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碧桃的脸更差了起来,来不及劝说小姐,便急急地说道,“小姐暂且先侯着,容碧桃去查查再说。”
她说着也不管赫连碧华会不会阻拦,转身便朝着外面而走。
蒙泉等人正焦头烂额地看着面前这只小鸟,没几个人知道它到底想表达些什么。而在这儿,懂鸟语的人根本就没有,这鸟身上甚至没有一点标志和信件。
这下子王妃连带着去的马车和车夫都消失不见了。有人看到他们似乎是去了荣国公府,甚至还有刑部侍郎镜屏在,但他们去问了,却一无所获。
正当众人焦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的侍卫报说有人要见他。
蒙泉只问是谁,却道是碧桃。
一听碧桃两个字,蒙泉顿时脸色白了白,他不是没在她身上吃过亏。一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就像吊着五个瓶子一般,乱窜。
碧桃来做什么?莫非是连相夫人有令,让她来送信的?怎么可能,自从上次她给自己在信上下了药后,就再没有来往的可能了。
蒙泉将掌中的青鸟扔出去,本能地朝着自己的五指看去,眼看着并没有地方发青发黑,身体也无不适后,这才把心思收回来,却还犹豫着要不要见这个碧桃。
“不如见见?”志清在旁边说道,“你身体上的伤还未痊愈,便由我去见罢。”
见蒙泉点头,志清带着人来到了府门处,让人放碧桃进来,请了一种凉亭,上了茶后才缓缓问道,“碧桃姑姑有何要事吗?”
志清多少也听说过碧桃,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叫一声“姑姑”。只不过是客气一声,她若真识趣就该好好地把此刻的来意,都说出来。
碧桃见了志清,也没为不是蒙泉,而生气。她随手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样碧绿色的细长的软腻东西,冲眼摆到了志清面前。
志清一时也没在意,当地东西刷刷地游动还冒着红芯子的时候,志清不由地浑身汗毛乍起,瞪圆了眼,才知道碧桃竟然随手挑出了一根细长的小青蛇!
“这东西是……”
看碧桃没有威胁的意思,相反脸上还带着凝重之色,志清不由地强自震定下来,娓娓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这上面的字迹,是你们王妃的字迹。她在荣国公府出事了。”
碧桃冷冷地说道,同时拿眼睛朝着小蛇的身上一戳。
志清行走江湖多年,才不会为这种江湖中的小玩意给震住,闻言,倒是十分痛快地捏住了七寸,然后拾起蛇身来看了一遍,正面没东西,可是反而,在腹部,倒是有几粒轻快的字迹……
“王妃娘娘在那儿?”
碧桃一听志清说的话,她也不笨,顿时就明白了,自己今天是碰上了明白人。原来眼前这个人是知道荣国公府有这么处地方的,既然如此,也不需要自己了,她起身就要告辞。
志清则依然处在混沌之中,只是脸上浮起来的颜色和神情,却丝毫轻松不起来。
碧桃顿住身形,转回来眼看着志清还是呆愣愣地,当即提点道,“荣国公今日可是去过连相府了,你们好自为之。”
她说罢,这才转身而走。
“碧桃姑姑且慢!”
志清闻言,再也来不及思索,一个纵身到了碧桃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碧桃姑姑既然肯来送信,那么赫连夫人也一定是知道的了,不如……”
“我什么都帮不上你。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担心小姐会做出于她不利的事情来,老身才会亲自跑这一趟!”
碧桃厉声将志清所有的出口堵死,语气微冷地回绝,“你们要救王妃娘娘,自己想办法。恕老身难以从命!”
“那也请碧桃姑姑,为王妃娘娘做一两件有利的事情才可!”
志清岂是呆板之人,眼见着碧桃似乎极为忌惮赫连夫人,不想让她知道。这种可乘之机,志清怎能放过,当即阻止道,“若是姑姑不肯帮忙,志清以为去麻烦麻烦赫连夫人,也未尝不可啊。”
“你……”
碧桃听言,心中一愤!暗怪自己过早暴露了底牌,让这小子有了可乘之机!
“你说吧!”
“事务紧急,志清暂时还想不到可以求姑姑要办的事情。还请姑姑在府上多歇息一会。”
志清说罢,安排了人紧密地照顾碧桃,主要是防止人走掉了,这才拎着小蛇,朝着蒙泉的房间而去。
殷承尧“啪”地一拍御案,神色冷飒到极致,“他们也真敢,当众劫走了宁王妃!”
“听闻还是镜屏劫的人,说什么跟一庄案子有关的……”旁边有人低低地回应道。
殷承尧面色煞气凛然,当初就觉得荣国公府会做些什么,如今看来果真不假了!
就算是自己当面去要人,也得他们承认了劫持走了宁王妃才行。何况……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去要人。
这件事情最好让宁王知道了,到时候自己派人去,让他归来朝堂,倒也简单容易得多了。
可殷承尧觉得坏就坏在,宁王即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无动于衷,自己的人根本请不回他来!
想当初,可是把慕芸姿丢到了宁王府门外,打算砍脑袋的,可是宁王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就静静等着。
殷承尧皱紧了眉头,心里面极不舒坦,这件事情还得再看,可无论怎样,他已经都事先警告过慕芸姿了,是她不听话,非要往宫外跑,如今怪不得她半分了!
慕芸姿直呆在这个殿屋之内,眯着眼都快睡过去了。
若不是环儿拿来的药香味,飘进了她的鼻间,一时间都被这苦味给弄醒的。
聂潜心倒是一个极为大胆的人,如今恨透了她,却对她开的药,一点儿顾忌都没,等把药放得凉了些,竟然一口气全吞了下去。
他一抹嘴,仿佛对这苦意甚为习惯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慕芸姿你猜猜,皇上会不会找镜屏来要人,把你给要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慕芸姿抬头看去,只见竟然是抓她而来的镜屏到了。
镜屏一进了殿门,仿佛没看见慕芸姿一样,反而朝着聂潜心行了一礼,“公子感觉可好些了?下官见公子用的药,极为珍贵,是以过来看看。”
原来是为了给聂潜心看药啊。
慕芸姿自鼻息间重重一哼!只觉得荒唐,一个刑部侍郎亲自来问药的事情,刑部什么时候管起用药来了?
眼看着镜屏对聂潜心嘘寒问暖的,她不由地一阵轻笑,转而问旁边的石韵,“刑部侍郎几品官啊?”
“三品。”
“那么本王妃算几品?”
“这个……”石韵不由地一怔,扭头看向镜屏,一个三品小官,现在却对一品的王妃不敬,不但如此还视而不见,不管现在王妃怎样落了难,可是出去之后依然是王妃,这个镜屏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镜屏似乎听到了这边的问话,对聂潜心轻声轻语地问完话之后,这才慢慢地走过来,身形高壮几乎将慕芸姿这坐着的身影,给统统淹没了去,只听他似乎是解释性地说道,“刑部因为接掌了一个案子而且是与王妃有关,所以下官才会……亲自来问。”
“与本王妃有关的案子,请问你,是什么样的案子?”
慕芸姿冷哼一声,还真没见过这种的,冠冕堂皇地来对她说这些话,真是令人恶心!
“关于燕寒之事。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还请王妃娘娘多多配合。”镜屏不卑不亢地,面色微微发冷,却完全没有要听之任之的打算。
慕芸姿闻言,柳眉顿时吊起,然而她还没有说话,顿时就听到旁边的石韵气愤道,“皇上若要审案子,自然是由皇上亲自来。镜大人是怎么回事,以你这等低级官衔,还想要大包大揽了?而且要审王妃娘娘也得拿出证据来,你劫持王妃前来给个无名小卒医病,是何道理?还困在此地,不让离开?”
石韵早打探过了,外面一缕缕一的致命的丝线,她倒是能够闯出去,可是不敢保证慕芸姿。
刚才那一微微地一伸手臂,就将她的手臂割得鲜血淋漓,石韵自然是不敢让慕芸姿跟自己一同冲出去的。而且对方似乎也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所为。
“你是何人,此处也有你说话的余地?”镜屏看着石韵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不由地出口训斥道。
转而又毫不间隙地冲着慕芸姿回道,“燕寒的尸身并未死在疆场,而王妃娘娘又似乎是打扮成燕寒的样子,去过边关,这一切都有待查明,还请王妃娘娘配合……”
“把刑部尚书找来,本王妃不会与你这低等小民一般见识。”
慕芸姿算了算,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跟这个镜屏在这儿搭腔,显得自己身份低下了去,再者说了,这个镜屏显然也是一个为别人办事的,跟他说话,能说出个头绪来?何况,她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现在就等着母亲若有办法来救自己呢,现如今惟一的法子,自然是好好地拖延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