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今现在已经是怒声阵阵,她揪着一直吃痛的柳芊芊,向她叫嚣道:“柳芊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不是义舞帮我挡了一剑,你直接就刺穿我的心脏了,是不是?你他娘的还不如直接刺在我胸口上呢!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神经质的人!”
柳芊芊痛得一直在喊叫,她的父母心疼的跟过来求着黄今:“太子妃,您可怜可怜我的女儿吧,她从小娇生惯养惯了的,又在山寨里受了那么多的罪,一时难以控制……”
“娇生惯养?”黄今冷嗤一声,横眉冷对,“哼!要论到‘娇生惯养’四个字,我做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算是恨到骨子里去了,那个人若真的是该死也就算了!你们看看你们的好女儿,就这样将所有罪过都加诸到我们黄家人身上,现在还害得无辜的人受到了牵连,这样的账我又该找谁去算?!”
柳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痛苦的哭喊着,她心疼地跪在地上求饶:“太子妃,求求您,饶了她吧。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您要是惩罚,就全部都惩罚到我身上吧。是我教育不周,是我管教无方……”
黄今不忍心看着一个母亲这样求饶,她偏过头去对青岚说道:“青岚姐,把他们都带远一些,要不然干脆就带下山去!”
柳芊芊的意识越来越混沌,总觉得黄今不会绕过她的。她的眼前一直晃着上官义舞背后的那把剑,头皮上的揪痛让她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似的。
青岚带着人将柳氏夫妇带远了一些,黄慕旭担忧地走上前,轻声说道:“今今,你别这样冲动……”
“今今!”
忽然,从树林里传来了黄慕皓兴奋中又带着一些嗜血的疯狂之声,他们扭过头去一看,月光下的黄慕皓一身统领铠甲微微闪着光芒。树林那边的将士们正在清点投降人数和自己这方阵亡的人数,要等会儿才能过来。
黄慕皓的右手上拎着一个庞然大物,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狂风寨的大当家的楚大良。那楚大良现在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浑身都被五花大绑着,一点嚣张的气势都没有了。楚大良一直怨声载道又骂骂咧咧的,黄慕皓听得快烦死了,干脆给他嘴堵上,耳不听为净。
他将楚大良一直拖到黄今面前,笑着对她说道:“你让三哥去逮这个王八羔子,我给你……你怎么哭了?”说着说着,他忽然发现了黄今梨花带雨的脸,沉声问道:“是谁惹我妹子生气了?嗯?!”
黄今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她哽咽地说道:“三哥,他们把义舞都要害死了!我恨死他们了!”
“哼!这个楚王八蛋,我当他有什么本事和武艺呢,闹了半天就是五大三粗了些又会一些假把式。你想怎么报仇?三哥帮你!”黄慕皓一直是十四孝三哥,对他这个小妹是宠上了天。谁敢让她小妹哭一下,他就可以让他哭上一整天!
宇文澈嘴角一抽,这个大舅子确实不好惹,他不禁有些恶寒了。现在脱离了危险以后,他才深刻的意识到黄今的这两个哥哥爱护她的心态有多么的疯狂。他仰起头望了一下昏暗的星空,真心觉得未来的日子恐怕有些难熬,但是又让他充满期待。
黄今心里对楚大良是厌恶到了极点,她嫌恶地劈了眼楚大良,对黄慕皓说道:“三哥,扒了他的裤子!”
“诶,好嘞……啊?”黄慕皓刚要答应,转过弯儿来一愣。他错愕地看了看黄今,又瞅了瞅地上一直被蒙着嘴唔唔叫的楚大良,扒他裤子干嘛?
“快点,三哥,别磨蹭了!”黄今不耐烦地指着楚大良说道,“将她移到义舞可以看到的地方来。”
说着,黄今将柳芊芊交给黄慕旭,对他说道:“大哥,你看着柳芊芊,我过一会儿再找她算账!你不要觉得自己愧对于她,她根本就不配别人对她有什么愧疚之心。在她的心里只有憎恨!”
黄慕旭刚才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就被黄慕皓给抢白了,他心里确实是对柳芊芊有些怜悯之心的。闻言,他点了点头,将柳芊芊接了过来,扭过脸去不看她就是了。
黄慕皓顺着黄今说的话将楚大良的裤子给扒了,将她放到黄今的面前,对她说道:“今今,已经弄好了。”
“嗯。”她冲黄慕皓一摊手,“三哥,借个短刀使使。”
“喏,给。”他闻言,从裤管里抻出一把匕首来,拔鞘后将刀柄递给了黄今。
意识到黄今要做什么的楚大良,两只眼睛睁得贼大,一直向后挪去。黄今双眼爆发出一股狠戾的表情,瞪得楚大良恐惧极了。他看着她一点点靠近,使劲儿地瞪着腿向后蹭去。
“三哥,他不老实,总是乱动。”黄今云淡风轻地说着。
黄慕皓立刻挡在那一头,一脚踩在楚大良的肚子上,对黄今应答道:“妥了,他动弹不得了。”
站在不远处的诸多暗卫纷纷觉得风中凌乱了,他们就那样看着这两个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嘴角和眼角一抽一抽的。吕不卓沉痛地扶额,还好他不是黄今丫头的仇人,否则就真的惨死了。
黄今蹲在地上,向还有一点意识地上官义舞说道:“义舞,你看着,我答应你的事情,这就全部做到。”说着,对着楚大良中间那一坨用力剜去。
“唔唔!!”顿时,楚大良浑身都蜷缩在一处,只是因为被黄慕皓踩着,所以动弹不得。宇文澈看得嘴角一抽,不自在的别过头去。这女人忒狠了。
可是,更狠的远远还没有表现出来。
黄今恶心地看着楚大良下身一片血流,对着他的腿又开始打量了起来。她看了上官义舞一眼,见她唇角微微上弯,冲她点了点头,表示她心底最深的谢意。黄今忽然粲然地一笑,对上官义舞说道:“义舞,你等着,我给你人体解剖一下,剃了他的膝盖骨,让他永远也站不起来。”
说着,她拿着刀子就在楚大良的膝盖上来回来的比划着。黄慕皓饶有兴致的向下凑去,狐疑地问道:“今今,你什么时候还会解剖人了呢?”
“唔,不会啊。”
“额,那你怎么找到他的膝盖骨?”黄慕皓嘴角一抽,顿生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果然——
“一点一点找呗,找错了就再剔除一块,直到找到为止。”
“……”
就这样,慌乱中的声音和杀猪般呜呜嚎叫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
“哎呀,你别乱叫了~!黑灯瞎火的,我本来就不好找到,现在被你一搅合,更不知道在哪里下手了……试试这里……啊……这里也不是呢……这一块看着像……”
噗一声,又剜出一块骨头来。
“呜呜呜——”楚大良的声音越来越大,惹得黄今都快烦死了。
她只折磨了他一条腿而已,弄完以后,起身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石化住的黄慕皓,微微一愣,“额,三哥,你咋还吓傻了呢?”
“……”黄慕皓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折磨人的方法实在是太绝了,他真的是甘拜下风。想到这里,黄慕皓偷偷地瞥了宇文澈一眼,心里念叨,澈澈,原来往日今今都是对你手下留情了的,啧啧,惜福去吧。
宇文澈接到黄慕皓的目光,嘴角一抽,这厮皮又痒了是吧?
黄今踢了踢已经半死不活的楚大良,对黄慕皓说道:“三哥,把他弄走吧,我玩腻了。”说完,蹲到上官义舞身前,安慰地说道,“义舞,我帮你报仇了,等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撑一会儿。”
“……好……”上官义舞虚弱地闭了一下眼睛,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完结了。她牟足力气对黄今又说道,“来生,我愿做男子收你一生一世……”
黄今闻言,眼泪哗哗地就流下来了。她不住地摇摇头,对上官义舞埋怨地说道:“你的后半辈子还很长,说什么下辈子!”
说着,她指向黄慕旭正抓着的柳芊芊,对上官义舞又说道:“这个女人害你成现在的模样,我现在就帮你报仇。今天谁也别拦着我了,我要疯了!”说着的同时,她隐隐感觉到小腹有些疼痛,倒也不是太明显。
柳芊芊早在刚开看到楚大良被折磨成那个样子时,就已经吓傻了。听到黄今这样说,更是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脑子里反复地翻着过往的那些画面,始终觉得一切都是老天爷亏待了她,更是黄今害惨了她。看着黄今身前的上官义舞,越来越觉得她身上的血和那剑柄很扎眼,趁着黄慕旭一时不备,她使劲挣开他的束缚,扑到上官义舞身前,一把抽出她后背上的短剑,向着黄今刺去。
黄慕旭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手中抓着的衣服不见时微微愣了一下,迅速地踢飞了柳芊芊手里的利剑。立刻有人将柳芊芊抓了起来,她疯狂地大笑着:“黄今,我要杀死你,杀死你!哈哈哈哈——”
上官义舞本来就已经伤重太深,忽然被柳芊芊拔去了短剑,顿时痛呼一声,口吐鲜血,再也醒不过来。
黄今已经被柳芊芊的的疯狂举动给吓傻了眼,听到上官义舞吃痛的声音,慌忙凑上去喊着她:“义舞,义舞,你醒一醒……呜呜呜……义舞,你不许死,听见没有……”
宇文澈被刚才的一幕吓得有些脸色苍白,他走上前,呈保护着黄今的姿势向黄慕旭说道:“赶紧把那个柳芊芊压走!”
黄慕旭沉重地点了点头,赶紧派人将柳芊芊和她在远处的父母带走。黄今现在也顾不上那么些了,只是在上官义舞面前失声痛哭。宇文澈弯下身去探了一下上官义舞的鼻息,轻叹一声想要搀扶起黄今来:“节哀顺变,她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不……你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黄今趴在上官义舞的身上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就感觉自己的天空像是塌了一大半似的。
在她穿越到古代来的日子里,一直是有新的生命出现的,从来没有过与心里最重要的人死别。现在忽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叫她怎么能够受得了?她和上官义舞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啊!
青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跑过来保住黄今,难过地哭着劝道:“好今今,我知道你难过,我心里都了解。但是现在你不要这样再折腾自己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的,孩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跟你没完!呜呜呜……你哭得我心里痛死了……”
正在这时,众人听到一阵阵大雕的声音袭来,不一会儿,黑毛的身影远远地飞了过来,落在了空地上。徐仲元拉着一个被惊吓过度的大夫奔至上官义舞身前,看到黄今跟青岚都在哭,再一看上官义舞的后背上已经没有了短剑,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看向宇文澈,小声地说道:“爷,大夫已经来了,这个……”
宇文澈刚想说些什么,黄今忽然扭过头来冲他吼道:“大夫来了还磨蹭什么!她只是睡着了,赶紧来给她看病……”
还没说完,黄今就因为心力过度,倒在了青岚身上。青岚惊呼一声,迅速地揽过她,对徐仲元焦急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大夫先给今今看看!”
“是是是。”徐仲元赶紧拍了拍大夫的脸,对他说道,“你快去给她把脉,她肚子里还有身孕,不得马虎的!”
大夫点头哈腰地上前,细细诊断了一番,上前对徐仲元他们拱手说道:“这位夫人是忧心过度加上太过疲累所以昏过去了,胎象有些不稳,不过并无大碍。回去我给她开一副安胎的方子,好好调养生息就可以的。”
闻言,宇文澈这才放心了下来。他上前小心地抱起黄今行至黑毛身前,黑毛立马张开翅膀,匍匐在地上。宇文澈坐上去后疲惫地对徐仲元说道:“把上官义舞的尸体也一起带上来吧,去找个好地方安葬一下。她醒来一定会……”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不再说些什么。徐仲元他们已经听明白了,跟青岚两个人抬起上官义舞,坐上黑毛的后背。刚要走,大夫摆着手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少爷,我怎么下去呢?我是跟着你们一起来的,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跟着军队一起走下山去就好了,坐着大雕你又吓个半死,吵得我耳朵都痛了!”徐仲元不耐烦地怒囊一句,拍了拍黑毛的后背说道,“黑毛,赶紧走,尽量低些飞。高空上太冷了,冻死个人哇。”
嗷嗷,我还嫌冷呢。黑毛叨咕几声,起身飞走了。
“……”大夫无语地看着这个地方,他的亲娘啊,这里可是狂风寨的半山腰上吧。
黄今从狂风寨回来后就病倒了,她的意识总是时而昏沉时而清醒的,又有些伤风,一直就住在安亲王府里。最初的那几天,急得王府里的人是团团转,都担心黄今醒过来会因为上官义舞的事情再度伤心晕过去。
吕不卓已经在那天从山上下来以后,便离开京城去了别处。对于被抓起来的柯明,他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他们之间的师徒情分已尽,再也没有别的牵扯了。只是黄今……他轻叹一声,反正也没有迫在眉睫那样着急,再说了,急也急不得的,还是静观其变吧。
此次剿灭了狂风寨,皇上龙心大悦。将一些无干的小喽啰和他们的家人外放,稍微有些等级的和作案太多的,收押监牢。重大作案的发配边疆做苦力,狂风寨的三个头目就地正法,予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