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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双战神

“你可曾怪罪于为师呢?”萧远山颇有些惆怅的看了看远方,双手撇在后面,淡淡的说道,“同在一片蓝天下,总有一些花草是注定享受不到温柔的阳光的,可是,他们依然也在茁壮的成长。”

“我没有处理,是因为,这是楚千楼的本事。也是你们两个笨!说之无用。”萧远山淡淡道:“阴险狡诈,口蜜腹剑,虽然卑鄙下流,但这也是本事,而且,行走社会,多一技傍身,总归还是好的。楚千楼还是做得不够隐秘,被你发现了。”

顿了顿,萧远山道:“楚千楼,还是虚伪的不到家啊。”

周岩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才轻轻的道:“我明白了。”

萧远山头也不回,缓缓举步,口气依然是那样的淡然:“物尽天择,在任何时候都会适用的,倘若楚千楼能够一直隐藏下去,我会一直纵容他,直到他不再需要我纵容。我门下,虽然只有你们师兄弟三人,但是师傅不能照顾你们一辈子的,既然,总有一天你们的路要自己走下去,那么是选择奋起反抗,亦或者是一直默默忍受,这都是你们自己的路,选择了,那么,每条路都会有路的尽头。”

说到‘生与死,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事。’这句话的时候,萧远山的脸容没有变化,但声音却蓦然的沉重了起来。

这句话看似无情,周岩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师父只是引路人,自己未来的路,始终要自己去走。萧远山现在的不作为看似无情,其实是何尝不是一种无奈呢,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又有哪一个做父亲的会狠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呢,只可惜,江湖无情,武者无道。

“江湖无情,武者无道!”

这应该就是前一世师傅一直没有告诉我们的话语了,虽然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但是,至少在青云宗,我们依然如同温室里的花朵儿被师傅精心呵护着。

“世界不需要蠢材,因为那已经太多了,所以,倘若你们死在楚千楼的手中,那也是你们的命数而已,而,人生往往都是这么的无奈的。”

“楚千楼阴险奸诈,而且心狠手辣,不是好人。”萧远山继续评价了起来,知道这个时候,周岩才发现已经给随师傅的脚步来到了后山石崖之巅。

萧远山道:“但是,想要在这个强者为尊的社会里面生存下去,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已经不再适用了,宁折不弯,是英雄,百折不挠,为枭雄。”

“而楚千楼,两者都不是。”萧远山如此道:“他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见风使舵,摇尾乞怜看上去无限风光,实则是一块鸡肋而已。”

他转过头,双眼深深的看进周岩眼中:“直到那天,你开始试探我。”

“我明白。”

萧远山这些话说得淡漠而无情,但周岩却是一阵感激。若是自己和林野旭两人一直就这么愚昧下去,萧远山揭开楚千楼的本来面目,反而是让自己两人日子更难过。

“这几天,我虽然宣布闭关,但却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们。”萧远山叹笑一声:“才发现,我萧远山居然又一次走了眼。你这个周岩,可是让我大大的出乎预料之外,所以才开始改变初衷。”

周岩一阵汗颜。

两人站立之处,已经是山峰之顶,就在这时,东方一阵光亮,一轮太阳,从地平线上猛然跳跃而出。

萧远山紧紧盯着东方的眼神一阵紧缩,眼神之中,似乎渲染了无数绚丽的彩霞,发出了莫名的光彩。慢慢的,凝为一缕夺目的精芒!

天色大亮!

刚刚出头的太阳,斜斜的光线,将萧远山的身子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山林之间蔓延。

周岩身体一震,霍然抬头,看着萧远山的背影,嘴唇嚅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浮尘,一世轮回,旭日初升!人生就是这般充满了戏剧啊,我就是在这个旭日初升的时候,将你捡回家的,哦,对了,当时是用一捆柴火,换的,不然,你就要葬身野蛮人之口了。”

周岩一阵汗颜,原来自己就值一捆柴火的钱啊。

“要不是那捆柴我背的太沉重了,所以呢,就打算把柴水扔掉了。”

萧远山背对着周岩,却将手伸了过来,手中一枚包装精美的紫金匣子:“呐,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

周岩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匣子,有点犹豫,怎么自己那么小的时候身边就会有这个匣子了,不过想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必须亲手打开了。

轻轻的扣动匣子,一股别样的温柔席卷而来,令周岩感到一种数不出来的惬意。

匣子放出一片夺目的七彩光芒,便如天边刚刚出现太阳的时候,那伴随的紫霞的颜色!让人一看之下就知道,这种奇异的景象,绝不是人间所应该拥有的颜色!

刹那间,周岩只觉得气海之中波涛汹涌,仿佛身体中某种熟悉的东西回来了,可是自己却相比起来,到底是缺了的什么。

默默感受周岩沐浴在那道温柔的霞光之中,萧远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管那时候,竟然周岩没有发出声音,那就说明对他是没有害处的,自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也就可以了。

“单单这枚匣子,上面绘制的图案就不是这个位面的,它的价值举世无匹!”萧远山慢慢的转身:“当时我捡到你的时候,匣子,就挂在你的脖子!”

周岩喉结动了两下,突然感觉喉咙里一片干涩。伸出手握着这价值连城的匣子,一向稳定的手,竟然有些颤抖。这,便是自己唯一的一块身份信物?

萧远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当我抱着你走出那里,登上一座山巅的时候,天色突然放晴,暗夜正好过去,东方,出现了一轮太阳。”

他顿了顿,道:“一如今日,此时此刻!”

“初升的太阳,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未来..”萧远山的声音有些干涩,口气虽然平静,但似乎有一股奔涌的岩浆,在这平静下面咆哮着……

萧远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立即平复下来,道:“你的身世,应该不会平凡。若是你一直表现得像以往那样平庸,我不会将这块匣子给你。”

“其实我希望你平庸一生。”萧远山轻声道:“但却平安度过。”他没有回头,但眼中却是露出了深沉的情感。就像一个含辛茹苦的父亲,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而没有奢望大富大贵。

因为大富大贵,都要伴随着相应的风险的。父母,是不会希望自己的子女去冒哪怕一点点风险的。

周岩一直静静地倾听。没有插嘴。

但他的心中,却是巨浪滔天。

萧远山这一席话,彻底的打乱了他的心绪。这番话似乎只是平铺直叙的叙述了一下周岩的身世,但周岩却听得出来,这番话之中,蕴藏着太多的信息。

在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脖颈上挂上这种举世罕见的珍物,又怎么会将这婴儿遗弃?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内情?

周岩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下唇,眼神恒定着,眼中闪出了莫名的光彩。自己,可能不是被遗弃的!这其中,或者会有别的缘故。

这种想法,一升起来,就像是万丈阳光,照散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冰冷的心,在慢慢回暖……

手心缓缓合拢,将那一枚匣子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从这只匣子来看,你的身世,若不是大富大贵,便是来自别的位面!”萧远山缓缓道:“在你实力成长到足够的程度之前,不要轻易去触碰,那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的!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恐怕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的命!切记切记!”

“是。弟子谨记。”周岩严肃的答应。自从见到这只匣子,他的心中便早有这种感觉。

“还有,为师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发扬光大青云宗!守护青云宗!”萧远山喟然道:“你既有强者之心,就帮我,好好的守护。”

“是。”周岩深深点头,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知道,四年后,青云宗就要面临大劫难。自己如今这一点头,就是将这件事扛在了自己肩上!

以自己现在的微末修为,要做到这件事,恐怕要付出比别人千百倍的努力也未必能够。

但不管如何,人生之中,毕竟有了第一个目标!

青云宗!

一旦青云宗度过危机之时,就是自己仗剑天涯,纵横天下,去找陈琳的时候,还有就是在和自己那一帮兄弟一起,干掉艾温升!

周岩重生之后,目标一直很简单:陈琳、艾温升。找到陈琳,深爱一生。杀死艾温升,报仇雪恨。

“师傅今日为何跟弟子说这些话?”周岩沉吟着道:“以前,师傅却从未提过。”

萧远山笑了,他悠然看着天边鲜血似地彩霞,淡淡道:“我青云宗弟子众多,但每个人练剑练功,都只是单纯的练功练剑,如此而已。”

周岩默然。

萧远山对着天际旭阳,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口气是那么长,似乎在心中,已经憋了数十年一般的悠久沉抑。

“半世杀伐天涯路,

午夜犹梦春闺人。

一剑划出生死路,

血衣绯红鬼神惊!”

他看着太阳的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是缅怀,又似乎是伤痛,或者是怅然……总之神色很复杂,似乎又沉浸在一个梦中,不能自拔。

声音很低,如同呢喃,如同梦呓,又如同呻吟哭泣一般。是那种压抑到即将濒临爆发点却又哭不出来的那种绝望的无奈,无尽的凄凉。

难道师傅也曾经痛失自己心爱的姑娘吗?周岩细细咀嚼师傅的话语,这时候,突然,感到脑海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熬——”

“终于再度见面,无双战神!”

面前的男子凤目氲氲,剑眉入鬓,下颔温润,不笑也带三分情,玉带锦衫,金冠束发,正是温雅佳公子。一身华丽的金边紫袍,头束紫玉金冠,身材修长,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尤其是那一双狭长凤眼,销魂至极,让人蓦地想起妖孽。

只见那男子缓缓而来,一身梅花妆,面貌俊秀,一双眼光射寒星,双眉修长,姿态优雅,那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尽的雍容华贵,那眼波流转间,更有着道不明的妩媚风流。一个转身,眼角含笑,衣袖轻扬,轻捻兰花指,仪态万千,霎时让人感觉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贵妃从唐朝穿越了回来。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你是谁,你——”周岩感到很痛苦,头疼欲裂。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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