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傻笑,姐心说,只是广东腔读英文单字而已,没那么多玄虚。图书馆闭馆的提示音,不知是为了洋气还是土语使然,每个字的音都别扭而又欢快地上扬。总让人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等着音调再次上扬。
在NHK看UglyBetty的预告,实在可乐。配音极其强大,除去Daniel的配音太过浑厚正派,和原片有点距离外,其余每个人的音线吻合度极高。听到Betty的配音,实在想笑,从哪里找这么像的音色。
姐一直在想,我到底算是江南人呢,还是农民?
若是江南人,那么早上起床的时候,应该吟着早起倦梳头,倚在窗边为花伤心,因雨落泪;黄昏的时候应该收到某个所谓江南女子的酸诗;失意的时候便去写白头吟,写好之后或者烧,或者埋。在见过有寒山寺的苏州,有孤山的杭州之后,便开始怀疑自己江南人的身份。往前看,祖辈身上传来了海的味道,那么,我应该算是渔民吧。
外曾祖父是顶级的玉匠,妈妈嫁妆里的一罐袁大头,据说便是他的。爷爷也做了一辈子玉匠师傅,有着许多和山和石头相关的传奇。爸爸和叔叔总是吹嘘年少时的往事,玉石,在他们这一辈,终止在少年的时候。石头,在我们这一辈,便只偶尔出现在照片里。所以,是农民!
突然想起小时候趴在叔叔的桌边,总是觉得金粉和金子应该有点关系。总想偷点买糖吃,他画昭君出塞,顺便教我画雪。说是拿两支笔,一支蘸白颜料往另外一支上敲,洒在纸上的白点便是雪,很是随意自然。闲来写字画画,再有个不紧不慢的工作,我想,算是旧式文人的理想生活吧。
叔叔的字画总是到处流浪。听说给了爸爸的水调歌头后,去了南洋。在天寒地冻的地方唱着但愿人长久。据说最近的字,据说卷轴太大……爸爸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索性挂在客厅里,雅的很是诡异。记得N年前,奶奶信佛,于是叔叔从南洋寄来画的观音像,一一流入地团的寺庙。刻的菩萨们,估计供在奶奶闺蜜的家中,受着香火膜拜。
然后跟网上看小新闻,看到巴士山崖翻车。山路走的多,所以颇为关心翻车的几率。说是03年的车祸,有死伤。而今有人说看到长发半透明的女鬼。这种民间传闻,到不十分吓人。偏保安出来作证,亲眼目睹,甚至还见过女鬼来推保安室的门,有监控录像为证。
于是有人去寻找背后的故事,说是未婚夫妻同坐巴士,女的死了,男的今年为人夫了。再看专栏名称,灵异什么的。赶紧丢了报纸,收拾了小包,逃离现场。一路上发誓再也不看小报,至少不再躲着看小报了。
前几日寄来一本族里老人写的书,里面有爷爷的故事,也有姑婆写的诗。五言七言的诗只会一点点,对仗工整的四六文基本不会,以往觉得这些文体,缺少才情又太过僵硬。现在看看,觉得,有些时候,这些文字却能以最郑重的方式纪念那些逝去的岁月,谢世的人们。
只是这些年,和这样的生活渐行渐远。字画淹没在儿时的记忆里,读书停止在高中的时候。而后的寒来暑往,整日揪着心想着一些功利的事情。
所谓的痛并快乐着,无非是刚出炉的蛋挞烫花了嘴巴。一手余香,却有口难言。
中午吃好饭,随手抓了份小报,从美食看起。八卦版问了无数明星,怎么看待梁洛施的分手。铁打的江湖智慧,若非存心,谁又会说漏嘴呢。
听说隔海的那边,樱花开得有点迟。晚上若是有雨,记得早点上床睡觉,回温几千年前的旧梦。若是无雨,虚拟之,记得,大雨留人睡,祝好梦。
想起岁月如刀,刀刀留痕的老话。只是,到底是被砍的面目全非,还是出落的美轮美奂,看你,也看你的心。在群里看到初中同学聚会的照片,面目依稀,如此像,却又如此不像。渐渐中年化的面孔背后,却总能寻得当时的某种青涩神态。那会儿,男生们留着三七分的中长发,惜发如金;校长们总是拿着剪刀隔三岔五地暴跳如雷;女生们穿着蕾丝卷边的白色短袜,悄悄地,说着最不能让老师听见的话。
没想到如今的我堕落到此……
我忍着气不理贱人,每次来我家,柆拉都借口出门。怕参与打仗啊。心说,总裁你我什么人。
他说:“什么?”
我不答。不语,不愤怒。
贱人眉头深皱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咬着牙,等待那一阵胃痛过去,因而没有来得及回话。贱人似乎对我的轻慢,立刻火冒三丈。我心说总啊你大约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吧,所到之处,尽是低头哈腰,唯恐慢了一步,惹你不高兴吧。
他说:“有咖啡吗?”冷冷的,语气里是不容驳斥的命令。
我说:“没有”。
他说:“是人类吗”。
我说:“没进化好呢”。
他说:“那么赶紧进化去”。
我说:“你要喝咖啡,下楼2分钟就到啊“。
我不想在贱人的面前示弱,一阵疼痛过去以后,就默默地站起身来,姐我还是进了厨房间。可是想到贱人冷酷的眼睛,还是作罢。把玻璃瓶里的咖啡豆倒进了咖啡壶,我想了想,就打开了燃气灶。胃部的抽痛,似乎更加厉害,比每一次都痛得狠。看着不锈钢的煮咖啡壶,我犯了愁。我实在连现煮的咖啡都没有煮过以前都是妈妈打理的,更别说是自己亲手煮了。
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遍,胃部一阵阵的抽痛,让我不得不用手抵住了胃,才能够让自己仍然站着。
咖啡的香气,渐渐地弥漫开来,我松了口气。至少,还能让外面坐着的那只沙凯猪,享用我菜鸟级的煮咖啡技术。我用台板的边缘部分,压住了自己的胃部。找到一套咖啡杯,提起咖啡壶正要注入杯子,就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厨房间的门口。厨房里弥漫着水气,我隐约嗅到了咖啡的苦味。
“煮咖啡”,姐我没好气的说,其实说这话也心虚,壶口微微一斜,灼烫感让我惊叫了一声。把咖啡壶放回了燃气灶上,才急急地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哪个疼得我我直掉泪有木有,
贱人已经快步到了我的身边,看到我的左手背迅速地泛红,起泡到发紫,到红肿。
他说:“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还有闲心把咖啡壶放到燃气灶上,不能随手扔下吗?”
我说:“你骂我呢”
他说:“痛不痛?”
我说:“疼”。
我早已痛得吸气,看着手背上的泡泡,一个一个地冒出来。
他说:“你别动,我去找医药箱!”
我说:“这我家,我自己来”。
贱人顾不得再责备,急忙冲到卫生间,找出了一瓶双氧水,也不管对不对症,就往我手上倒。姐我就痛得直呲牙裂嘴,一时间,胃痛倒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似乎是带着气,贱人拿出一卷纱布,把我的左手包了一层又一层。
我说:“你把我的手,当成棕子了吗?”
他说:差不多
我说:“这样,我没法做事了”。我纳闷地问,又用完好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手。
他说:“你还要做什么事”!贱人没好气地说着,在我的手腕处打了一个蝴蝶结。脸上不可多见的红色,一闪而过。我心说,这人没想到还是蛮心细的啊,这个也会,怎么不自己煮咖啡呢,妈妈的,非要我干活,手断了么?
我看着自己的手哭笑不得。明明只是手背上一串细细的水泡,被贱人这样一郑重其事,大概别人以为我才真断了手的,样子来得壮观!!!
我说:“咖啡……”我不好意思地指着咖啡杯,看着乌漆漆的颜色,心里发虚。虽然有香味,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宗咖啡的样子。
他说:“你这~~是咖啡吗?”。果然,贱人立刻皱了眉。
我说:“用咖啡豆煮熟了,应该算是咖啡吧?”我理不直气不壮,轻声嘀咕了。
贱人打开咖啡壶,立刻又勃然变色。我连忙悄悄后退了一步,自己的技术看来还远远没有过关。贱人像看着怪物似的。
瞪向我:“你有没有煮过咖啡?”
我说:“没有。”
他说:“豆要仔细磨的”。
我退到了安全距离,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喝咖啡,没煮过……。”
贱人厌恶地看了一眼咖啡杯,连同咖啡壶一起扔进了水池。然后就弄得说哗哗啦啦啦的作响,还一边说算了,今天你的手受了伤,我来洗吧。一时之间,姐我就有些受宠若惊,愣愣地仍然站在水池边上。也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语气,贱人沉下了脸,隐忍着一波波的疼痛,我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贱人,慢条斯理地磨豆,又拿滤纸……贱人的动作,自然是优雅到了极点,像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思观摩,右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紧紧地抵在了胃部。
贱人还说了些什么,其实我并没有听得分明。依稀仿佛,是在讲解着煮咖啡的步骤,心里腹诽了一句:真是臭讲究……意识却渐渐地涣散。疼痛都像不那么明显似的,鼻端是越来越浓郁的咖啡香味。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还没有来得及用手抓住台板,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前载倒了下去……
贱人正满意地露出微笑,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沉下了一张俊脸,回头正要说话,却看到我已经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