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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必在爱里逞强(2)

黎孝安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安小朵刚弯下腰就被他一把拽住,她立时站不稳,栽倒在他身上。

黎孝安勾起她的下巴,一双眼瞳透着丝丝笑意,却没什么温度,仿佛浸在凉水里:“是关于你父亲的。”

安小朵一颤:“他怎么了?”

黎孝安低下头,在她唇上狠狠碾过,安小朵边躲边问:“我爸爸怎么了?你说啊。”

“他自杀了。”

安小朵完全呆住,脑子一片轰鸣:“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的头发在刚才的躲避中弄乱了,黎孝安好心替她将贴在脸上的发丝理到耳朵后面,颇为耐心地说:“监狱长打来的电话,总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不——”安小朵惊慌地从他怀里滚落,形象全无地满地找她的包,她的手机……

从联络人里调出王剑的号码,她四肢发冷,手指怎么也触不下去,黎孝安伸手过来替她按下:“核实一下也好,省得我弄错。”

等待的嘟声异常漫长,她就像掉进一个冰窟里,如果黎孝安说的是真的,那爸爸对她未免太过残忍。几天前她才去见了他,转眼他就去死,这算什么?算什么呢?

当对方接通的那一刹那,安小朵的声音跟身体都在发抖:“我爸爸,他……”

对方似乎在接起来前就料到了她的心意,压低了嗓音说:“抱歉,我这几天请假,下午过来才知道……”

手机直直地从她手里掉下去,黎孝安眼疾手快地接住,好脾气地笑了笑,放回她的耳边:“听下去。”

“……幸好抢救及时,虽然我没看见,不过打听了下,人应该没事了,你不要太担心……”

安小朵两腿一软,扑通坐倒在地上。

短短两句话,她仿佛去地狱走了一遭。

黎孝安掐了线,将手机丢开:“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见你吗?你以为是我威胁他?”

安小朵下垂的长睫颤了颤。

“是他一厢情愿,以为只要不见你,我就会放过你。你说,他活了大把年纪,怎么会这么天真?”

安小朵捂住脸,眼泪漫过眼眶流下来。

黎孝安拿出手帕,拉开她的手,仔细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他是一个好情人,一举一动都无懈可击。

可是,安小朵看见他唇边那缕残忍的笑。

“你想怎么样?他在里面生不如死,你发发善心放过他吧。”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的元元?嗯?”

安小朵痛苦地闭上眼,内心有两股力量在拉锯着,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对半撕裂开来,爸爸……我受不了了。

她想告诉黎孝安,绑架元元的人并不是父亲,而是另有其人,可是话到嘴边她猛地想到——父亲为什么要自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么毅然决然地去死,究竟是为什么?是怕她会说出绑架案背后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是怕本已尘埃落定的案子会重新翻起来?是怕他自己再也保护不了那个女人?所以他想用这样一个惨烈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埋葬所有的所有。想到这里,她顿时冷汗涔涔,她不能说,不能说出来,这是父亲宁死也要守住的秘密,可她该怎么做呢?

身边的男人站起来,她仰起头看他,时光顿时逆转,回到当年开庭前的那一晚,他也是这般高高在上,他是神,但他不是没有爱,他曾经毫无保留地给过她,那样小心翼翼地呵护她。

她痴痴傻傻地看着,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像是想抓住那些从她指缝里溜出去的幸福,可手指刚刚碰触到他的衣角,一阵急促的铃声同时惊扰了两个人。

目光齐齐落在响起的手机上,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来电者的名字——乔柯。

黎孝安的目光一冷,抬脚踩上去,然而这一脚却是落在安小朵的手背上。

黎孝安的眸光越发的冰冷。

伴随着铃声,手机还在震动,安小朵的手覆在手机上,感受着它的固执不休。

“踩坏了我还要花钱买。”她淡淡地解释。

黎孝安弯腰捡起来,按下免提键,乔柯的声音骤然响彻在小房间里:“小朵,王剑要调走了,这小子瞒得可真紧,下午回去办离职手续我才得到风声——”

王剑是乔柯的发小,正好负责看管父亲所在的那号监,当初她父亲入狱,她几次三番去探视,父亲都不肯见她。无计可施下她通过乔柯找到了王剑,每月定期给他汇一笔钱,这钱的用途是心照不宣的,她总是尽可能多汇一点,只希望王剑能多费心照应一下父亲。王剑也算尽心尽力,父亲有什么头疼脑热,他都会第一时间让监狱的医生去看,偶尔也会把父亲的情况告诉她知道。

“喂喂,你在听吗?小朵?”

“在听。”她只得应了一句。

“你别急啊,走了就走了呗,咱们再想想办法,狱警那么多,总能找到个肯帮忙的。”

黎孝安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安小朵顿生绝望,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知道了,乔柯,我现在还有点事,回头再说吧。”

“哦,行。”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安小朵试探地问:“调走王剑是你的意思吧。”

“他为调职到处求人,我不过是暗中帮了他一把。”

安小朵点点头,她早该想到的,父亲是被“重点关注”的犯人,这两年王剑在中间传递父亲的近况,他耳目众多又怎会不知?他之前隐忍不发,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你这么做,是要我彻底得不到我爸爸的消息?”

“没错,不只他,今后无论你找上哪一个,他都会成为第二个王剑,我倒要看看乔柯有多大的本事。”

这时,他的手机有新短信进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转身朝大门走去。

“我只是想知道我爸爸在里面的情况,我什么都做不了……”她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喃喃。

“从今以后,你还会有一次知道他近况的机会,那就是他死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丢下这样一句话,摔门走了。

“砰——”

她的身体就像那扇被毫不留情摔上的门,剧烈地晃了一晃,瘫软在地上,她的心空得可怕,秋风灌进来,呼呼作响。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说的话从来算数。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捡起手机,坐在地上翻起通讯录,手指从一个又一个名字上划过去。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社交方面的低能,她在梧城这么多年,可认识的人非常有限,除了交情好的那几个,其他人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个名字符号,她连对方现在从事什么职业都不清楚,更遑论找人家帮忙。

突然,她手一顿——唐均年三个字映入眼帘,她犹豫了几秒钟,到底是拨了出去。

唐均年在听完她说明来意之后,用抱歉的语气说:“小朵,别说我现在人在苏黎世,就算我在梧城,这事我也不方便插手,孝安的脾气你我都清楚,我要是再干预这件事,你爸爸的处境只会更糟。”

安小朵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唐均年的话让她无从辩驳,没错,她是急疯了才会求唐均年,这是她和黎孝安两个人的事,如果她扯其他人进来,最终只会惹恼他。

结束通话,她慢慢站起来,两腿发麻,脚像踩在针堆上。她挪到沙发上仰面躺着,一时间心灰意冷。她费尽心思见到了父亲,从他口中套出真凶另有其人,可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依然是陷在死局里。

当天晚上,她给黎孝安打了个电话,等了很久他才接,背景有些嘈杂,夹杂着女人的嬉闹声。

“方便说几句吗?”

“我要是说不方便呢?”

“我可以稍后再打。”

黎孝安笑了一下:“你说吧。”

安小朵坐在床沿上,她刚洗过头发,还没吹干,水滴不住地滴下来:“他们把我爸爸送去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黎孝安失笑:“这我可不知道,你去监狱问问?”

“他们不会告诉我的。”安小朵咬唇,“我不会跟他说话,只在门口看一眼就好,请你帮我问一下……”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女声突兀地插进来:“孝安,是谁打来的……喂?喂?”

安小朵心一冷,这是秦筝的声音,而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将手机递给了秦筝!

沉默了片刻,安小朵极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一些:“请你将手机还给他。”

“安小朵?”秦筝笑起来,“不好意思,不是我要拿的,他忽然将手机塞到我手里,我只好接过来了。”

“请你将手机给他。”安小朵重复说。

“他走出去了,不然你等会儿再打来?”秦筝的笑声里透着幸灾乐祸,“那我挂了哦,Bye。”

安小朵颓然伏在被子上,明明已经走到绝路,可她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可笑的希望,她一无所有,赌的只是他对她的不忍心。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闹钟吵醒的,猛地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她不敢动了,闭上眼忍过这一波眩晕。昨晚她伏在被子上睡过去,十月底的夜间已颇有凉意,再加上头发未干就睡,不感冒才怪。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板白加黑,取了一片白的丢进嘴里,皱着眉端起桌上的白开水猛灌,两大杯水下肚,总算把那个小小的药片冲进喉咙口,但刚咽下去一股药味就翻腾上来。她捂住嘴火速冲进浴室吐得一干二净,半溶化的白色药片卡在下水口仿佛在嘲笑她,她眼泪糊了一脸,却不禁苦笑起来。

她真是笨,连吞个药片都不会。抬头,看见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惨白的脸,她心想:怎么这么丑,到现在才下决心以色事人,会不会太迟了点,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收。

九点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何碧玺,跟她说临时有事想请一天假,何碧玺很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线,她开始拾掇自己,先是做了个面膜,这罐面膜还是何碧玺给她的,呈有点透明的啫喱状,中间有玫瑰花瓣,据说熬夜之后用来救急非常管用。她敷了二十多分钟去洗掉,效果果然很好,皮肤饱满了许多,显得不那么憔悴了。

她不敢化妆,黎孝安最讨厌脂粉味,他喜欢她素颜的样子,但她有自知之明,他喜欢的是她以前的素颜,不是现在的。

从衣柜的最底下找出一条白色的真丝裙,她很久没穿过它了,面料本身就易皱,裙摆处有许多细碎的褶痕,可现在她也顾不得许多了,拿去过了水,用吹风机烘干,然后穿上身。裙子还是挺合身的,她不由得庆幸自己的身材没有走样。

一切准备就绪,她拎包下楼,打车去律师行。

想到即将面对他,她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安,见到他应该说什么?走进大厦时,她心里还在琢磨着台词,都不太满意,转念又想她其实说什么都不重要,因为无论她说什么,他对待她的态度也不会有区别。

正安慰着自己,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

她刚要进去,蓦然与电梯里的人四目相对,身体顿时僵住,像被点穴一般,动也不能动。

吴立轩面色尴尬,余光偷瞄了身旁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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