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恨已蔓延
他抱起晓呗，就往外走。路经夏梓玄的旁边的时候，他说到：“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她今天所受的，来日我会还给她，你自己掂量着。”然后急急的出了雅间。
他匆忙的走在餐厅往门口的路上，嘴里不住的叫着晓呗的名字，服务员看着他这样抱着如瓷器般的女孩下来，赶紧把门打开，他的兰博基尼已经停在了门口。
他打开门，轻轻的把晓呗放在副驾驶上，然后把椅背放平，这才关上门，自己坐了进去，一路飞驰，到了医院。
一路上，晓呗听到的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他在急切的呼唤着自己，不让自己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那声声沁人心腹的呼喊，叫的晓呗的心都痛了，一声晓呗，一声宝贝，叫她的人是谁，她很想很想睁开自己的眼，看看是不是那个湛蓝色双眸的男子又回来了，但是她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了。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霎那间充斥着她的鼻息。她略微的皱州眉头，感觉到吸进去的空气不似以往般，纯净了很多。那个呼唤着她的声音也不见了，她深深的吸了口纯净的空气，心放松了下来。
站在病房外面的萧牧梓，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晓呗，面容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紧皱着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担忧。
他看得出来，晓呗是故意的，故意激怒那个女子，那不是自救，那是在求死。到底曾经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让她如此轻生。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呢？如果她离开了，那么就一起走。是啊，生死相许的誓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的呢。如果，她真的离开了，自己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兽吧；如果她离开了，自己会把那个人送进监狱，然后拥挤一切权利，使得他们永无翻身之地，即使那个人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液。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的女子，她娴静的模样，就像一个最纯净的天使。那是在睡着，还是昏迷着？
他看到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一个箭步上前，询问着。
医生看着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冷静的他而今变得这般急切，深知这个女子在他心里的位置。
“董事长，这位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放心吧。”
“可是，她流了很多血。”萧牧梓还没等医生说完就陈述着他看到的晓呗的伤势。
“那伤不碍的，伤口大了些，都是少许的划上，并不深。但是她身体很虚，致使她现在昏迷不醒，最迟明天就醒过来了。你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最好是陪她说说话，那样会更快些。”医生的话才落了下来，萧牧梓已经进了病房。
“晓呗，你想知道什么，快醒来，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萧牧梓牵起晓呗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他一直在喃喃自语着，说着以前，说着以后，仿佛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是清醒着的，在细细的聆听着他的话语。他累了的时候，会稍微趴在那洁白的床单上，休息一下自己的困乏的眼，但是握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放松。
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几乎要僵硬的身子。然后看着自己原本握着晓呗的手被她反握着，心里清楚她是真的没事了。随后轻轻的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慢手慢脚的往外走去。门的对面是一排蓝色的便捷椅子，他背靠在上面，深深的舒了口气，便看见对面走过来晓呗的主治医生，他起身，迎上了主治医生，然后询问着晓呗的病情。
“我想知道……”萧牧梓的话还没有说完，主治医生的手已经拍上了他的肩。
“萧董，你放心吧，这位小姐真的没事的。”
“你再去看看，我要确定她真的没事，你不是说她昏迷么？现在呢？是睡着还是昏迷着，我要确定。”萧牧梓知道自己的要求比较不近人情，但是他依旧想确定晓呗是安全的。
医生无奈的走进病房，看了看安详的穆晓呗，然后面露笑容，转身出了病房。萧牧梓跟在医生的后面，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诊断结果。
“萧董，我现在可以还很负责人的告诉你，这位小姐已经没事了，她现在只是睡着了。脖颈上的疤痕是很难消除的了。”医生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萧牧梓拿出自己的手机，熟练的按着键，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伯父你好，我是萧牧梓，我现在和晓呗在N城完，晚上估计是回不去了，告诉你一声。”
“嗯，那你们自己要小心啊。”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穆爸爸浑厚关心的话语，一句话是的萧牧梓的心里暖暖的。
“会的，你放心好了。”他说完，等着那边挂断了电话，才把手机合上，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拿出手机拨打着。
“喂，是我，给我查清楚冯氏现在的运营状况，明天交给我。”说完，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即挂了电话。
他步入病房的时候，看见晓呗原本闭着的双眼，而今微睁着，原来是依然醒了过来的。他快步上前，握起晓呗的手，轻轻扶着她让她半靠着背后软软的靠垫，随后懒懒的大了一个哈气，使得晓呗整个看起来无比的慵懒。
“你是夏梓玄吧。”这是晓呗说的第一句话。
萧牧梓呆呆的愣在了那里，随即笑了笑。
“如果，我说不是，怎样。”
晓呗轻轻的扬起自己的嘴角，眼睛也弯成了一条缝：“我看见你了，在车站。你站在那根粗壮的大理石柱子后面，以为可以把你遮挡的严丝合缝，没想到吧……”
“你……”萧牧梓说了这样一个字以后，便笑了，很无害的笑了。
穆晓呗看着他，眼里闪过丝丝温柔，随后也笑了，只是微微的扯了扯嘴角。
“宝贝，对不起。我瞒你那么久。”萧牧梓握着她的手，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吻上去，而后放开。他看到晓呗的脸颊上泛起了丝丝的红晕，不自觉的用右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那一瞬间他表现出来的是对晓呗满满的宠溺，那幸福印在他的骨子里。
“那他到底是谁。”
“宝贝啊，一直在骗你的不是他，是我。从我们见到的那时候开始，我用的就是他的名字——夏梓玄。多么讽刺，他是哥哥，我是弟弟，两张几乎一样的面容，因为我是蓝色的眸子，于是，爸爸不相信妈妈，不相信我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不能和妈妈离婚，他要钱，要的是外公的家产。”萧牧梓的眼里，慢慢的蓄起了些许的泪水，湛蓝色的眸子，被浓雾掩埋。
穆晓呗此时已经直起了她靠在枕头上的脊背，手不自觉的握紧那个男子原本火热而今却冷如冰的手。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给了夏梓玄，他恨不得我根本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萧牧梓原本平稳的声音在讲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了更多的是愤恨，低沉的声音里满满的痛。“一开始，妈妈还会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告诉我我还有她，后来的后来，她也开始讨厌我，讨厌有着蓝色眼睛的我。爸爸在外面有了人，带在家里，因为我，妈妈也不敢说什么。那个女人在家里如同女王，指示着妈妈做些粗重的活。可是妈妈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怎么做得了那些。我看着妈妈颤抖的身体，第一次顶撞了那个女人，第一次在爸爸面前反抗了他。爸爸不分黑白，举起手就往我的身上打。一直冷漠的看着这些的妈妈冲过去，制止了爸爸打在我身上的动作，也终结了她的生命。”话说道这里，萧牧梓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哽咽。
“梓，没事的，你还有我。”这句话脱口而出，晓呗愣了一下，继而发现自己说出来的是那般的顺口，那般的理所应当。萧牧梓紧紧的环着晓呗的腰，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生命里一样，直到晓呗吃痛的叫了一声，他才放松了自己的力道。
“妈妈以前就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其实我不跟爸爸的姓，不姓夏，那个高贵的姓我承受不起。我姓牧，放牧的牧，这般说来，我们的音还是一样的呢。我有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感觉像个乞丐。你知道么？爸爸根本不屑给我取名字的。我的名字是牧殇，知道么，那个未成年而死的殇字。他不想我长大，他本就不想要我的。”他痴痴的笑着，仿佛陷进了一个梦魇里，原本亮丽的蓝色眸子，如今蒙上了大雾，久久散不去。
“牧殇？很好听的名字，听起来像“莫殇”。是希望你不要伤心，不要离开的意思呢。”晓呗尽量用欢快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虽然听着他说这些，自己的心就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又一道一样疼痛，但她不愿他再那般伤痛下去。
“晓呗，只有你会这样想。”
“是你想的太多了。”她轻轻的回抱着他不住颤抖的身子，柔柔的声音如同从天外传来，丝丝扣住了他的心弦，让他的心久久的暖着。
“晓呗，遇见你是我的福气，你是我的天使，来拯救我的天使。”萧牧梓抬起他的头，对上晓呗蓄满眼泪的眼，微微一怔，吻上了她的双唇。
晓呗被他突然而来的吻惊到了，随即闭上自己的嘴巴，洁白的牙齿重重的咬住了他欲与之纠缠的舌，萧牧梓吃痛的闷哼一声，深深的吮吸了一下她嘴上的滋味，随后放开了她。接着讲他的事情。
“遇见你的那天，就是妈妈离开的那天。我看见妈妈冷冰冰的身子躺在地板上，额头上的血不停的流着，爸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女人惊恐的看着妈妈渐渐僵硬的身子，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爸爸，躲在爸爸的身后，期期艾艾的说着：“老公，我怕。”我看着那个女人，恨不得立即杀了她，我的妈妈还躺在那里，她就迫不及待的叫他老公。可是我没有，我知道妈妈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能因为这个女人毁了自己。我狠狠的推了她一把，看见她的身躯缓缓的向后倒去，那地上竖着的是妈妈扑向爸爸时打碎了的碟子碎片，我不知道爸爸是否及时的拉住了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我发了疯样的往外跑，往外跑。”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那些埋在他的脑海里很久很久的记忆，他深深的揭起了好不容易结成的伤疤，使得那深深的伤痕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夏梓玄呢？他在做什么？”
“他是爸爸的心头肉，那个女人自然对他是好的。他看着爸爸的手打向我的时候，转身离开了，后来我再没见过他。”萧牧梓看着晓呗，苦笑了一下，一句带过。显然他并不想多谈那个根本是冷血的夏梓玄。
“牧殇……”晓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牧梓抬起的手堵住了嘴。
“不要叫这个名字，我讨厌它，你叫我梓就好，就叫我梓。”他的眼里是祈求。是的，晓呗没有看错，是祈求。
晓呗的心痛的蜷缩在了一起，然后点了点头。
“晓呗，你知道么，那天见到你，见到你看到我就急忙奔过来，我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慌乱，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蓬松的下摆，衬着你瘦小的身躯，红润的脸颊，绝世的笑颜，如同一缕强大的太阳光，照进我黑暗的生活，照亮了我整个的世界。”
“呵呵，我是看到你蓝色的眼睛的时候，才被你迷上的，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漂亮的眼睛，蓝色里饱含的不是纯粹的快乐，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眼里参杂的到底是什么。后来才真正的明白那是看到希望以后的舒心。”
“是，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记得你问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那个呆呆的样子么？那时候我突然之间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远，那时候的我怎么会知道，但那个时候大脑里发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信息。”
“你憨憨的样子，配上那粉嘟嘟的脸颊，可爱极了。我多想让我的名字留住你，可是我的名字太难听，我只好用“夏梓玄”这个名字，你真的记住了不是么？”
“我记得的是你蓝色的眼睛，不是那个名字，我不喜欢那个名字，萧牧梓也好，牧殇也好，都比夏梓玄好听。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这个宠我，疼我的人，不是那个名字。即使你叫路人甲，我也是那般的爱着你啊。”
萧牧梓听着晓呗说着这样的话，心没来由的紧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有史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咣当”的一声响，震惊了病房里的两个相视而笑的美人。
萧牧梓回过头，看着门口不请自来的人，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随后，站起了身，把晓呗紧紧的护在身后，她原本露出来的穿着病号服的身体也被他遮挡的严严实实，在向来人宣誓着他的所有权。
“晓呗，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对这个男人说的话再说一边给我听，说啊！”来人愤怒的吼着，他手里拿着的饭盒已经打翻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