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祖渊、黄霸带头,其他人跟随出了地下密室,太阳果然早已落山。外面尹二、叶川等人找不到祖渊、黄先他们,李次他们又不肯说,虽然明知他们不会有危险,但仍是焦急的在院内院外踱步等候。
铁锁、彭威等孩子一大早就跟着李次出去游逛,回来听说不见了祖渊和黄先等人,忙各处找过,也不见踪迹,个个好奇心上来,也不肯先吃饭,与尹二他们一起在外面等着。
等他们看到祖渊一行人一个不落从屋里出来,铁锁的眼睛都直了:屋内犄角旮旯他都找过,哪有他们的半点影子!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铁锁缠着黄先问他们去了哪里,从哪里回来的,黄先当然不能实话实说,支吾一阵说不清楚,索性耍赖道:“哎呀,我们大人是有重要事情要讨论的,事关机密,当然要寻个隐秘地了。连尹二都还不知道呢,你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每天做做作业,练练功才是你的正事。”
铁锁仍好奇问道:“这个屋里我都找过,也没见你们啊,你们是怎么绕过大门、院子,从里面出来的?这个总可以说说吧。”
黄先不耐烦道:“这哪能告诉你,我自己还晕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回到屋里了。”黄先只顾着敷衍铁锁,想尽快打发,最好铁锁能放过自己去问别人,就省得自己动脑筋骗小孩子了。没想到铁锁听黄先这么说,好奇心是更强了,却反常的不再刨根问底,只是哼了一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铁锁不再纠缠,让黄先暗地里松了口气。
一夜无话。第二天,用罢早饭,祖渊、黄霸、傅盛、傅亮、盛方、盛成、武沛、林安再次书房集合,傅亮确认屋内外无外人后,便与黄霸一起推开书橱,露出密室门口,回身招呼其他人下去。祖渊有些担心的望着书房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直到黄霸催促,才收回目光抬腿要走。此时书房的门砰的被撞开,铁锁得意的笑脸和银雪、程瑶的身形一同出现在门内,把黄氏兄弟吓了一跳。祖渊在旁直笑着摇头。
铁锁又得意又惊喜道:“抓到你们了吧,原来这小小书房内竟然别有乾坤!昨天你们就在里面吧?”铁锁指着密室的门口,“里面有什么神秘东西?我也要进去看看。”说完就要带头进去。
黄霸忙伸手阻止道:“锁儿别添乱,里面可没有好玩的,二舅是领兵将军,里面不过是些地图和沙盘罢了。”
铁锁更好奇了,道:“指挥打仗的东西我更要见识见识了。那沙盘是什么东西,之前听都没听过。”
黄霸瞅了一眼祖渊、盛方等人,见他们局外人似得,只微笑的站立旁观,无奈解释道:“这沙盘嘛,是地图上的信息形象化、实物化,是我自己嫌看地图费劲才动手做的,你在别处可能未见过。”
铁锁兴奋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进去看看吧。”
黄先一挺身拦住铁锁,气道:“你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我们是要商量重要事情的,这关乎着全家人的前途命运,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这里可不是你任性的地方,不能进去。”
铁锁得意道:“什么重要事情,无非就是为去江东做做准备嘛,想着怎么与人家吴郡四族合计着阴人呗。这有什么,姥爷跟别人谈这事都不阻拦我在边上听,小舅你倒拿着鸡毛当令箭,跟我保密啦?说起来,这趟江东的差事最初还是我向姥爷举荐的你呢。”
黄先一听急了,这老爷子,这等事情都不避着铁锁,真不知是溺爱外孙还是老糊涂了,还要说话,祖渊已经笑着说道:“既然黄老头都不瞒着铁锁,我们又何必过于计较呢?就让铁锁进去看看又何妨,难道我们还怕铁锁说出去不成?再说铁锁也不可能在里面待太长时间,不妨碍我们做正事的。”
铁锁马上跟着说道:“就是,你们谈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看够了我们自然会出来,姥爷跟别人谈论的事,我不也一句都没泄露吗?”
黄霸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好吧,进去后不准捣乱,更不能对外泄露我们的谈话。只是,”黄霸一指银雪和程瑶,“她俩就不要进去了吧。”黄霸与铁锁一起的时间不长,对铁锁的了解远比不上黄先,这问题黄先就绝对不会提的。
果然,铁锁不高兴道:“银雪姐姐可是我的谋士,军事上的事她也懂,让她也进去见识见识有什么关系。程瑶姐姐现在正在识字,地图、沙盘什么的还看不懂,进去又能妨碍你们什么?”
黄霸还想说话,傅亮悄悄指了指祖渊他们,黄霸明白了傅亮的意思:自己常年在外,对这个大外甥不是很熟,既然祖渊都没有反对,自己也不必多生事端,得罪了大外甥,过年回家还得看妹妹的脸色。
黄霸默认,黄先却觉得大家太纵容铁锁了,自己得治治他,不能事事都由着他,便提议道:“锁儿,祖老和二舅都允许你进去了,小舅也没意见,只是你这两个侍女就不要都进去了吧。若你坚持要带她们进,我只能允许你带一个进去,再没得商量了。”
铁锁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回身对程瑶说道:“瑶姐姐,你现在认识的字还不多,进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先回家把今天的作业做做,我俩在里面待会就出来找你。”
程瑶只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委屈的不行,哭着说也要进去。铁锁无奈,看看祖渊、黄先他们,都盯着自己看,毫不松口,小脑袋正想着怎么安慰程瑶别哭,乖乖听话,银雪与程瑶附耳说了一句话,程瑶立刻止住了哭泣,很爽快的答应,与银雪用手指拉了拉勾,回身就走。
银雪微笑着看着程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方对铁锁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
铁锁惊讶的张大嘴说不出话,被银雪拉着走上扶梯,才悄悄问银雪:“你跟程瑶说了什么,她就这么听话。”
银雪抿嘴一笑悄声说道:“我跟她说,里面的地图和沙盘,我看了之后,回去画一副,当做礼物送给她。”
铁锁怀疑道:“军事地图你也见过,密密麻麻的满是地名、山名、河流、湖泊什么的,你能记得下来?”
银雪笑了笑,说道:“我看的仔细点,应该没有问题。”
铁锁摇摇头,只是不信。两人说着悄悄话,已经进入了密室,看到了正中央的大沙盘,铁锁和银雪忙趴过去翘着脚看,林安在边上给他俩做简单讲解。顺着林安的手指,铁锁从襄阳、江陵、沔阳、江夏、鄂城、西塞、下雉一路看下去,有山有水,果然比看地图形象的多。而且铁锁刚从襄阳一路经过江陵到沔阳,对沿途地形记忆犹深,现在看见沙盘,与心中的记忆一一对应,更觉得这沙盘了不起。
铁锁和银雪啧啧称赞,连声夸沙盘好,与一路上实际看到的很像,黄霸得意道:“这是自然,这沙盘费了我三年功夫,方制作完成。别的不敢说,就在这沙盘内用兵,我闭着眼就可以排兵布阵。”
铁锁只是惊叹沙盘的精确,对黄霸的豪言壮语,丝毫没在意,还不如银雪一句“把地图背下来”来的震撼。
铁锁的表现黄霸看在眼里,一阵无趣,顿生对牛弹琴之感,便没好气的让傅亮照看铁锁和银雪,别捣乱。然后招呼着大家开始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