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南方的一条官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赶马之人看上去已年过五十,一脸忠厚之色,手中的马鞭起落熟练之极,似乎在这一行浸淫了不少时日。
“福伯,我们现在到哪了?”车厢内传来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
赶车之人想也没想,就道:“前方不远就是那宁安城了!柳公子你再稍等些时刻,到了的话,我定会唤你!”
“那就有劳福伯了!”车内人和声道,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也不知道那宁安城如今怎样了?”
“唉,如今兵荒马乱的,虽然这宁安城偏居一隅,方圆数百里大城小城没几个,朝廷也很少把注意力放在这,但也正因如此,这四周盗贼横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就连这宁安城也难逃盗贼的骚扰,这几年,不少居民都往北边跑,这宁安城已经没啥人了,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穷困潦倒的人家!说不定啊,哪一天就被强盗给掳了去,到头来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福伯唉声叹气,似乎没少受强盗的苦。
车内人沉默了一下,问道:“那宁安城的守军呢?”
福伯怒声道:“那群崽子大部分都和附近的强盗暗地里勾结,其他的要不忍受不住排挤和打压,离开了,要不就是忍气吞声,混那一口饭钱,谁还能指望这个!那个官老爷整天花天酒地的,听闻他私下里曾把这宁安城当做了私人领地,有一次酒醉的时候,还命底下人称他为帝王呢!嘿嘿,若是在十年前,只凭这一声,便要他丢了脑袋!”
福伯还想吐吐心中的闷气,但见车内没了声音,只能作罢。
车内人自然是柳君河了。
一个月前,他在南阳城附近的一座城中雇了一辆马车,往这里赶,期间,又换了几辆马车,直到现在才到了这宁安城附近。
这段时间他几乎全是在马车上度过,每天除了修炼一下纯阳神功外,他大多数的心思还是放在了那把长剑和那颗得自大鱼体内的黑色珠子。
要说长剑他倒是知晓得差不多了。毕竟他拥有了炼气者陈耀师的记忆。
记忆中,这把长剑是一把中级符器。
符器是中天大陆的炼气者对于他们所用的兵器的一个归类。
在符器之上还有阵器、灵器、以及那珍贵无比的道器。
灵器、道器且不说,这一类的存在在陈耀师的记忆中等同于传说,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至于那阵器,珍贵程度也不低,记忆中他们宗门倒是有几件,但可惜都是在宗门内的强者手中,以他的身份自是难以窥得一二。
倒是这符器他见得最多,当然,因为符器等级越高,珍贵程度也数以几倍地上升,他见过最高等级的符器不过是一件高级符器而已。
这把中级符器还是他花费了数十年积攒下来的身家换取来的。
陈耀师的记忆中还存留着当时得到这把符器时的惊喜,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也不为过。
也正是体会到了他这种心态,柳君河这才下定决心好好地研究这长剑和那颗黑色珠子。
长剑上的鬼画符是符器核心所在,除了一个重力阵外,还有两个鬼画符,分别是金玉阵和疾风阵。
这个重力阵属于鬼画符级别,若是能完整地勾画出来,便能达到一级符阵,若能将其复杂程度再提高一个级别,便是二级符阵,以此类推,至九级符阵!
当然,陈耀师记忆中的宗门并没有谁能够将重力阵提升到九级的地步,那是符阵大师才有可能做到的事。
金玉阵和疾风阵分别是提升兵器的锋利程度和速度的符阵,但不知是不是制作这把符器的人符阵方面实力不够还是其他原因,这金玉阵和疾风阵甚至比第一个重力阵还要差上几分的样子。
这让柳君河心中大是可惜。
若是这金玉阵和疾风阵也能达到鬼画符级别,那么这把符器长剑绝对能成为中级符器中的佼佼者,威力或许能提升个一成半成的。
除此之外,这金玉阵、疾风阵也要花费时间来祭炼。
如鬼画符级别的符阵,只有一个禁制,若是那一级符阵、会有两个到四个不等的禁制,禁止越多,代表这个符阵越强,据说那九级符阵,禁制有成百上千个之多。
柳君河手中这把中级符器长剑,也就三个禁制,当初他在那洞府外祭炼了重力阵,剩下的金玉阵和疾风阵,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祭炼得差不多了,如今的长剑威能才算是完全发挥出来。
而那黑色珠子,却让柳君河迷惑了。
这一个月,他也尝试着用祭炼之法祭炼这黑色珠子,但根本没有产生任何效果,后来他又尝试了其他的办法,诸如火烧、水浸等,但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连那次拿起符器长剑狠狠一斩,黑色珠子也没有丝毫破损。
这让柳君河又是好气,又是心惊。
他祭炼了金玉阵后,长剑的锋利,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承受的。这珠子能够承受长剑的一斩而丝毫不损,单单是这方面,就足以证明其不凡之处。
“宁安城已经不远,也不知二老如今是否安好!”柳君河收起黑色珠子,将长剑用一块黑布包好,就静坐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
福伯在外边唤道:“柳公子,宁安城到了!”
柳君河走出车厢,眼前顿时出现一座小城。
这座城和南阳城相比,小上了许多,但在他的心中,却比那南阳城更有韵味,毕竟这里承载了书生本主的一段记忆。
“等走完这里,他的记忆应该也影响不到我了吧!”柳君河轻声道。
扔给福伯一锭银子后,柳君河缓步走进了宁安城。就在他踏进城门的一刻,不远处的几个守城士兵装束的男子相视一眼,纷纷从椅子上站起,往这里走来。
“站住!”为首的一位面目狰狞的士兵叫道,看到柳君河投来疑惑之色,他立即补充道:“就叫你了!”说着,他走上前,拍了拍柳君河的肩膀,笑道:“小子,出手很是阔绰嘛!外地来的?”
柳君河目光闪了闪,笑道:“我原来住这城里的!”
“那就是本地的了!本地的好啊,进城费用都是往少里要,你真应该庆幸!”
“没错!没错!”
旁边的几个士兵也是叫道。
柳君河笑容更盛,似乎真如那人所说的为这事庆幸一样,他问道:“如果我说我是外地来的呢?”
那面目狰狞的士兵不乐意了,叫道:“那自然往高了要啊,毕竟咱自己的土地,让外人踏足,若不多收点,怎么对得起天地良心啊!”
柳君河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在理,不知这入城费交多少?”
“不多不多!”那士兵大笑道:“也就一身财物,值不了几个钱的!”
柳君河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些家伙真敢要,这种行为和强盗何异,难怪他邀请福伯进家里一坐时,福伯一副唯唯诺诺地模样,原来还有这等缘故!
“你笑什么?”那士兵怒道。
柳君河猛地大笑道:“我笑这一城守军,居然在做强盗之事!”
“不想活了!”几个士兵大怒,纷纷拔出大刀,毫不留情地向柳君河当头斩去。
见此,柳君河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愤然出手。
只听见砰砰砰几声,那几个士兵顿时倒飞出去,落地时,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柳君河含怒出手,一掌有开山裂石之威,又岂是这些小小的士兵能够承受的。
他看着四周清冷的街道,胸中的怒火和担忧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