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生抉择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雨一直下个不停。窗外的风呼呼作响，雄海翻来覆去睡不着。
留在北师大，不但可以成为一名让所有同学羡慕的高校老师，还可在王老师的指导下在科研上有重大突破；和丹丹去澳门发展，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买更先进的科研仪器，年薪50万，很快就能还完四年大学所欠的所有学费，带爸妈去澳洲旅游，把他们接到澳门享受天伦之乐，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同时还能抱得貌若天仙的千金大小姐丹丹这个美人归……
据说哥哥已经去了深圳一家电台，签的是专职记者，也不可能回家乡了，家里就剩下爸妈两个人。我向娟儿保证一定会回家乡娶她，将来改变田府县那样的应试教育，培养更多的科技人才，好好照顾生我养我的爸妈……
这些问题一夜困扰着雄海，直到半夜三更才迷迷糊糊入睡。
次日清晨，王斌家。
“填好了？”王老师笑容可掬，“给我看看！”
“我……”
“怎么，你还没填？是不是对有些项目还不清楚？”
“老师，我决定不留校了！”雄海语气很坚定。
“怎么？不想留校？”王老师的脸上有些许的遗憾，从内心说，燕雄海是他从教这三十多年来第一个让他刮目相看的好学生，是最可塑的好苗子，能把他留在学校，将来必定是个杰出人物，对提升整个北师大的知名度是大大的有利，可若他有更好的去处，当然也希望他将来有更大的发展，也很支持他去，“有更好的打算？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是不会选择留校的！能同丹丹到那边一块发展，那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不，老师您错了！我是想靠自己到外面去闯闯。”他的脸红红的，不想老师误会了他俩的关系。
“其实你能到那边发展，那也未尝不是好机遇。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真是才子佳人，她对你也一往情深！丹丹是个非常不错的好女孩……”王老师的话也是出自肺腑之言，“你的那篇关于《橡胶硫化处理后可应用于航空器材》及《敲除一种激酶基因限制热量摄入可延长寿命》的论文在《科学》杂志上发表后已经轰动了，在整个北方师大你可是个有名的人物了，学术界都知道你燕雄海的名字了！甚至有媒体夸大其词，称呼你为化学家。”
一般的小科研公司不说，就连中科院都有意向他抛来橄榄枝。
“丹丹那也不去，那是不是打算进军中科院？我也听说他们有意邀请你加入，这对我们学校是最高的荣誉！简直是史无前例！”
“不去！我觉得我还不够格，应该从基层好好锻炼，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看来我真是多虑了！”王老师感到非常的欣慰，“你能有这样的认识，那我就放心了。你的想法很好，中科院确实是所有科研人员梦寐以求的天堂，可对你才二十来岁还不适合去里面发展。当你工作后，你就知道职场不像你们的校园生活那样单纯，因为利益冲突，所以人际关系就非常复杂，处处勾心斗角。所以特别对你们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定要学会谦虚和礼让，切记不可太过于锋芒毕露，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怎么为人处世了。”
“这就好，至于你想回家乡发展，我还是不认同。以你的聪明才智，将来要改变家乡的教育观，我相信还是有希望实现的一天。可你想过没有，因经济条件，你不能从事自己的科学实验，顶多就是靠理论分析，没有实际操作，你的科研还怎么搞。你应该给自己定个好的目标，就我对你的了解，你真正的长处是从事科研工作，将会成为真正的化学家……”
雄海思索着老师的建议，沿着磐石小径漫步向磐石峰走去。四年的大学生活已经结束，很快就要和母校告别了，雄海莫名对这北方师大有一种依依不舍的眷恋之情，最后再到磐石峰上领略一下母校的旖旎风光吧！
“我的命运就是奋斗，像浮士德那样，我要纵身跳入时代海浪的波涛和人生转动的车轮……痛苦和成功都不管，男子汉的事业就是在不断的追求之中。”
雄海的那双瞳仁里充满了朝气，充满了希望，充满了一幅幅美好的人生蓝图……
“雄海，你的信。”阳彪笑嘻嘻地出现在他面前，“好绢秀的字呀，一看就知道是位貌若天仙的小妞写的，是你马子吗？想不到你挺有艳福的，竟然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妞喜欢你！”
雄海一听“马子”“老婆”之类的称呼，心里就不爽，感觉很刺耳，淡淡地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好好！那女朋友总该行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不开窍！”
雄海微微一笑，“不过还是感谢你给我送信，我会铭记于心的！”做了四年的同学，这还是阳彪第一次传信给自己。
阳彪抓抓头，嬉皮笑脸地回道：“我有一事相求，是件对咱们都互惠互利的好买卖！”
“切！你少欺负我就是万幸了，有好处还会想到我？”雄海微笑着摇摇头，“不过看在你今早给我送信的份上，咱们以前的所有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看怎样？”
“我尊敬的大化学家，那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你大人大量，就别放在心上了。其实现在想来，我真的对当初的所作所为后悔莫及……”他一脸悔过样，“其实我今早来找你，一来是为了给你送信，二来嘛也是来向你道歉的，希望咱们曾经的恩怨从此化解，做好朋友。”
“哈哈，看来小肚鸡肠的人反倒是我这个‘化学家’了。”雄海激动地抱住阳彪，“我的好兄弟！”
阳彪哽咽着，“这四年里，我挥霍了近十多万元，不好好学习，天天只知道追求女孩子玩，只想着怎样把她们弄上床，玩弄她们，伤害了无数女孩的心……真******不是人，到头来，我表面是大学毕业了，可实际什么都没学到。哎，一切都晚了！”
“好兄弟，你已经认识到这一切，这就足够了。不过可要好好为人师表哦，怕是不能再做花花公子了？哄骗小女生的事怕更是万万不能再做了，要有老师的风范！”雄海为他的悔过感到很欣慰。
“大哥，你以为小弟我只是说着玩的吗？我再那样，可真的一生的的前途都没了。说真的，这次要不是王斌老师的极力推荐和保证，没有哪家单位肯要我。”
“好好干，兄弟，大哥支持你！”雄海很高兴，“对了，胡萍咋办？”
“我打算就在明年春节前和她举行婚礼。”一提到胡萍，阳彪感觉最对不起的就她，当年自己以请她吃饭为由，向她的饮料里下少女****粉，强奸了她，让她怀上孩子，为此他又甩了她，害得她去清秀湖溺水自杀，幸好被雄海救起，又在王斌老师的周旋下，终于让她保住学籍。
“呵呵，大哥恭喜你们啦！你们终于修成正果啦，在大学恋爱能真正修成正果的，不到百分之二呢。没想到你小子在大学坏到了家，还能娶这样一个江南丽质为妻，是大大地福气哦！”
“惭愧，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阳彪悲痛万分，“都怪我当年不是人，做出禽兽不如的傻事，害得她后来做了人流，不幸感染炎症，已经不能生育了……”
阳彪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不过她还没原谅我呢，所以不知她是否愿嫁我。可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孽的结果，我永远不会抛弃她，就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将来要找个好归宿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才要坚决娶她，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至于将来我们没有孩子，那就算了，反正中国人不瞅的就是人，我们没孩子，也算是为社会做个贡献吧……”
雄海听着听着，眼泪簌簌而下。“以你这样的诚心，我相信她一定会嫁你的。其实她之所以不答应你的请求，我想原因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生育，嫁了你会连累你一家，无法面对你的家人。她是个很善良的好女孩，是个难得的好贤妻。她在老家已经无依无靠了，你这样的做法是对的，也才算得上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面对毕业，对每个同学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人生选择，雄海到底作何选择？
“你有空也帮我劝劝她，我今生只会娶她一人，要是她永远不答应，那我就永远打光棍来惩罚自己。”
“放心，你有这份心，钢铁做的女人都应该会被你的真诚而融化的。回头我帮你劝劝她，这事就包在大哥身上吧！”
“对了，你决定去中科院还是留校？或是和丹丹去澳门发展？”
“这些天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我们的抱犊峰吧！”雄海淡淡地道，“你看，这信都来了，肯定是在催我赶快回去吧！”对阳彪第一次如此真诚和自己和解，并把他最私密的心里话掏心窝子向自己倾诉，雄海也就毫无保留地把他和徐娟的事说了。
“哎，以前我一直看不起你，没想到你才是真正重情重义的男子汉。”阳彪叹息道，“不过说真的，换做只要有责任心的男人，谁都难做这样的决定，看得出你对丹丹的情意更多些，可惜天意弄人，认识她之前你和徐娟已经默默地有了约定，虽这样的约定你可随时改变，但你又觉得那样对不起她。而我们的丹丹大小姐又这样固执地爱着你，一直在你科研上默默帮你，等着你回心转意，为此她拒绝了所有男生的追求，虽是校花，可初恋就这样白白浪费在你身上，最终连个名分也没有。”
“是呀，最终她们两个我一个都对不起。”
“还是趁早了决吧，不然对谁都不好！还有这不仅仅关乎你感情的事，更重要的还牵扯到今后事业的发展，所以要好好考虑清楚。”阳彪道。
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而自己当初之所要搞科研，一是不想白白浪费大学的学习时光，二还是因为他深陷徐娟和杨丹丹两个女孩的情感漩涡中不能自拔，遂不敢去想，干脆一门心思天天提前学习研究生课程，搞橡胶和生物工程方面的研究。不想这样真的让自己从情感的漩涡中走了出来，在科研上还有了新的发现。
“放心，我已经有了决定。”
“对了，下午老弟我请客，算是第一次也是离校前离别的散伙席吧！”阳彪诚心诚意地说。
“不会又是鸿门宴吧？”雄海哈哈一笑。
“去你的，还化学家呢，肚量这么小！要知道年代不同了，小心也会变君子的！”
“知道，逗你的！看把你急成这鸟样！”呵呵。
两人欢乐和解后，阳彪走了。
雄海走在迤逦的磐石小径上，不知不觉水帘洞近在咫尺。令人耳熟的小提琴声回荡在山林间，他加快了脚步。终于，他停了下来。又是那首《梁祝》。听，拉得多么好听啊！如泣如诉，如恐如慕，那么缠绵，那么婉转，像清风荡起，激起了少男少女的春水；像飘飘欲落的梅花，拨动了人们心中的琴弦！
“站住！别跑！”
雄海转了一半的身子不得不恢复原状。丹丹站在繁花似锦的丛林中，宛如一枝出水红荷，亭亭玉立，她身后是几棵梧桐，墨绿色的树叶和雪白的瀑布映衬出她苗条丰腴的倩影，显得那样端庄、秀丽；夕阳的余辉从树影里显得清秀、健美，仿佛散发着青春的馨香。
“这么巧！”雄海没话找话说。
“不是吗？”丹丹质问，“你很怕我，是不是？我会吃人？”
“这……”
“我问你，你是真不知还是假糊涂。”
“我……”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为了雄海，这四年来她那原来火辣辣的性格已经变得温柔体贴，此时似乎气傻了，又回复到当年的个性中。
“我……”
“你说呀！你连一点男子汉的勇气都没有吗？”
“当然喜欢啦！”情急之下，老实的他竟不会说谎。
“那你怎么老躲着我？我会吃你吗？”丹丹气愤之极。
“不，很可爱！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
“这么说，现在你不再喜欢我了？”感情的鸷鸟一旦冲破理智的罗网，就会横空万里，势不可当。
“是的！”雄海语气不足，低下了头，无意中伤害了这么好的女孩，他心里很难受。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大声的再说一遍吗？”
雄海好半天才抬起头，在丹丹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又低下去了。
“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欺骗自己感情的同时而伤害我？”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是告诉过她，而她也是看过照片的，但她似乎给忘了。“作为一个男人，必须有一定的责任感，因此我应为娟儿负责，为你和我的感情负责。我通宵达旦地学习和钻研，全是为了不陷入与你们的情感纠纷中。我知道我这样做太自私，但我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被逼怒的雄海，不得不把他的内心话全掏出来。“四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你们的情感漩涡中不能自拔，娟儿对我家有恩，我妈妈身体不好，一直是她帮照顾调理，而我妈妈也早把她当成自家人对待，我虽也喜欢她，但最爱的却是你，可我认识她在先，曾向她承诺毕业后娶她。她虽多次要我放弃她，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好女孩，叫我不要辜负你，可你说我能这么做吗？”雄海的眼眶酸酸的，“我知道我也对不起你，当初不该搅乱你的心，更想不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在大学里能和你成为好朋友，这是我一生最值得骄傲和回忆的往事……”
没有杨丹丹的帮助和鼓励，他早自暴自弃了，哪有今天的“化学家”。
“别说了！”丹丹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雄海，她再也忍不住，两颗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有你这些话，我已知足了！能在大学里和你共同学习，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其实，我爱你的因原正是你那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精神和对感情的守信与专一。”丹丹幸福地笑了，“我也不为难你，尊重你的选择。我们马上就要离校从此天各一方了，记住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打我爸的手机，我回去后也要换号码了，到时再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