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练到第二天清晨，苏小玄仍没感到半分的进展。倒是后半夜修炼《咏月诀》，冰冷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但离先生所说“如初升之阳”差之千里。
直到夏夏来叫她去学堂，她才叹息着站起来。“这可真是……”
苏小玄拧着眉毛，有一搭没一搭地套夏夏的话。
“我？不知道，刚练的时候就感到月华生起。”
……
“月华是什么？先生说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但暖意不烈，就像月光那样。”
……
“凝气两重，大约半年时间……”
……
夏夏从凝气一重升入二重，只用了半年时间，而月玄青已经过去三个月，仍旧没什么进展。
同人不同命。
苏小玄有一次感叹天资的重要性。
感叹一阵，苏小玄又捏紧拳头，就算是为了回归本体，她也要努力。更何况她的性格，也不允许她退缩。
接下来的两个月，苏小玄除了去学堂，便是在西废院之中努力修炼。一日三餐都是夏夏送来。
夏夏暗自诧异苏小玄的改变，苏小玄拍着她的脑袋说道：“夏夏，在月家以实力为尊。要不然月吟香也不敢那样对我。我自然要更加努力，不会再叫人欺负了。”
夏夏年纪虽小，但也明白当日的事情，重重点点头，说道：“姐姐，我也要努力，不会再让你叫人欺负。”
苏小玄一笑，揉了揉夏夏的西瓜头。想到要是夏夏是自己的亲妹妹就好了，总好过那个常常惹是生非的苏小剑。一想到苏小剑，苏小玄就一阵担忧，从她附身到月玄青身上，已经快五个月了，也不知苏小剑现在怎么样，信收到没有。
夏夏仰头说道：“姐姐，你知道么？父亲快要回来了，你如今已经到了凝气一重境，父亲一定会赐给你一粒水灵丹的。”
“水灵丹？”苏小玄双目放光。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仍让夏夏这样讲，效用应该不差。
妖族不善丹药，而人类不善培育灵药。因而就算妖族和人类之间禁止通行，也阻挡不了边境坊市的交易。苏小玄虽然没有多余晶石购买人类丹药，但也听说过丹药的威力。以前天晶岛出产的灵药，大半都偷偷运到西川贩卖。
“没错。”夏夏认真地道：“北川府地处偏僻，灵气稀疏，所以灵药长势不佳，也没什么好的丹师。就算是咱们月府，这几粒丹药也是父亲偶然间所得。
“他当时将丹药分成三份，自己和大哥得一份，一份送给家族长老，余下四粒则分给咱们。只是姐姐一直没通过凝气一重境，所以丹药还在父亲的手中。大姐曾私下向父亲讨要，父亲答应她，若是你十五岁之前仍没突破，就将那粒水灵丹赐给大姐。”
苏小玄冷笑一声，“所以我几个月前突破，月吟香就生气了是不是？”夏夏虽然老实，可并不呆笨，自然知道月吟香的用意，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轻轻握住了苏小玄的手。
苏小玄暗叹一声，月府虽然势大，可府里没半点亲情。为了一颗水灵丹，月吟香竟然对亲生妹妹出手。只有苏小玄知道，真正的月玄青早已死在那场天罚之下。
她暗暗握紧拳头，心中默念：“月玄青啊月玄青，我占据你的尸体，虽不能让你起死回生，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妹妹，也一定要害死你的人不好过。”
从学堂出来，苏小玄和夏夏正要回家，却被一群堵在了学堂门口。
“二妹，没想到你终于到达了凝气一重境，真是要恭喜你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越众而出，双眸如点漆，面容娟秀，身材妖娆。被十来个少年少女围在中央，真如被众星点缀的明月。
来人正是月府的大小姐，月吟香。
她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一阵哄笑。谁人不知月府的二小姐月玄青资质底下，年逾十四才突破凝气一重境。
月吟香身后的年青人嬉笑不断，都齐齐向月玄青“恭贺”。
一个身穿火红色皮裘的少女站在月吟香身畔，肤色白皙，神情矜持，眉眼压制不住地蔑视，只掩口笑道：“二小姐天资卓绝，十四岁突破凝气一重境，咱们北川府再无一人有此佳绩。”
众人也都笑着附和。
“没错，没错，何止是北川府，怕是整个北周都没有。”
“也不知二小姐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希望突破二重境，若是七老八十，岂不是北川府的又一大佳绩？”
“不错，不错。”
众人嘲笑不断，月吟香只是笑吟吟地听着，苏小玄虽然生气，却没争辩什么。
倒是夏夏低声地道：“不是那样的。”
“夏夏，听说你已经到达凝气三重境，是该修炼剑法了吧？有没有趁手的兵器，我这里有一把飞剑，倒是很适合你。”月吟香突然说话，对夏夏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苏小玄和夏夏都是一愣。
夏夏怯怯地看着月吟香，虽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要对自己这么好，可也知道此时过去就是背叛了二姐，只抓着苏小玄的衣袖。脑袋都要埋进去了。
月吟香冷笑一声，扬声叫道：“夏夏，还不过来？”
夏夏脸色发白，瑟缩地更加厉害。苏小玄推了她一下，说道：“大姐给你，你就接着。”
不要白不要，怕她什么。
夏夏松开了苏小玄的袖子，向前走了两步。月吟香的脸上浮现出得意地笑容。夏夏却忽然停下脚步，扬起脑袋，说道：“多谢大姐，不过夏夏已经有了兵器，不敢再贪图大姐的飞剑。”她一口气说完，也不敢看月吟香的脸色，忽地后退，钻到苏小玄的怀里。
月吟香的脸色变了一变，很快又恢复。她深深看了夏夏一眼，“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对了，玄青，“她对苏小玄说道：“家族要安排人手前去荒芜山脉狩猎。你往年从没去过，这一次就同去，如何？”
“荒芜山脉那么危险，二姐怎么能去？”夏夏失声道。
月吟香不悦地皱起眉头。“我们只是去山脉边缘，并不深入。玄青也是家族一员，怎么能够不去？如果出现危险，还有我和族人，你怕什么。而且，这是长老会的决定。”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月家，除了家主，长老会的命令也必须执行。只有家主才有否定长老会的权利。如今月通天不在，长老会的决定就是家族的决定，月玄青是非去不可的。
月吟香说完，就趾高气昂带着一大群人离开。
“姐姐，你千万别去。”待月吟香一走，夏夏就急急说道。
“不去只怕不行。”苏小玄神情凝重。看来月吟香是非要在月通天归来之前杀了自己，独吞那粒水灵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