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一番话说完,也不等巡检司的两位立鼎答话,就转身离开了,跟在他后面的三位美人由紧张转为疑惑。
薛云婷悄声问道:“远少,这就震住他们了?”
夏远笑眯眯地答道:“是啊,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已经震住他们了。”
三位美人闻言看向巡检司的两位立鼎,只见他们满脸的惊骇,眼里更是深深地恐惧,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三位美人不知夏远用了什么手段,能无声无息地震住巡检司的两位立鼎。
此刻不便多问,三位美人在心里惊叹夏远的神秘和强大,她们亦步亦趋地跟在悠然前行的夏远身后,离开了胭脂河畔。
巡检司的两位立鼎呆立着目送夏远他们离开,心里是滔天的巨浪翻滚。刚才夏远走过来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两位立鼎正想呵斥这个小青年,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开口,紧接着又发现身体也不敢动了,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种感觉,这青年是不可违逆的存在。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又极其深刻强大,两位立鼎试图驱散这种感觉,但都徒劳无功,这种感觉依然牢牢地盘踞在心里,并且控制着他们不敢稍动。
在年轻的夏远面前,巡检司的两位立鼎仿佛面对神灵,身体和灵魂都已不能自控,两位立鼎心里极度震惊,这是不可想象的神奇强大!
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法术波动,无声无息间就陷入这种状态,两位立鼎此刻对夏远的强大哪还有丝毫地怀疑。
他们觉得,说这位神秘青年吓跑立鼎,是对这位的严重低估,立鼎算什么,在这位面前,连对阵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任其鱼肉。不是这位网开一面,就一小小的立鼎,还能跑得掉?
这种闻所未闻的神技,其神秘和可怕的程度,甚至已超过了聚元真君的手段。
巡检司的两位立鼎目送夏远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好一会儿身体才恢复行动能力。他们都冷汗淋淋,相互对视一眼,急忙召集手下收队,现在对夏远说的话,他们不敢有丝毫违背。
夏远最近两年来,在伪神念的运用上精细熟练了很多,刚才他就是用伪神念侵染了巡检司两位立鼎的魂魄,让他们在生灵本源深处畏惧臣服。
这种手段高效隐蔽,除了当事人,其他人难以察觉。比如蔡武姬她们,就在旁边也察觉不出其中的奥妙。眼见夏远无声无息就震慑住两位立鼎,她们只觉得不可思议和神秘。
丹阳城面积广大,城北有一处丘陵起伏的山坡地带,被长长的院墙围住。其中树木繁茂,鸟语花香,有着丹阳城少有的宁静,这正是皇家抡才院的所在。
皇家抡才院占地广大,学员却不多,各式小院散落在院中各处,大多数学员都是独门独院,像蔡武姬和薛云婷这样住一起的不多。
蔡武姬她们住的院子在抡才院深处,所处之地林木茂盛,周围没有别的院子,很是幽静。她们的院子有一间堂屋,堂屋两侧各有两间厢房。
坐在堂屋,点亮符器灯,蔡武姬对海棠说道:“海棠,你的房间都已收拾好了,等下你去看看,看有什么缺漏的地方告诉我们。”
海棠感动地答道:“姐姐们费心了,海棠没有什么奢想,能一屋栖身就满足了。”
薛云婷说道:“海棠你要放开心胸,别太委屈自己,都说海棠潇洒,离开了画舫,你要活得更精彩才对。”
海棠苦笑道:“我那潇洒都是装出来的,不那样麻醉自己,身为胭脂河的三朵娇花,我怕撑不到赏花大会的那天,就会崩溃发疯。”
夏远在一旁插言道:“这胭脂河娇花和赏花大会是怎么回事?”
见夏远发问,海棠忙做了详细的解答。
这世界文事不兴,修行是第一位的,没有纯粹的文人,不通修行者只能做幕僚、账房等工作。世间流传的诗词歌赋,都是对文事感兴趣的修者所作,水平大多不高,难有令人陶醉的佳作。
这里的风月场所也因此并不追捧才女,它们另辟蹊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风月场所流行起培养娇花。
作为娇花的女子,要求容貌美艳,身材绝好,弹唱出众,舞蹈蹁跹。
与风月场所其他女子不同,娇花从小就被灌输贞洁、妇德等观念,并且严格要求她们的日常行为,让她们养成大家闺秀的举止。
培养娇花费用巨大,只有实力强劲之辈才负担得起。每五年一出的娇花每轮数目不定,这一轮有三艘画舫培养娇花,被人称为丹阳三花。
这样的娇花养大以后,性情就如同最在意贞洁妇德的良家妇女。调笑这样的娇花,看着她们羞恼、痛苦又不得不屈从的样子,对寻花客而言如酒鬼饮佳酿,娇花也醉人。
丹阳三花如今还未成熟,现在为寻花客唱曲演舞,都被限制在三尺开外,虽然少不了屈辱痛苦,但还能勉强承受。等五年一次的赏花大会召开,那才是三花的绝境。
娇花数目稀少,培养艰难,花了巨大代价的画舫自然要大力宣扬,五年一次的赏花大会就成了惯例。
在赏花大会上,新一代娇花将正式为人采摘,娇花们的初红将在赏花大会上公开竞拍,从这一天起,娇花们的噩梦才真正来临。
有着强烈贞洁、妇德观念的娇花,将从此任由寻花客肆意把玩辱弄,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她们的羞,她们的苦,她们的泪,她们的不甘与绝望,正是寻花客们最希望看到的,常有寻花客赏玩过娇花后,留下诗句大赞个中滋味极为美妙,远非一般的胭脂红粉可比。
这种生活对内心贞洁的娇花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没有哪位娇花能承受得起。最多一、二年,娇花们就会完全崩溃,或死或疯,历史上从没有哪位娇花能活过三年。
述说到娇花们悲惨的未来,海棠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地说道:“这轮赏花大会还有三个月就要开了,最近我都不敢去想那可怕的未来,每天只能故作潇洒来隐藏不安。这次我脱出苦海,本是极为欢喜,但想到玫瑰和茉莉还要去承受那屈辱不堪的未来,我就心如刀绞。”
“玫瑰冷艳骄傲,性子激烈,她怎么忍受得了寻花客肆意玩弄她的身子!她那家画舫现在每天给她服些乏力的药物,让她寻死不能,只等三个月后把她送给寻花客享用,现在玫瑰肯定是心如死灰,痛苦不堪。”
“茉莉温柔娴静,体有异香。她善良单纯,终日幻想着遇到位良人,然后安心地相夫教子,始终不肯面对现实。三个月后的赏花大会,当茉莉的美梦被惊醒,身子成为众多寻花客的玩物,善良单纯的她又怎么承受得了!”
一旁的薛云婷听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男人都是坏烂心肝的恶棍!还自诩寻花,还作赏花诗,我呸!没一个好东西!”
夏远在旁清咳一声,“云婷你冷静点,好坏不由男女老少来区分,你这太片面极端了。”
薛云婷也知道自己说得太绝对,她气鼓鼓地说道:“这些暂时不提,玫瑰和茉莉眼看着就要被糟蹋了,远少,我们想个办法去救她们吧。”
蔡武姬和海棠听了薛云婷的提议,都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夏远,夏远的强大她们深有体会,都希望夏远能再帮帮玫瑰和茉莉。
夏远也很看不惯这世界培养娇花的行为,这种凌辱女子的方式实在是太过残忍,“你们放心,本少会去救玫瑰和茉莉,这种变了态地折磨女子的行为,本少也无法容忍。这次你们不要瞎参合,老实地待着,别给本少添乱。”
听到夏远承诺救人,三位美人都大喜过望,海棠更是起身五体投地拜伏在夏远脚下,“远少大德大善,我代玫瑰和茉莉谢过远少大恩。”
夏远微微一笑,“这礼我受了,海棠你起来吧。本少这次不光要救出玫瑰和茉莉,还要在卫国根绝这种培养娇花的残忍行为。天下太大难以涉及,但卫国这点地方本少还是管得过来的。”
三位美人闻言更是大为欢喜,在卫国根绝这种残忍行为,这是天大的好事。这种经久流传的恶习,夏远都敢轻言根除,这是何等的自信霸道。
享受着三位美人晶亮美眸中透出的崇拜,夏远温言说道:“好了,姑娘们,早点去休息,今晚你们的心情都波动太大,需要好好平复一下。”
蔡武姬问道:“远少您要走了吗?”
今晚的经历让她们对夏远有了很深的依赖,都用不舍的眼光看着夏远。夏远微笑道:“本少今晚不走,就在这打坐一夜,你们安心地去休息,明天带我逛逛抡才院,我对抡才院很感兴趣。”
听到夏远不走,三位美人很高兴,心知夏远是怕她们无法安心休息才留下的,都大为感动。
在夏远的连声催促下,三位美人起身去休息,最后走出堂屋的薛云婷认真地对夏远说道:“远少,您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