,“既是如此,也只好由我来。”便是不懂真材实料的盖房,施法变寝居出来还是难不倒他,“虽是不喜,却也别无他法。”神农摇摇头,起身出园。

雾泉石青,鹅雪梅红。

“主人虽弱,刀却是把难得的宝物。”风兮翻转手上的弯刀,把玩的爱不释手。“拿来。”阿皎艰难踮着脚尖,试图取回久落不见的失物,“那是我的家传之物,你拿着作甚,还给我。”弯刀是魛氏之魂,虽然家里好刀多的是,但是在这天上能用着趁手的,仅此一件。

月弧镜面一掌宽,乌铜长柄正合腕,“哈。”风兮将握刀的手举高,故意让她够不着,“皎儿,这刀我甚是喜欢,送我如何。”

“你…”阿皎哭笑不得莫名其妙,指着他嗔道,“神经病,你不是使剑的麽,要刀来作甚。”玉手扬起,摇摇伸着催促道,“快还我,你这般胡来,要我如何能专心修练,这哪里是在助我,分明就是在捣乱。”粉腮气鼓,雪面飞霞,甜丝丝的荷尖软舌,在温泉的云雾里若隐若现,吐息芳菲。

“唔。”风兮看的走神,手心一滑,蓝玉弯刀被她抢回,铜柄鎏金,稳稳的架在雪腕,气势如虹。“嘁。”如此执着,风兮便不再与她闹,摆手道,“罢了,你的就是我的,先给你用也无妨。”

“嗖。”返身划空,甩出一记蓝弧,阿皎得手便出招,直逼风兮额前命门。“混账。”长指伸出,轻蔑的夹住刀刃,不屑的弹指甩开,“居然还想谋杀亲夫,你也够狠心。”没本事能伤到他,还敢胡作妄为。“你不是要教我的麽。”阿皎握紧手中刀柄,震臂破空一刺,指着风兮道,“来吧。”这厮平日里臭屁至极,想必是不出世的高手,能有机会与他练练把式,贵为难得。

“爱妃,真的想要与我一战?”墨蓝袍袖抖展,滑下狭长一物,落手把柄握住,无影无形,寒气逼人,“小兔儿,胆敢自以为是的挑衅于我,然如我这般的剑气,你如何能受的住。”“诶?”阿皎紧盯他握空的右手,端量半天狐疑莫名,“哪里有剑?”

“哼。”风兮一嗤不再睬她,回身几步踱至岸边,“喀拉拉拉。”剑梢入水,点泉成冰,蓝乳浓郁的滚热温泉,瞬时凝成一块坚硬的冻豆腐,蒸腾弥升的白雾,即刻化作沉底飘移的冷气,再飞不起来。

“这是做甚。”阿皎走过来,望着面前的淡蓝冰湖,“你不是最喜欢在这里浸浴,为何要冻住。”“蠢货。”风兮小心的退开一步,提起手中无形的兵器,“你连我的剑都看不到,还想要来与我挑战,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冰魄,冬神之剑。一如赤帝祝融执掌的火种,此剑乃是北帝操控的天下冰雪之根本,萃天地间至阴至寒的灵气而生,法力擎天,通透无影。

“你这毫无半分修为的凡胎兔儿,便是仅被这冰魄散出的剑气摄到半分,亦是会冻体而亡。”风兮藐目瞥她,收回长剑入袖,“休再妄想要与我对决,这池泉水就给你拿去操练体力,入夜之前务必化开,别碍到我洗浴。”说完,他打哈欠转身离开,墨蓝的锦袍化雾遁形,隐匿泉边堆叠的圆石丛中。

“嘁。”阿皎悻悻跳下岸边,落脚平滑如镜的泉面,“说的煞有介事,其实就是打算不劳而获,你这条懒虫。”金瞳青映,注目寒冰,“我要修炼的是念力,你非要推我出来锻炼身体,偏重失衡的修行,于我有何益。”“铿。”长刀破空,掷地有声,“滋拉拉。”冻砖洞开,碎冰星射,淡蓝散出白色蛛网般的裂纹,曲折的横生蔓延。

“呼~”雪袍广袖,素锦腊梅,华逸的身影如羽纷飞,刃弧割地,破冰阵阵,劈哩啪啦的开凿挖泉。青灰的卵石巨硕如山,墨蓝的蛇形攀爬枕卧,风兮眯眼看她坚持不懈的独自努力,耳边漫漫回响融雪化冰的雨润叮咚,百无聊赖的午日睡意闇闇袭来,轻盈空灵的窈窕白兔模糊化空,融入渺茫虚无的混沌隐去不见。

忙至日落,黄昏夕阳,梅园的山石间升起蒸腾的热气,“噗通。”白影浮水,明玉仰身,阿皎舒畅惬意的倾情浸泡,消解劳累半日的疲惫。

迷雾烟霭生霞,青膏浑浊似乳,平静的水面无风起浪,滚滚翻腾蜿蜒靠近。“你醒了?”水流波荡,体肤察觉,阿皎便是闭目不看,也心知是谁。“恩。”风兮摇尾凫水而来,懒洋洋蹭着美人娇躯,慢慢挪移爬上她身后的圆石,盘躯休憩不动。

蟒蛇盘踞,阴影如山,阿皎望他倦怠慵懒的模样,心生纳闷。“哗啦。”露珠雨落,明华出浴,她爬上卵石,贴身倚他的玉鳞陪坐,“怎的困成这样,已是打盹近半日,为何到这时辰还想睡。”墨蓝斜影,三角的蛇头深埋掩藏,看不到他的眼睛,“唔,累着。”

“诶。”阿皎闻声愕然,这厮居然与她喊累,今日这温泉尽是她一人挖出,他累个毛,阿皎扶额摇头,“你这懒货…”纤手撑地,她自圆石站起身,琥珀回眸,打量浑圆粗壮的蛇躯。璧鳞墨蓝如琉璃,滑顺光洁玉无暇,自绵长的后颈延伸,圈圈回绕至…“嗯?”视线就此顿住,停在形状异样的隆起,阿皎凑近俯身,伸手摸上那处起伏的鼓包,“这是…”

“别闹。”似是不喜被碰到那里,风兮返尾蜷起,将那段身体遮住。“你…”阿皎囧然无语,她此时已看的明白,显而易见,这厮肯定不知刚吞什么,才会犯懒如斯。蛇族进食会催眠入睡,风兮也不会例外,然而此处是北极天界,万里苦寒的狂风暴雪之地,他到底是能在这里捕到什么。

梅林温泉,无鸟无兽,放眼整个冬宫,除那些侍奉的下人,这里再不会有其他活物,“莫非…”阿皎脸色骤变,墨如锅底黑,“喂!醒醒。”她愤愤攀爬上去,几下挖出蛇头,掐着脖子使力摇晃着逼问,“风兮,你刚刚到底吃了什么?!”

人命关天,阿皎急的逆血冲脑,风兮正睡的迷迷澄澄,隐约听得她声音,乌黑的蛇信摇晃吐出,钻进她湿濡的衣襟里暧昧一舔,“狌狌…”腹中饱胀沉重,他实是困的不行,与她答过这番,便又翻白眼的昏睡过去。

“狌狌。”阿皎轻轻默念,脑中浮现红面白毛的灵物之相,“原来如此。”警报解除,她将风兮的脑袋安稳放下,“啧啧,你住在这等万年冬荒的不毛之地,居然还能捕到狌狌,什么运气。”她叹过便坐倒躺身,依偎在他的九环盘曲。

狌狌,被毛似雪,手足赤红,面目肖似凡人,懂得直立行走,自古便是祛病强身的食补珍奇,尤以其提速脚力的功效天下闻名。风兮本生疾蛇,游行好快,这等难得一见的野物,正是合他口味。

“…”蛇躯缓缓蠕动,挪出间隙的体缝,“诶。”阿皎随他的动作全身陷入,风兮顺势将她覆盖的包裹,揽进怀里紧搂着,“别吵,睡…”水雾如烟,石暖煨炕,此间歇着舒服的很,他已不愿再起身回屋,打算就在这儿与她露宿过夜。

温热的蛇息轻缓,习习呼在她耳边,阿皎转过脸来,望着他冰髓森寒的银眸,眼角衬色宛如乌抹的墨迹,配着墨蓝的皮囊很是霸气侧漏,逼人不敢直视。“呼~”阿皎掩额阖上眼睛,放松舒坦的倚他休憩,半日练功劳累,她亦是十分疲倦。今晚二人拥眠石泉,是她与他同居以来,首次走出那间困室的野营之夜,意义非凡。

其实早先也曾留意到,自从与她配偶成双,风兮便不再唤人提洗澡水进屋,无论他怎样的不愿承认,某些细微的改变已经在发生,毕竟能有人偕行作伴,终是会给他带来些许回返于世的勇气。

日上三竿,伉俪初醒。

热,如炉烘体,这不是温泉散出的湿润蒸汽,而是薰薰的烈火燥热,如焰烧燎。“嗯。”口干舌燥,阿皎艰涩的睁开眼睛,蓝湖烟渺,圆石平厚,周遭的景致一切如旧。她回过头来,风兮已化做人形,歪倒的倚躺一边,绸衫单薄,还嫌热的敞开前襟,裸露的胸膛与他的脸面皮肤,尽是彤彤赤红,好似拔毛的狌狌。

“喂~”阿皎一吓,爬过去摸上他面额,猩红的体肤赤艳如血,触手炙热,“风兮。”阿皎落手下来,心惊如鼓,“难道是…”青天白日里无故染疾,多是病从口入,风兮本就肝郁内燥,还去吞那只大热大补的狌狌,实属火上浇油,昨夜又不得安歇得当,怕是也受些风寒。

“真是自作自受,这麽大的人还搞的自己生病,恁不像话。”嗔怪的碎碎念着,阿皎吃力的搀他起来,小心的带他滑下温泉,凫水游上岸。

燃灶的伙房忙碌仆仆,往来穿梭准备调养的药膳,阿皎唤人将风兮安放入榻,便遣退他们下去,留她一人独守。

“如何。”绵绵玉手,揉揉按按,彻夜蜷缩在石上躺过,终究是僵体伤身,“可是有好些?”阿皎曲膝胯坐在风兮脊背,沿他的肩颈向下,循序渐进为他舒筋活络。“唔。”风兮抱着枕头埋头支吾,她弄的甚是舒服,他不想叫停。

“就给你再躺一会儿,等下还是要起来。”阿皎为他做过全套按压,俯身凑到他耳边,“你昨夜贪吃胡吞,现下正是燥热侵体,我已叫伙房炖上清肺降火的药膳素汤,待会儿可要记得喝。”悉心叮嘱过这番,阿皎便翻身下来,晨起腹空无力,她也该去吃些东西。

“呼~”长腿缠身,瞬时将她绊倒在榻,随即腕上一紧,被只大手牢牢的攥住。“唔。”阿皎吃痛闷哼,伸出另一只手,安抚被袭击的脚踝,杏目圆睁如铃,死瞪那逞凶的罪犯,“你这魂淡…”想要她留下不会开口说话麽,非要以暴力手段来迫她就范,什么毛病。

“娘娘。”格扇轻叩,寝宫门开,馨香悠远的红梅花瓣,带着绒绒飞雪飘摇而入,“啓禀娘娘,适才您吩咐的汤品已是炖好,今日伙房准备的午膳已齐全,请娘娘服侍君上来一同用些吧。”迎筝这厢说完,礼毕拂袖起身,她身后一众仙侍分列走出,行至殿前摆案布菜。

“迎筝。”阿皎怀里抱着那个赖皮,回头来唤她道,“此间境地冰封苦寒,方圆万里皆是梅林风雪,其他草木一概不生,为何会有狌狌出没的踪迹。”

“呃…”迎筝闻言一怔,窘迫失色道,“娘娘是说,有狌狌跑进君上的寝宫来?”她面白如纸,魂不附体的哆嗦跪下,砰砰磕头的告罪,“娘娘赎罪,您所见那误闯的狌狌,并不是生长于此地的灵兽,乃是前日里石楼巢皇路过拜会,慷慨送来与我们玩乐消遣的活物,此事…”她瑟瑟顿住,再不敢继续说下去,身边那些仙侍亦是如临大敌,个个惊恐万状的伏地不起。

“哦。”阿皎了然,“原来如此,是你们养的宠物。”驻守冬宫的日子确是不好过,大家私下里藏只猴子耍耍取乐,倒是都可以理解。“唉~”阿皎垂头惋惜,难得他们能有解闷的玩具,却落得葬身蛇腹的悲惨下场。“哼。”臂弯呼进炙热,风兮喷着燥气抬头,方才这些来龙去脉,他全部听得一清二楚,暴厉恣睢的,他横眉立目的怒吼,“欺瞒主上,玩忽职守。”银眸阴戾狠决,如刀飞刃的射向殿前的众人,“全都该死!”

君命擎天,雷厉风行,赤红的毒蛇癫狂暴起,利牙龇露,“砰~”阿皎抬手握拳,将那发飙的蛇头砸下,“这里不用你们侍候,赶紧都出去吧。”眼不见为净,早跑早超生。“喏…喏喏…”小命得赦,殿下层出迭起的白衣波动如潮,连滚带爬的纷纷涌出大殿,急流的冲出宫外风雪交加的长廊,再不复见。

“混账。”风兮红脸发紫,掩额吃痛,“不要命的女人,你竟敢打我。”毒蛇反扑,风兮按着阿皎压下,埋头即啃,“谁让你放走他们的,胆大妄为,越来越不像话。”来势汹汹,却是齿下留情,趁机揩油。“咹…”阿皎被他蹭昵的心痒难挠,面红如潮,“别闹,你还病着呢。”葱指无措的推搡抓挠,阵阵甜腻的暖香,绵绵哄在他耳边,“你现下正是肝郁积火,莫要再横生动气,那些下人本职驻守于此,还会跑到哪儿去,你先静静养好身子,届时再去发落也不迟。”

“哼!”她说的关切体贴,风兮却毫不买帐,他松开怀里的温软,愤然对峙道,“说这些诓话,你当我蠢麽,不就是变着法的想要救他们,事到如今还在成日里与我耍心机,没一天能让我安生,混账女人…”每每做出这副温婉娴柔的乖顺样,必是心有所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粉光若腻的鹅脂娇娇,却是难以驯服的顽石心肠,有妻如此,如何不火。

“风兮,你冷静些。”阿皎侧身拉他躺下,抬袖为他揉揉额头,“他们此番也是无心,养只狌狌又不是甚大错,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歇歇吧。”幽韵美人之言,宛如轻云出岫,音似念奴,听的风兮心里痒痒的,不自觉便伸出手去,摸上她柳细的腰间把住,“皎儿..”自上次与她亲热,已是半月有余,“今夜你若是肯好好服侍我,我就饶过他们,如何。“弱水浓沐的香美软兔,天天就睡在身旁,却整日里吊着胃口吃不着,他已是憋的够呛。

“嘁~”爆栗弹在他脑壳,阿皎撇开他乱摸的手,怒不可遏的起身,“已是烧成这般,还如此不知节制的胡来。”粉腮染霞,美艳羞花,“要怎样处置他们随你,我不管了。”说完,阿皎拂褥背身,俨然不再睬他。

“好。”风兮立起身后的靠枕,倚着阴沉道,“那些蠢货委实该死,本就不能放过。”他转眸一瞥,目光落在三尺外的雪锦红梅,“还有你,恃宠而骄,欺君犯上,也不能放过。”夫妻尊卑有别,二人之事,本就是他说了算,岂能容她这般随口拒他千里之外。

“风兮。”阿皎湛然回眸,燕语好奇,“石楼巢皇何许人也,他可是你的熟识?”今日风兮心气不顺,恨不得要大开杀戒来泄愤,只是生病难受的话,还不至于此。适才迎筝所述,她琢磨起来亦觉得蹊跷,冬宫位处北极,是为地端天涯,无论是谁要去哪里,怎麽都不可能会“路过”这里,而那位送猴子来的上神…

心思明镜,细如丝,密如网,暖洋洋的金瞳日升和煦,神采流泉,清溪透彻。“多事。”风兮闷闷不乐的别过脸去,掀开锦被自行起身,“别说那些废话,我腹中灼的正痛,快来侍候我用膳。”喷气烘烘,风兮扯她的水袖拉下方榻,“目无君威,饶你不得,晚上再好好收拾你。”东拉西扯的撇开话头,风兮就此休声,不再多言。

“风兮…”金环灿烂的温暖闇然熄灭,雁过无痕的归于沉寂。“你…”风兮望她落寞的委屈模样,横生不知所措,“可恶。”他愠怒的拉她入座,盘膝让她卧进怀里,“皎儿,外面的人和事,一概与我们无关。”环臂搂紧,他咬牙狠狠的掷声,“若非有上月的药王谷之行,也不会惹来这等杂碎前来意图窥探。”是有外患,皆缘于内因,有巢之鬼祟所为,他心中明悉有数,然此生信念早已累倦成灰,遂他也无意再去深入追究。

“如此。”这般说来,阿皎已是全然明白,她叹息起身,跪坐风兮身侧,“随你。”掩耳遮目,龟缩入壳,人家都已是撒野到他门口,还这般偃旗息鼓的默不作声,耻辱自饮。宁可窝在家里兀自生闷气,也不肯站起身来出门立威,这厮千年顽固的退避至此,她还能再劝他如何。

“今日烧成这样,又妄动这番肝火,先不要急着用饭,多饮些汤水来润润喉咙。”翡翠流碧的七叶莲荷煲,阿皎为他盛出半盏,托着汤匙给他喂过来,“喏,张口~”“唔。”风兮抬眸,巴望贤良淑德的**楚楚,乖乖的听话,“嗯。”“如何。”阿皎悉心的端汤送饮,哄着他一口一口将那盏素汤喝完,蚕丝软帕绵如烟渺,轻柔的抚上他唇边细细擦拭。

“皎儿。”她服侍的妥贴至微,拨人心弦,“过来…”风兮暧语柔柔的伸手拉她,紧箍的搂进怀里缠绵拥吻。“别…”玉腕推拒,如卵抵山,“你这…”阿皎无力的锤打半晌,终是无可奈何的赢赢垂落,任君采撷。莲藕清香,淡雅如茗,郁郁回绕肺腑心田,与二人绵软的甜蜜琴瑟相合,美不可言。

茫茫尘世外,人在心不在,日落燃灯起,似是故人来。

檀香袅袅,回绕升天,堂前香案三尺,后置一方软榻,层层白纱落幕,遮香掩玉,密不透风。案上一对卜卦羊角,双合正北,三掷无错,“呵。”约素脂腕拂手袖,皎若芙蕖出清波,明珠璀璨,蒙尘叹息,“出来吧,身已至此,还躲着做甚。”婀娜湘华,含辞起身,翩翩退行纱绸帘后,孤芳雾隐。

“洛儿。”唤若游丝,檀板翻起,香案缓缓挪移,原封地面豁然敞开斗大的空穴,五指苍劲,按地起身,麻衣白巾的男子自暗道攀爬入室,举足利落熟悉,宛如至家行归,他上来便静静摆案落座,不看不言的听候吩咐。

“有巢。”如出一辙的熟视无睹,幕后美人淡淡开口,“我今日开卦三番,皆出北方有变,今日你来拜见,可是正为此事。”音渺风轻,无需寒喧问暖,只求道其来意。

“唔。”不忍看到她的冷漠,饶是隔着纱帐,有巢仍然双目紧闭,手中攥紧湿透的汗巾,“北帝玄冥,上月曾离宫出行拜访,与五谷帝仙相见西谷,事出不明。”他缓和声音,“我设法去探查过,冬宫一切如旧,唯有北帝寝宫,似是藏有一女,来历不明。”有巢锁眉,竭力回想最后所见的残像,“洛儿,我当时隔着甚远,探不得知她的灵力,然那女子的容貌,却是不在你之下。”踏雪红梅,念念不寐,姿容旷世的瑰丽绫绡,本生修为不可小窥。

“哦…”悠远绵长的叹惋,洛神自嘲一笑,“浩浩轮回三千年,此方天地人间,也终是生出可与我甄洛匹敌的美人。”锦绸掩面,乌眸垂落,“倘若她能早些现世,我又何至于…”莺宛息声,落袖摇头,“罢了,吾已命定,再谈无益。”

“洛儿。”有巢睁开眼睛,沉声道,“赤帝祝融下界三月,却至今不见她有何所为,此次天命降旨,已是明令她即刻休战速归,可她却胆敢这般拖延的滞期不返,你看…”

“唉,那女人啊…”洛神倚身,抬手扶额道,“火神祝融,凭当年与水神共工一战而天下扬名,身为成纪娲皇麾下的首席大将,此人不可估量。”她就此顿住,长叹一息无奈道,“然祝融行事忽明忽暗,行侠与诡诈并行,我至今仍是看不透她,如若不是常年关着,真的是要让我心焚头疼不可终日。”明泉的婉音疲惫渐弱,好似光是提起祝融,洛神便已是不堪其累,她慵懒的躺身,眷眷侧卧于榻。

“洛儿,我会替你看着他们,一个都不会漏掉。”有巢握拳起身,一字一句坚定道,“你安心在这儿等着,总有一天…”麻衣短打的宽阔背影,决绝的纵身跃下,落井离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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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生杀予夺,热血强悍的女杀手。她是欲火重生,从烈狱归来的王者。她是风华绝代,才惊九州的睿王妃。当她背负血海深仇,化身修罗时,她勾勾唇角,嫣然浅笑,“我只想潇洒自若的过一世,可是偏偏有人谁妨碍了我的逍遥日子,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杀那么一两个人,又或者翻—手—覆—乾—坤—。”一步破霄风华立,万世芳名流存方。看谁与她能执手一生,笑看风云起。【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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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婴儿,被村里一对夫妇养大,送到大城里当一名书童,而从一次差一点丢掉性命后,开始学习凡俗的武功,剑法,每一样都深入精髓,天赋异禀的少年不甘只在凡人国度下生活,一步一步走向修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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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届死神的成长记,一场付出生命的游戏。死神之瞳,剥夺了她哭的权利,生命的奇遇,让诸神相遇,神明的战争,六界混战。她没有喝过最烈的酒,但她放弃过最爱的人。“记住你是死神,你不该有任何情感,历代死神永远是孤独的,你也逃不脱。”“你会失去亲人朋友,以及一切自由,但你会得到权利声望和后人的敬仰。””死神,便是经历绝望悲痛之后堕落重生的人,这就是死神,也就是你。“
  • 海贼王盗贼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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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盗贼,又是医者,在这片大海上会有怎样的有趣的冒险?本书的宗旨是:一切顺从尾田大叔,已出的情节不会发生任何改变。本书的风格是:猥琐但不低俗,欢喜却不逗比。没有爱情,没有暧昧,只有自由、梦想和同伴。呦西,野郎domo,正式起航咯!文笔不好,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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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颜府嫡小姐,一场大火夺去了她本倾世容颜,变为京城人人不耻的丑女,终日只能带着面具度日。她,二十四世纪神秘组织头领,却因一次任务被人背叛意外穿越。在这个异世,她倒是混得风生水起:掴庶母、贬庶姐、休太子……说她丑?好啊,手起刀落,她让你变得比她更丑;骂她贱?好啊,一包媚药洒下,让她看看谁更贱;骂她不知廉耻、善妒霸道,强占着陌世子不撒手?她无奈摊手,不好意思,这个男人,她当真不认识。某世子腹黑一笑,凤眼微眯:“哦?不认识,那不知那日是谁抱住我死活不撒手?”某女捋了捋刘海:“那只是个意外,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哦?意外?”世子挑眉,一脸了然,“那我不介意让这意外多发生几次。”
  • 仙佛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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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情六欲人间,软香十丈红尘。说一半仙佛故事,留一半藏于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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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越千年,终于回到了梦中和她纠缠不清的宫殿。命运弄她与所爱的男人擦肩而过,不能回头。她终还是披作了他人的嫁衣,弥足身陷在纷乱的宫斗中,迷失,沉沦…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彼此伤害厮杀直到荡尽了这尘世间最珍贵的血——人的眼泪。蓦然回首纵然她肯洗尽铅华。身后却早已是一片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