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还别说,您老还真挺了解我的呢。”黄今从眼花缭乱的礼品中抬起头来,随便拿起一串珊瑚珠串,不由分说挂到他脖子上,“喏,姑娘赏给你的。我要求不高,就希望你偶尔能多说出几句人话来。”
宇文澈气愤的撕扯掉珊瑚串,珠子瞬间滑落满地,甚至有一两颗都随着颠簸的路途颠下了马车。黄今不满地瞪向他,蹲下去心疼的拾起来,对他吼道,“就没见你这样讨厌的!不要你也别弄坏了呀,我本来还不想给呢。”
宇文澈烦闷地揪开颈上的衣领,懒得跟她计较。待她又起身后,黑着脸说道,“把你脖子上戴的那块东西扯下来,难看死了!”
黄金闻言一瞅,纳闷地说道,“挺好看的哇,我特别喜欢它的色泽。听说夏天碰触肌肤会很凉快,等再热些我就戴在里面了,别人也就看不到了。”
“还要戴里面?!”宇文澈听后更不乐意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嫁给那个六皇子?瞧你俩眼,差点都瞪出去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黄今不理会他的叫嚣,继续数钱。
在外面赶车的洛文自动自发的闭上耳朵,这俩活宝已经给他的耳窝里磨了好几层茧子,凡是他们在一起,充耳不闻就没事了。
“什么怎么样?你还有脸问。”宇文澈不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受累问下,你才十一岁左右吧,你是怎么长的?怎么身体还是小身板,要哪里没哪里,心里却巴不得快点嫁为人妇了呢!”
“我……”黄今气闷地想自己的身材扫了一眼,不怒反笑,“是呀,跟你的两个侧妃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就算跟眼前的——就是你那位淑仪郡主比起来我都不如呢。不过这关你什么事吗,太子殿下?”
“怎么不关我的事?”宇文澈将他一直躲避甚至排斥的话题,直接作为理由搬了上来,“不要忘了,你我是未婚夫妻,你这样公然勾引别国皇子,成何体统!”
黄今啧啧两声,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鄙夷地说道,“真是奇怪,你以前不都三缄其口的吗?怎么今天反倒拿这个做借口呢?”
“……”被她盯得他都有些毛骨悚然了,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突然就在乎起这个指婚来了,他冷哼一声,”
你只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这不是小事,一切有母后他们定夺,小心被万人笑话。”
“哼,少拿这个压人!你母后自然是向着你的!”黄今顿时来气了,把手里的东西一撂,叉腰对他怒道,“你不说我还懒得跟你计较,我问你,就那会儿指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句话,也许就不会弄成那样了!”
“你可拉倒去吧!我一做儿臣的怎么可以拂逆父皇母后的意思?”宇文澈嫌恶的撇嘴,脸更黑了,“再说了,也不说说是谁那么厚脸皮,拿着我的火麒麟玉佩不撒手,母后赏赐了火凤凰玉佩,更是爱不释手了!”
“额……”她郁闷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
娘的,她狠狠地来回抽打着自己的手。真是犯贱,逮什么要什么,当是什么好东西啊。虽说那对火玉确实是旷世珍宝,可也不能那样嘛。好吧,她那时年纪小,欠考虑。呜呜呜,可是也说不通哇,她灵魂已经不小了。
她悲催的将冰玉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小心的将红穗子一点一点缠上,轻轻地放进怀里。既然跟她的火玉是一套,那回去好生放着吧。
宇文澈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她早就该这样听话的。黄今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冷哼,你别得意,你本就是排斥这个指婚的,还想刺激我?等我几年,把你狠狠地踹倒在地上,让你俯首称臣!
南凌国朱雀堂地下密室。
一白发老者正敛神看着各地分舵于堂会的报告,正是吕不卓。他的总舵原本在东翔国,目前临时设立在朱雀堂这里,因为离凤麟山最近。
自从与黄今分别后,他便快马加鞭赶回了这里,处理舵内重要事务。表面上,是几个镖局互相间生意往来。暗地里,他们是时间第一情报组织,有着广密的情报来源和遍及四国各地的地下高手组织。
“启禀舵主,赤炎巫师来了。”
朱鹤身穿一身红衣,步到密室中央,单膝下跪,向吕不卓恭声说道。
“让她进来。”吕不卓放下报告,沉声说道。
“是。”
朱鹤起身退下,不一会儿带着一头皮黑帽的妇人前来觐见。
“属下赤炎见过舵主。”赤炎并未下拜,而是弯半身以示恭敬。
“嗯。赤炎,找本座有何事?”吕不卓凤眼微眯,神色稀松平常,舵里向来是巫师们地位与别个不同的。整个舵会里只有两个巫师,虽然称他们为巫师,实际上是仅次于舵主的护法,只是巫师的名称更加受人瞩目罢了。看官可别小看这两个巫师,他们夜观星象,能占卜会算卦。必要时,可有扭转乾坤之异禀。只是那种做法非常危险,不得已而为之的。
“回禀舵主,属下已在桃花林会过主人,确认无误。”赤炎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正是在桃花林中卖囊袋的那个妇人。
“嗯,看着怎么样?”吕不卓不经意的问道。心里却是极肯定黄今这个人的,至少她的脑瓜太灵敏,叫他都不得不佩服。
“天之娇女,必是极品。属下会尽量再次与她相遇,赠与属下毕生所创。”赤炎坚决而肯定的声音,使得吕不卓心情大悦。
“呼哈哈哈……这丫头本座也很是欣赏呢,你若是与她对话,留神她的思维,比你想象的要快。”吕不卓一改刚才认真,朗声大笑。
“……”赤炎眼角一抽,佩服死了舵主这样的心态。沉默了一下,复而问到,“舵主,请问您最近身体可有觉得不适?当日逆转天机,您牺牲二十年寿命,属下一直为您的身体担忧。”
“无碍,有劳巫师关心了。”他笑着摆摆手,又对她说道,“你与你师兄常年为咱们舵会做贡献,真是难为你们了。”
“舵主客气了,我与师兄二人都是被您所救,您如此深明大义处理着一切事物,我们做属下的理当尽心尽力为舵会里分忧。”赤炎淡定地答道。
“嗯。墨进跟着墨佟东奔西走的,等黄今他们一回京城,你也去玄冰那里,跟墨佟他们团圆吧。反正这几年也不打紧,算是给你做个假期修整一下,等到时候再回来就可以。”吕不卓温声说着,对他们夫妇二人着实愧疚。
“师兄和我都是老夫老妻了,不在这一时半刻的。”赤炎抬起头来,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温婉的笑道,“只是许久不见进儿,心里很是挂念。多谢舵主体恤,属下感激不尽。”
“去吧,那丫头爱热闹,泰城的庙会定会在的,你想办法再接近她一次。”
“是,属下知道了。”赤炎拱手作了一揖,告退了。
元帅府。
话说黄今回来后,就躺床上呼呼大睡去了。她搂着一众财宝,睡得不亦乐乎。恍恍惚惚中,好像听见门口有什么争吵声。她郁闷的的捂着耳朵,翻转了个身子,又开始睡觉去了。
“你让我进去!凭什么拦着我?”
淑仪在门口嚷着,可青岚不吃她那一套。她是郡主又怎样?她一不是丫鬟二不怕她仗势欺人,这天高皇帝远的,她往她青岚姑奶奶身上撒什么野。她随便一丢就能把淑仪丢到茅坑里去,管她什么郡主。
“跟你说过了,今今在睡觉。她忙活了大半天,没心思听你指手画脚的。”青岚拦在门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本来也在睡觉,黄今一回来,她就听到声音醒了。只是没好意思过去找她说话,身子也不舒服就没动弹。可是淑仪郡主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嚷嚷了,她便立刻起身,忍着还有些酸痛的身体走了出来。
“告诉你!别以为不在经常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本郡主就是来找她不是的,你让开!”淑仪不满的叫嚣,硬是走上前推搡她。
青岚微微一躲,还没等她出手,徐仲元便从房中奔出喊道,“淑仪郡主,您有什么事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挥掉淑仪郡主的手。青岚快速的瞥了他一眼,便迅速又转向淑仪。
“徐仲元,你这个死奴才,怎么处处为你的主子护短!”淑仪见徐仲元出来了,也不好再硬闯了。他一个大男人可是会功夫的,虽说这个女的像是也会功夫,可她没见识过呢。“哼,告诉黄今,我跟她没完。鸾心,咱们走,去找澈哥哥去。”说完带着鸾心又奔宇文澈那院子里去了。
徐仲元看向旁边的女人,从一开始她就瞅都不瞅他。轻咳一声,闷闷地说道,“你那里还痛不痛?”
“……咳咳……”她不自然的看向他,小声嘀咕一句,“什么痛不痛的,你别瞎说,我回房睡觉了!”
他就看着她,步履不正常的走进屋子里。轻叹了口气,也回屋了。好像从昨晚一事后,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