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起了大风,呜呜嗷嗷的听着很吓人,秋天的晚上已经有些凉了,偏偏天又不作美的飘起了雨滴,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江北辰也懒得打车,慢慢悠悠的在路上晃悠着淋雨,心里琢磨着行动计划,间或想一下宁纤和林阙在做什么,有没有替他担心,不过一想就心痛,只好刻意的回避开。
宁纤现在还真是没什么心情去担心他,她正在自顾不暇中。两个人进了门开始就坐在沙发的两侧对峙着,互相不看对方也不说话,期间宁纤想去趟厕所都被他堵了回来,气的索性憋着,反正不让她去他也别想去,看谁能憋过谁。
就这样坐了大半个小时,宁纤觉得屁股都有些麻了,又不想先低头,只能不着痕迹的扭来扭去的降低屁股的承受面积以达到休息的目的。
林阙倒是纹丝不动,看似目光深邃的望着前边儿,其实注意力全在旁边的人身上了,她左歪右扭的样子让他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今天他来可不是跟她吵架的,当然更不是道歉的,他林大少这么多年说过的对不起屈指可数,还几乎全用在这家伙身上了,这次本来他有些理亏,还想着说几句好话再好好哄哄她,谁知今天让他看到了这一出儿。
要说他俩有点儿什么吧,他还真没看出来,至少宁纤没什么,不过这话不能说,不能让她顺杆子往上爬,就当大家都有错吧,这样谈判起来也好提要求。
又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宁纤实在是不行了,满心委屈,本来就是他不对,现在倒好,弄得她也觉得心虚,这还得怪那个江北辰,没事儿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虽然长得帅,但是俩人还没啥关系呢。
她也敏锐的察觉到这场战役里自己的有利条件似乎被破坏了,如果没有这一出儿,她一定能据理力争居高临下的训斥林阙一顿,现在倒好,心里砰砰的乱跳,本来在说话方面就不如他,反应也不快,现在没了那么大的理,更不办了。
更委屈的是这人这脾气怎么就这么怪,偏偏不能干脆利落的解决事情,赶紧谈完了多好,大家相拥而眠还是分道扬镳也有个定论,她现在真的困的很,不管是上班还是不上班,她都没这么晚睡过觉,眼皮都要耷拉下来了。
一直在暗暗观察她的林阙也发现了这一点,并及时的抓住了时机,在她又累又困的几欲昏倒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说吧,那小子是谁?”
语气傲慢还带着一丝讽刺,他拿捏得很好,谈判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放在制高点上,要控制敌人的思维,掌握主动权。
宁纤愣了一会儿,有些恼羞成怒,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些质问的意味在里面:“你什么意思啊?质问我?”
林阙无辜的靠着沙发背,双手架在脑后,闲适的看向她:“心虚了?”
“……你才心虚了,我跟他清白的很,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且还是乔然的学弟,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那你……”
几句话说下来宁纤又忽的清醒了,虽然她嘴笨不算会说,脑子可不笨,以前跟他斗法输多胜少,吃的就是这个亏,不知不觉的就被他带着走了,这次她可不能再上当,江北辰这里她正大光明没有一丝对不起他的地方,就算他强抱了一下又怎样,朋友也可以啊,倒是那个桑柔柔可是大大方方的挑衅过的。
所以他还没说过她就利落的打断了他:“别说我了,咱今天挨着顺序解决问题,你先把桑柔柔这事儿给我掰扯清楚了,咱再说别的。”
林阙抬头看着她,发现灯光下这张熟悉的脸微微侧着,因为疲惫有些憔悴,但是神情又有些怪异,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激动,瞪着他的眼神也貌似颤抖了起来,他心里一软,知道她实在时很在意,这次不说个清清楚楚她怕是不能罢休了,本来也打算跟她坦诚的,于是也不隐瞒,就把前因后果外加自己的心情历程都说了一下。
等他说完再看宁纤,见她颦着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心下有些恼怒,不禁站起来踱了几步,又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今儿跟你说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真的,你哪天不信我,今天都得信我,因为我跟你一样,不喜欢桑柔柔。”
闻听这话宁纤诧异的抬眼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凌厉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俩人诡异的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宁纤顶不住压力移开了视线:“真的假的?人家那么可爱那么娇俏,你还讨厌?恐怕心里美的不行吧?”
一听她话软了下来,林阙也就放松了身体,一歪身子坐到她的旁边,胳膊伸直搭在她后边的沙发靠背上,左右晃了晃脖子,这几天来回奔波,公司的事儿,宁纤的事儿,加上个桑柔柔的事儿,让他筋疲力尽,再加上这几天林妈妈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总打电话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还没来得及深思。
听着脖子嘎啦嘎啦响了两声,他略抬起上身凑向宁纤:“亲爱的,媳妇儿,给我捏捏脖子吧,快断了怕是,我听着像是骨头声儿呢?”
宁纤歪头嗔了他一声,倒是也没继续端着,顺着他的台阶半俯爬在他身边,力度轻柔的替他按摩着颈背,宁纤手劲儿比一般女孩儿大,比男人又要小,对林阙来说力度适中,非常舒适,他眯着眼睛享受着,差点儿睡了过去。
看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宁纤有些心疼,又忍不住心里的不舒服,手下一使劲给他弄醒了,不依不饶的让他讲桑柔柔的事情:“刚才你说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真的不喜欢桑柔柔?”
林阙无奈的挠了挠头,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真的不喜欢,原本我对她,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只不过因为她是桑奇的妹妹才多照顾了些,我知道她喜欢我,我以为已经说清楚了,只要她本本分分的干好工作,也不是不能相处,谁知道她越来越得寸进尺,上次吃饭的时候我没替你说话,我得跟你道歉,那时候正好是桑奇住院的时候,我一直对她心有愧疚,让你受委屈了。这次小诺跟我说了些话,我才知道她现在竟然还敢私自接我的电话,还胡说八道,一个人工作能力再强,品质不行,也是公司所不能容忍的。谁知道她下次会不会跟苏澄澈那样私自贩卖公司资料呢?”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重了,不过现在哄生气的小媳妇儿,貌似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