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干什么,小的正做梦吃烤鸡呢。”小厮满声埋怨着随他到院中,待花怜风放开了他的耳朵,他也才瞧见辕门处站在的小胖姑娘。瞧那身斗篷质地,怎也是个小姐身份,所以不敢造次,立马恭敬的站到花怜风身后去。心中却叫着苦,少爷最是爱面子的,自己在客人面前没给足他面子,不知道回头怎么收拾自己呢。只是一双依旧睡意朦胧的眼睛,却贼溜溜的偷瞄着楚连城。
心里忍不住的又嘀咕起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少爷不是最讨厌女孩子的,今儿怎么还带了个小胖子过来?
“他是我小厮元宝,以后你有事情,使唤他就行。”花怜风似乎很是不满意元宝的状态,冷着脸说道。
元宝一听,脑子里又炸开了,这次是明目张胆的看着楚连城,难道这是老夫人给少爷说的那个童养媳么?不然怎么会让自己也听她使唤?
两小主子压根不知道,这会儿元宝的脑子已经转了七八十个弯儿。只是站在那里说了几句闲话,楚连城便提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去婶婶那边,不然蓟婶回来找不着我,只怕心里要着急的。”
花怜风知道她是怕蓟婶回来看见自己也在,到时候不高兴,所以也没多言,只道:“既是如此,我送你一段路。”
楚连城并未拒绝,因她还有些话要与花怜风说。
二人出了花怜风的小院,前面靠着水磨石墙,是两排香溢芳菲的梅花,中间是一条小鹅卵石道,上面的雪清理的干干净净的,衬着两侧的梅,甚是清雅。
楚连城侧头看着墙边的白梅,“雀儿把我锁在小屋,只怕到时候会反咬是你娘指使的吧。”
花怜风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就她这脑子,还想爬我爹的床,难不成我爹还会相信不是?”
楚连城顿住脚步,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她说叔叔自然不信,可是我若去说她把我锁在屋里,还逼我陷害婶婶,那你会如何?”
一听这话,花怜风满脸惊喜,豪气万丈的拍了一下楚连城的肩膀:“果然是兄弟,你若真这般帮忙,以后我也不头疼这妖精了。”
其实楚连城确实是打算这么做的,就冲花婶婶这般真心待自己。可是,这样却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不禁轻叹一声:“可是你祖母身边,丫头不止是她一个人,没了雀儿,以后自然还会有黄莺鸽子。”
花怜风听着这话,直愣愣的看着她,片刻才一脸赞道:“你想的竟然这么远。”
楚连城呵呵一笑:“不是我想的远,是我们家里原来就有这样的事情。”祖母那时候是打发了丫头去伺候大伯,大伯母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半月的时间就给那丫头寻了错,打出去了。只是过了没两天,祖母又重新给大伯送了个研墨的丫头。
瞧见花怜风一脸的烦恼,不禁又笑道:“罢了,咱们想这些做什么,这都是大人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可是花怜风就是觉得爹身边不能有其他的女人。
蓟婶回来的比楚连城预想的早,两个小丫头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瞧见楚连城回来,都一脸的欢喜。
楚连城见二人要朝里头通报,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两个小丫头虽然不解,却也都老实的停住动作闭了嘴巴。楚连城漫步走到台阶下,便听见里头传来蓟婶冷肃的声音:“你是说你们夫人早就约好人今日要在家里打牌?”她的口气里有些质疑,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回她话的丫头。
随即,里面传来个轻柔的女声:“早就约了,只是恐怕夫人忘记了,所以才答应了蓟婶照看连城小姐的,只是后来客人们来了,夫人便想带着小姐一起过去的,因我想着姑娘出生到底不一般,那种场面去了总是不好,所以便求夫人,让我照看连城小姐就是。”
蓟婶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也瞧不出现在她是什么意思,只听她继续问道:“那我们小姐这会儿人哪里去了?”
雀儿迟疑了一下,才小声回道:“夫人担心连城小姐闹,便告诉我连城小姐很早想玩雪,让我带她到外面玩耍。”雀儿一面不忘偷偷查看蓟婶的神色,见她眉心微微蹙起,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喜色,口中继续怯怯道:“所以我便带着连城小姐在院子里玩雪,后面来了一个姐姐,说是夫人让她来接连城小姐过去的,我是刚来夫人身边的,也不敢得罪那位姐姐,就让她带着连城小姐过去了。”
“谁接走的?”蓟婶继续问,似乎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那位姐姐唤什么我忘记了,反正就知道她一家子都是陪嫁过来的,老子娘也是夫人身边当差。”雀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蓟婶没有在问,沉默了片刻,便朝她道:“我晓得了,若我们小姐真有个一二,自会找你们夫人。”站起身来,脸上多了些客气,一双精明的眼睛不露痕迹的打量着雀儿的神色:“耽搁了你不久,你快去忙吧。”
楚连城听见雀儿里头告辞的声音,小身子一闪,朝着左面的拐角处躲了起来,一直待她出了这院子,楚连城才从角落里出来,进了屋子去,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蓟婶,当然其中是把花怜风带自己去他院子的那一段给隐了去。
蓟婶听完,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种丫头,花爷也该打死算了,只是这到底不是咱们家的事情,姑娘你还小,也莫要多管,交给奴婢就是。”
她办事楚连城自然是放心,只笑道:“嗯,只是花婶婶疼我是真,她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又是江湖出生的,这种宅院里的事情,到底是看不清,蓟婶你若是有空,提醒她一两句。”
蓟婶闻言,心道小姐如此年纪,就已经晓得这么些个事情,如此看来,乔氏也没少费心在她身上了。这种内院肮脏的事情,虽然是教的早了,可是越早懂就越少吃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姑娘也真真是个聪明,若她不主动提,任人怎么看,也瞧不出她的心思竟然这么谨慎。只是这花家小子,竟然是自己小看他了。一面将剥好的橙子递上去给楚连城:“姑娘吩咐,奴婢定然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