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温度不是很高,午时的阳光有点慵懒的感觉。
不夏拉开米色的窗帘,阳光一拥而上,她微微眯了眯眼,把窗帘束好。
付念微从她亲爱的本本面前转过头,幽幽地问:“不夏,你确定你不是在梦游?要不要我掐你一把?”
不夏向后一跳:“微微,我确定我今天出门之前把我所有的脑神经都接对了,而且其我很痛苦的把我从一堆毛爷爷里扯了出来。另外,微微,你这是在cos贞子小姐吗?”
付念微怒瞪:“昨天更文更到凌晨一点,起得有点晚。”
南北把腰弯到另一边,拍了拍瑜伽垫上的碎纸屑:“有点晚?哦,原来十二点差三十七秒叫起得有点晚?幸好顾墨今天有事出去了,不然你觉得你还可能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吗?还有,不夏,你是忘了带脑子出去吧?一个无论目测还是实际都是未成年的穿的跟黑客帝国似得名叫苏东坡的初中生是你的教授?”南北抑扬顿挫的拉长了声调:“嗯,我更愿意相信有一天顾墨像是狗血小言里的女主一样为爱而死还不让时勋知道。”
付念微两眼鄙视的补充了接下来的情节:“接下来时勋恨顾墨一辈子,娶妻生子,然后老得掉牙了翻过去的东西缅怀一下,突然发现顾墨的遗书,一看日期是几十年前,顿时明白了真相,一伤心就过去了。”
南北自我唾弃:“我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存在,或者是哈雷彗星一个小时造访一次地球。”
不夏颓废的一头栽倒在床-上哀叹道:“我有那么不可信吗?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此时顾墨推门而入,啪嗒一声关上了门,把手提包挂在钩子上:“诚实的好孩子?哦,是谁在初一期末考试的时候作弊死活让我配合她?是谁偷吃了我买的德芙巧克力还死活不承认?是谁弄坏了我的笔记本埋在高中宿舍后的桂花林里害死了一颗正值壮年的桂花树,还把宿舍弄乱搞了一出‘入室盗窃案’?”顾墨摊开双手,耸耸肩:“诚实的好孩子干的好事太多我都记不住了。”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害怕的就是那种明明在揭你的伤疤翻旧账还能保持一张一脸坦然的扑克脸的生物,而这世界上最令人奇怪的就是一群人一路上互掐互损互骂互揭伤疤互相讥讽互相恨不得彼此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一离开彼此又活不下去。这实在是一种令人费解的现象:高兴的时候讥讽你几句,不高兴的时候摆一张从棺材里倒出来没埋的脸,满满地写着不安慰我你就死定了!死定了!但是一但有人被别人欺负了就一定要泼硫酸去报复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能安静的待在一起聊天,从来只有唇枪舌战洋溢着满满的基情,或者笼罩在我死了爹没了妈的浓浓哀伤气氛下。这真的很奇怪,一般情况下,我们称之为——神经病的友谊。
很明显,顾墨一直是一个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严重洁癖的——神经病。
不夏心虚的抓了抓头发:“好吧,我不是一个好孩子。但是那个叫做苏释的初中生真心是我的教授!”
顾墨忽的抬起头,眼带怜悯的说:“不夏,你的智商已经倒退到回去重读小学一年级了吗?居然是一个初中生来教你一加一等于几,你的学校太不负责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去帮你投诉校方的,一定会帮你找个高中生教你一加一等于几。”
不夏无力地垂下头,抚着胸口:“顾墨你个没良心的啊!丧尽天良啊!丧心病狂啊!”
付念微和南北双双压低身子,尽全力减小存在感。比起毒舌,十个包星龙抵不上半个顾墨,比起扭曲事实玩虚伪,八个不要脸的慈禧老太婆干不过一个顾墨。所以,信顾墨,得永生;反顾墨,下地狱。
顾墨微微敛下了眼睑:“继续啊,我听着呢,有没有丧尸围城啊?”
不夏一脸的真诚:“丧尸围城不是成语,还有丧天害理,丧权辱国,丧身失节,丧.”
顾墨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有的顺不过气来了。
南北扯过付念微,嘀咕了一句:“这姑娘脑子不怎么正常。”付念微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两人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心与忧愁,看的不夏以为自己被扒光了扔在南京路上供全世界人民观赏。
顾墨敲了敲玻璃茶几:“都别闹腾了,不夏,说说怎么回事吧?”
不夏立刻跳下床跑到顾墨旁边坐下,南北端着绿茶杯在对面款款坐下,付念微果断地抛弃了她亲爱的本本扑到了南北。
不夏简要的叙述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第一,我迟到了三十四分又五十二秒。第二,我的心理学教授是一个无论目测还是实际都是未成年的名叫苏释的初中生。第三,这个女孩有很严重的洁癖。第四,我被认为是一个心理素质不佳的、敏感的、易受伤的、爱哭的。最后一条坚决反对,我是一只多么坚强的蟑螂啊!我能在顾墨的荼毒下安全的度过整整八年,没有心理扭曲没有跳楼自杀没有堕落,这说明我是多么的积极向上坚韧到折不断啊!凭什么说我容易受伤?凭毛线?!”
顾墨右手缓缓的摩擦着她左手大拇指——这是顾墨的一个小动作,思考问题时的小动作。当事情越棘手,顾墨摩擦的频率会越快,她的思维也会加快。
“第一条pass,你迟到的次数已经和上海的交通问题一样的严重了,习惯就好。第四条pass,只要和你相处一个星期以上就都知道了。另外,既然我这么可怕,那这一个月你别想我替你付任何的早餐费、午餐费、下午茶费、水费、电费、网费。”
不夏听后悲伤地趴在茶几上,又迅速满血复活。她带着希冀,眨巴着眼睛看向南北和付念微。
南北异常不近人情的啜了一口绿茶,又补了一刀:“你的眼泪可以比的上塔里木河的年均流量了,所以,同上。”
付念微摸了摸不下的头:“节哀,虽然很残忍,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这是事实。”
不夏再次颓废了:“我恨你们.”但是,不夏的满腔恨意无人接收到讯息。
顾墨问:“第三条,你怎么知道她有洁癖?”
不夏怨妇脸:“我只不过是拍了她一下,她居然警告我说我带给了她好几万的细菌和病原体,这不是严重洁癖是哪样?而且她把衣服都脱了扔给别人,至于吗?”
顾墨:“好,那么第二条,这个叫做苏东坡的初中生.。”
“是苏释,解释的释。”
顾墨:“哦,苏释,请问她有教师资格证吗?”
“她是原来的袁教授找来的,相当于教授的助手,导师嘛。据小道消息,这大文豪似乎已经修完了博士后,啧啧,未成年的博士后,我等凡人颜面何存啊?!!”
南北:“初中生都是博士后了,那我就是美国FBI局局长!算了,先不管那个大脑层次扭曲的博士后了,那袁教授呢?”
“回家生孩子去了,都三十多了,再不生估计就生不出来了吧。”
付念微:“那你就认命吧。”
“..我恨你。”
南北:“你除了你爸你妈谁不恨?你连一朵樱花都恨它开的太粉-嫩太少-女了。”
顾墨补刀:“当年你背不出《沁园春雪》的时候,你连毛爷爷都恨。”
付念微神补刀:“你连自己都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