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自己是一身青色衣衫,变成了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美少年。萧越解了凤羽的女子发髻,拿一支普通青玉簪将她的乌发如男子那般在头顶结髻。
凤羽看看萧越再看看自己,忍不住露出恶劣笑容:“不知道晚上哪位客人有福气,能点上大齐逸王做陪。”
萧越笑的云淡风轻:“权宜之计罢了。蒙烈王和萧然一定会搜遍烈城方圆百里范围,这家小倌馆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说完,萧越又拿出了两张人皮面具,给自己和凤羽分别带好。两个绝色美人立刻变成了普通少年。
在房间里歇息了小半天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灯火迤逦亮起,也有了此起彼伏的人声,小倌馆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萧越和凤羽待的院子,似是小倌馆里面最冷僻的一处地方,一般是生病的小倌才会被扔到那里,以防传染给别人。再加上萧越布置的暗哨,所以天黑以后,几乎没有人会到这里来。
所以,当凤羽和萧越听到院子外面响起男人带着醉意的调笑声时,都是面色微变……
男人带着醉意的调笑声显得颇为粗豪,和着那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很快就走到了院门口。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年轻男子略带小意的声音响起来:“大人您喝多了,这地方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咱们还是回前院吧。”
“不该来的地方?嘿嘿,小竹子,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家小倌馆,老子、老子我什么地方不能去?”男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出了点怒意。
“都是小竹子不会说话,不是大人不该来,而是大人身份尊贵,这地方不大干净,是让那些生病的小倌养病的地方。大人到这地方来,那是折了大人的身份啊……”
“不大干净,嘿嘿,小竹子,我瞅你可是干净的很呢……”男人声音低下来,随后,就是几不可闻的唔唔声,似迎还拒的推搡声,貌似那粗鲁男子对小竹子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凤羽脸上有些发烫,忍不住低低啐了一口。不过她听着那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应该是以前在哪里有听过,此时凝思回想,却又想不起来。耳中听到院子门口的两个人声音动作尺度越来越大,心想这两人难道就要在大门口鏖战不成?脸上不由得更热了,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了挪。
好在屋里漆黑一片,她和萧越又是并排躺在床上,中间隔着挺宽的距离,虽然外面的声音过于刺耳,倒也不怕被萧越发现她面色有异。
“唔……大、大人……”那叫小竹子的小倌似是好不容易挣脱男子,带点气喘带点小意又带点撒娇地说,“大人,咱们到小竹子的屋里去吧,这院子里住着的都是病人,万一哪个不长眼色的病人跑出来,那岂不是败坏大人的兴致?”
“病人?我听你们管事说,蓝松病了,不能来陪老子,难不成就是被送到这院子里来了?每次老子找他的时候,不是伺候张大人马大人的,就是生病了,怎么,是耍老子不成?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他是真病还是假病!”那男子似是被勾起了火气,骂骂咧咧地就往院子里走来。
“大人,大人,你可别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如您在这里等着,小竹子把蓝松唤出来,您瞅他几眼,就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也省的他把病气过给了您。”小竹子似是拉住了男子的衣衫,男子脚步声顿了顿。
“老子就是喜欢你小子这张嘴,嘿嘿,办起事来让人舒服,说起话更让人舒服。那蓝松不就是脸蛋长得漂亮点,仗着张大人马大人宠他,就敢跟老子摆架子!去,把他叫出来,老子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这黑石城里,谁才是老大!”
“大人,你见了他,可不准忘了小竹子……”小竹子撒娇。
“嘿嘿,你小子那点小心思,老子还不知道?快去,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
凤羽听见那小竹子边娇嗔边快步走进院子,听脚步声,竟然是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很快,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外。她忍不住牵了牵嘴角,眼角余光瞥了眼萧越,心想难道两人运气太差,这间屋子居然就是那个叫蓝松的小倌住的?
敲门声响起,小竹子在门外大声说道:“蓝松、蓝松,鲁参将鲁大人来看你了,你快快起来,鲁大人在院子里等你。”
凤羽一听鲁参将的名字,突然想起来,她陪蒙烈王巡视军营的时候,好像在鲁脱大将身边见过这个人,难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她听着小竹子的敲门声,心想到时候要是这个鲁参将真的闯进来,萧越难不成要冒充小倌来周旋一番?想到这里,不由得斜睨了萧越一眼,目光有些促狭。
一想到这位飘逸脱俗的逸王殿下,居然要去扮演一个小倌,凤羽就忍不住很想大笑。
萧越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是目光显然有些不善,眼见门外小竹子敲门声越来越大,呼叫的声音越来越急,他只能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小竹子,我病着呢……”
小竹子本就不想让蓝松和鲁参将亲近,此时听到屋子里面的人奄奄一息的声音,心里暗喜,表面却做出紧张的样子,回头对站在院子门口的鲁大人说道:“蓝松真是个没福的,鲁大人亲自来看他,他却是病的连床都下不了。鲁大人,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等他身体好点了,再让他给鲁大人赔罪。”
“什么,床都下不了了?”鲁大人的声音有些沮丧,还夹杂着一些失望。他垂涎蓝松已久,可是这黑石城的张大人和马大人,一个管民事,一个管刑狱,都是最高长官,他鲁不花虽然是大将鲁脱的远房侄子,但是毕竟只是个参将,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鲁脱本人公私分明,并不偏袒自家子侄,所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蓝松用强。
而且蓝松平时对鲁参将,只是淡淡的,从不曲意奉承,也不献媚讨好。偏偏蓝松越是这样,倒越是让鲁参将心痒难耐。此时蓝松生病,没准正是个好时机。
想到这里,他没理会小竹子,本来带着醉意的目光慢慢变得热切起来,咳嗽一声后,鲁参将迈开步子,往院里走去,语气轻佻地说道:“病的这般厉害?连床都下不了?是不是伺候马大人的时候,太卖力了,伤了身子?让本大人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