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走后,黄先兴奋的对祖渊说道:“祖老,这次我们要发一笔小财了。我估计,我们可以要到五千两!”
祖渊笑着劝黄先道:“不能光看着银子,我们需要会会这个褚仁,看他们是什么人,来此什么目的。与这个相比,银子是次要的。”
仲大在黄家营垒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去便对褚仁添油加醋的诉苦了一番,说黄先非要一万两银子才肯放回许良。
褚仁听完仲大的讲述,心里已经大致有了对策:对方要价太高,自己不可能接受,仲大的失利也不是没有用,至少让对方相信自己已经放弃使用武力,准备和平解决。如此一来,在对手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可以由王山、项林、褚业、褚至他们暴起抓住黄先或那几个小孩中的一个,来个以人换人。
褚仁在心里推算了一番,觉得把握很大,便与王山他们一合计,决定由王山和项林带人在外面守着,表面上是不放心褚仁几个人的安全,实际上是接应他们抢人,由褚业和褚至跟着褚仁进营抢人,一旦得手,便迅速脱离出营,然后再交涉跟他们换人。
褚仁带人来到营前,吩咐王山和项林,在外警戒,一旦里面发信号箭,就是有变,立刻不顾一切强攻救人。又吩咐褚业,进去后便寻机会抓住黄先,若黄先不好下手,抓住个孩子也行,毕竟能跟着出门的孩子,至少也是黄家的亲戚。又吩咐褚至,进去后注意观察形势,一旦褚业得手。便迅速控制大门,方便我们快速撤退。褚仁自己进去后会想办法给褚业创造动手的机会。
如此安排妥当,褚仁和褚业、褚至三人来到营门前,说褚仁亲来谈判,要人通报。
祖渊得知褚仁果然前来,还带着一队人马在外面接应。便让武沛、林安、尹二三个带人负责营垒四周警戒,留盛方、盛成、黄先与自己一起,会会这个褚仁。铁锁听说土匪的大头领来了,便也吵着要跟着见识见识。祖渊无奈,要铁锁不能随便说话,不能离开自己身边,这才同意。
文仁带着褚仁三人进营,刚进大帐,褚仁和祖渊两下里对眼一望,都是浑身一震,失声喊道:“王渊!”、“孙仁!”
盛方和盛成虽然不认识褚仁,但见他喊出祖渊的旧名,用脚趾也能猜到褚仁是什么人了。这个意想不到的变化让他俩也一时呆住了。
祖渊和褚仁失声喊了一声,马上就意识到名字不对,又是几乎同时更正道:“我现在是祖渊!”、“我现在是褚仁!”
黄先见到这戏剧性的一幕,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只有铁锁,对这些毫不在意,没有吃惊的夸张表情。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褚仁一进门发生的,时间很短,众人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惊变再起!褚业见对手警戒松懈,是个好机会。黄先离得远,一击之下擒住的把握不大,再说万一黄先有功夫在身,就更难得手!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拿住屋里唯一的小孩子——铁锁再说。褚业瞬间锁定对手,几步抢上前,祖渊、盛方、盛成此时还沉浸在这意外的相逢中没反应过来,所以褚业没遇任何抵挡,便抢得铁锁在手。褚至见褚业动手,忙抢占门口位置,护住这唯一的出口。褚仁意外的在这里遇到了老乡王渊,震惊之余,也来不及细想对策,褚业和褚至已经发动,褚仁马上开始配合,迎上盛方和盛成,为褚业顺利撤回争取时间和通路。
事发突然,祖渊他们未及反应,铁锁已然受制。但盛方和盛成也是久经沙场,迅速上前拦截,却被褚仁一身拦住。祖渊反应也很快,不过他没有选择拦褚业,而是暴起向门口扑去,只要封住门口,就能扳回劣势,但显然褚业在他身前,速度已经提至极限,祖渊功夫再好也很难抢在褚业前面到门口。
褚仁的计策执行的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只要褚业能够冲过门口,他们就算抢夺人质成功,接下来双方的谈判就不会任对手宰割。
关键时刻,铁锁反应过来:决不能让褚业带着自己出门,不然自己就是二次遭抢劫了!得亏铁锁之前被抢过一次,当时的铁锁毫无反抗意识便被带走,事后铁锁自己悄悄总结教训,脑子里无数次复盘被抢劫的时候,自己如何应对才恰当。所以这次被抓,身边又有祖渊他们在,铁锁表现的就镇静多了。
铁锁被褚业夹在腋下,一条胳膊也被夹住动弹不得,只有一只手还能自由活动。铁锁可记得平日里尹四和林安他们教自己的对付比自己强壮的大人的阴招,此时也顾不上多想,攥紧拳头,使足了力气,朝着自己能够得到的唯一一处要害——褚业的裆部就是一拳!
褚业常年练武之人,抗击打能力自然很强,铁锁这一拳根本伤不了他。但此时褚业一来正全力跃向门口,二来注意力完全放在盛方、盛成和祖渊他们身上,连吓傻了的黄先也被他照顾着,唯独没有防备被自己抓住的铁锁。冷不防裆部要害一阵剧痛,褚业的身形明显放缓,他必须要分出精力来对付铁锁,不能让他再挥出拳头。
高手过招,胜负瞬间转换,铁锁的一拳已经足够。祖渊已然超越褚业,抢到门口,褚至不提防祖渊能先一步抢过来,一愣神下便被祖渊击退,丢了门口重地!盛方和盛成一个缠住褚仁,一个拦上了褚业。屋内形势就此逆转。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帐内已是风云变幻了数次。褚仁见祖渊已经控制了门口,知道再无可能出的去,便索性住手,三人靠在一起,一边戒备,一边说道:“祖渊,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如何放人的事啦?”
祖渊见己方已控制住帐内大局,便施然笑道:“你还有谈的资本吗?”
褚仁说道:“不管怎样,这个孩子还在我们手上。以人换人,我们还是另加一千两银子,你看如何?”
祖渊冷冷道:“我岂能受你威胁!先少爷,别愣在那里,出去告诉武沛和林安,先把外面那帮望风的家伙解决掉。然后,我们再慢慢解决这里的问题不迟。”
黄先答应着,担心的看着铁锁,慢慢往外走。
褚仁忙摆手制止,说道:“今天算我失策,我认栽。若我事先知道对手是你王渊,我绝不会出此下策,兵行险招的。”
祖渊接道:“我若事先知是你,也不会容你这般容易得手。”
褚仁说道:“既然都是误会,我们是否可以坐下来一谈?”
黄先此时终于看出门道了,褚仁和祖渊敢情以前在西域的时候就认识!想想盛方他们的身手,这褚仁的手下应该也不弱!这么强劲的对手,能不开罪就不开罪。便说道:“谈是可以,但你要先放人。对你们方才的行为,我可以不追究。”
这黄先想明白,铁锁被夹着也想明白了:现在祖渊他们已经控制了局势,这褚仁肯定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见黄先让步,铁锁不满,对土匪就该痛打落水狗才对,嚷道:“跟他们些土匪客气什么,先把外面的人宰了再说。看他们还能在这里硬挺多久。”
褚仁看了看铁锁,忽然大感兴趣,好奇问道:“小家伙,刚才表现不错嘛,都这样了还敢放狠话,你不怕死吗?”
铁锁强硬道:“我是怕死,但你们更担心许良的小命。不然也不会这么孤注一掷,在我们的地盘上冒险抓人了。现在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还不是乖乖任我们宰割?你敢伤我吗!”
褚仁心里叹息:这小子冷静的可怕!苦笑的看着祖渊,问道:“这孩子不错啊,处变不惊,头脑冷静,他是谁家孩子?”
祖渊欣慰的笑着,对铁锁的表现很满意。黄先和铁锁说话的空当,祖渊已是想明白:褚仁这伙人,对黄家有利无害!褚仁偷偷摸摸来荆州,怕也是为以后的荆州冲突作安排。若能说服褚仁与自己合作,那黄承彦的大计划,就更有成功的把握。
“这是铁锁,大名诸葛瞻,是他的外甥。”祖渊指着黄先,介绍道。
褚仁盯了铁锁半响,铁锁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褚仁感叹,挥手让褚业放了铁锁。这一举动大出铁锁意料,傻傻站在那里没动,盛方抢过来把他抱走了。
祖渊抚着铁锁的头,见缝插针的教导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不能放松警戒。今天是有惊无险,却为我们敲了警钟。大家都要谨记才是。”
黄先、盛方、盛成、铁锁都点头受教。
祖渊把铁锁交给黄先,说道:“你们和盛方、盛成一道,出去把许良他们放了吧,我要与这褚仁好好叙叙旧。”
黄先答应着,拉着铁锁往外走。褚仁也示意褚业和褚至跟他们一起去见许良,大帐内只剩下祖渊和褚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