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伤好些了么?”好不容易拉开距离,一张俏脸却是红透了,别过视线,懊恼不已。
“那些伤么,还有些疼!”他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强忍着难言的痛楚。
“给我瞧瞧!”急急的回过头来拉扯他的衣领,白皙的指尖却被那人攥住手心里。
“全身都是伤痕,雨儿可还要看么?”她这么摸下去,当他是个太监么!
心里,是深深的自责,她虽然疑了飘雪,却还天真的笃定她不会害自己,哪知道,却害了他,“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渴求,将她揽在怀里,“你本该恨我的,却为何为我做了那许多事?”
她痛恨杀戮,却将手中的匕首高举,生生刺进太子鸿基背脊里去。
那日,她走出太子宫时,染血的罗裙盛开如火。他只知道,这一生,再也不会放手。
懒懒的倚在司北翼怀中,心中是满满的心疼,素手颤抖着覆上他面上的伤痕,“很痛吧!对不起!”
握住她的手,微笑,是那么的淡然,“都过去了!”
余忠倾尽十余年心力,要还他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
毁了就是毁了,任你如何手段高明,也终回复不了从前!
也许,余忠要还的并不是那张俊脸,而是压在他心头那串沉甸甸的梦魇。
心疼,一波强似一波,泪水如决堤般奔涌,刹那间,微雨忘记了昨日种种,只盼着能日夜相守,将他所有的仇恨抚平。
马车一路南下,微雨早已换上一身粗布衣裙,司北翼弯起唇角,摸出怀中那张从她那没收来的面具,细细覆在她晶莹的面上。
“这样,我便放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交握,只觉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温馨。
面颊轻轻倚在他宽厚的肩头,微雨止不住轻叹,“若是这条路一直走到天长地久,该多好!”
天长地久,他此生从未想过会跟哪名女子天长地久,如今经她口中说出,倒是一点也不觉突兀。
似乎,构筑在心底的某些坚持正一点一滴坍塌,天长地久,若是有她相伴,倒也值得期待。
再过两日便会抵达清水关,沿途所遇难民也愈来愈多,前方必定战事已紧。
莫非好日子就要当头了么,微雨溢出一抹轻叹,眉宇间尽是浓浓的忧虑。
似乎瞧出她的担心,司北翼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别怕,一切有我!”
“嗯。”她并不是怕,是路总有尽头,她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温情。
让她惊讶的是,岔路口他将车头一转,径直绕过清水关。若是她没记错,与清水关毗邻,梧桐城里驻扎着朝廷七万精兵,引兵之将名唤康臣。
心,陡然悬空,惊惧充斥脑海,突然,玉手死死攥住马缰,“不,我决不能让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