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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莫哥哥

风莫沉默的坐在黑色加长林肯上,周围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温暖无声侵入他的心里。

“杨妈”风莫优雅的从车上走下来,对着一位穿着普通的中年妇女点点头。

“少爷,回来了呀?”杨妈欣喜的笑着,有着沟壑般皱纹的脸上一派慈祥温和。

“恩。”风莫微微点头,“我妈呢?”

“太太在房间里看书呢!”

“我去告诉太太,少爷您回来了。”

风莫阻止了杨妈欲离开的身子,“不用,我去找她就好,您去忙吧!”

“哎!”

浅蓝的墙壁上嵌着欧式的壁灯,米色的窗帘整齐的被拢到一边,同色系的衣柜紧紧挨着墙壁,和谐素雅。沙发上坐着一个安静的妇人,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

“妈。”

听见熟悉的声音,妇女急忙把书放下,看向声音的主人。这是一张温和慈祥的脸,从她的眼睛可以看出当年年轻时的绝代风韵。房间里两人的眼睛是尤其相像。

“莫儿,你回来了。”秦银露出欣喜的笑容。

“是啊!难道妈不欢迎我回来?”风莫攀着母亲的双肩,笑着说,竟有一股傻傻的孩子气。

“你这孩子,你说呢?”秦银伸出手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说,“妈妈可是巴不得我家儿子多回来看看我呢。”

“呵呵~”风莫笑着,“我可只有一个妈呢。”

秦银轻轻拍拍儿子的脸,“走,妈妈给你做桂花糕去。”虽然作为风家太太,儿子回来了,最爱吃的东西还是要自己亲手做的。

“呵呵,别急,我今天不回学校住。”

风莫按住母亲准备起来的姿势,笑笑。

“咦。”秦银装作惊讶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

“妈,看样子我是要回去咯!”风莫一脸难过的表情,还好宋千叶没看见过这样的表情,否则她会要唱着国歌翻身做主人。

“哈哈。”看着儿子甚是可爱的表情,秦银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儿子很少这样子笑了。儿子冷静点不是不好,只是整天板着个脸,她这做妈的也挺难受的。

“莫儿,你已经开始准备忘了,对不对?”

风莫的眼睛微不可见的闪了闪,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恩。”

“是不是应该把她带回来看看了?”秦银看着有些恍惚的儿子,心疼的说。

“妈,还迟些吧。”风莫淡淡的说道,声音里夹着一丝低沉。

“你还没搞定人家女孩子?”秦银故作惊讶的问儿子。

风莫笑了笑,“妈,堂堂W市市长夫人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不羞呢!”

“你儿子看上的人会搞不定?”风莫对母亲邪邪一笑,“我给她十分的自由,她赔我她的一生。”

秦银看着儿子的笑,一阵发麻,心里暗叹道,可怜的女娃啊,怎么就撞上她家儿子呢!

“你真的放开了?”秦银再次问起儿子,虽然知道他已经放开,却是还有些担心。

“恩”。

风莫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人的存在。

殷水楠曾扬着小小的虎牙,跟在他身后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莫哥哥”

“莫哥哥”

如铃声般清脆的童音伴着他渐渐成长,一直到14岁那年的冬天。

殷水楠跟着殷伯父又来他家做客了。风爸和殷父一直都是茶友,又都住在一个区,所以经常会带着殷水楠往风家跑。

那时的风莫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小大人了,而殷水楠还只是个7岁的小屁孩。总喜欢扎着两个辫子,边跑边跳的追着风莫喊。

风莫是很不喜欢这个跟屁虫的,所以他总是悄悄避开她。就这样,一避就是避了三年,除了偶尔巧遇意外,还是很少碰到一起的。

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风莫记得,那时候大家都穿了很厚很厚的棉袄。

他背着单肩书包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路上不时的有着交警在组织铲雪,道路上的雪已经所剩无几了。

“莫哥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风莫抬头看见了那张越来越近的笑脸。皱皱眉,他习惯性的想往回走。

“哧”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传来,持续了仿若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风莫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就这样轻轻的飞了开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小楠,你怎么样了?”风莫再怎么冷静,终究年纪还小,依旧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莫哥哥,小楠好喜欢你哦!”怀里的人露出虚弱可爱的笑容。

“是吗?”风莫苦笑了笑。“那小楠要好好活着喜欢莫哥哥好不好?”

“嗯,好。”殷水楠灿烂一笑,虚弱的闭了闭眼睛。“莫哥…哥,小楠…好困哦,可……不可以……先睡觉?”

“不可以。”风莫制止她睡下去,“你睡了,莫哥哥就不理你了。”

“嗯……小楠不睡,哥哥……别…生气。”愈来愈小的声音敲打着风莫的心,终是静默无声。

“小楠……”风莫抱着逐渐变冷的身体轻轻呢喃,即使救护车的铃声已经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他也没有听到。

原来,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把小楠当成他的妹妹了,只是,那个扎着小辫子不停跑跑跳跳的女孩已经不在了。想当初,她还说喜欢他呢。喜欢他,谁还会像小楠一样的喜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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