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河剧烈地喘着气,看着眼前这条大鱼,眼中充满了不解。
这条大鱼的形态上是和那些毒鱼一样的,唯有色泽深了一些,这种鱼虽然是阜阳山独有,但从来都没听说过它们能长到超过半尺,为何眼前这条竟会出现这样的异状?
他沉思了好一会,这才取出大鱼嘴里的长剑,略一思索,便是一剑割开了大鱼的肚子。
一大堆的内脏带着一滩黑水流了出来,柳君河脑袋一沉,竟是感觉头脑有些许的眩晕,心下不由得大惊。
要知道那三师七绝等人都不是很畏惧这毒雾,而他成为炼气者后,实力大涨,对这毒雾抵抗力更强,即便是他自由呼吸,也能承受得一时半刻。
然而此刻,他闭着呼吸,那大鱼内脏冒出的气一熏,也让他差点站立不稳,由此可见,大鱼体内蕴藏的毒气有多强!
他索性施展了龟息功,将自身气息都收敛起来的同时,也将毛孔闭塞,这才逐渐的好转。
他用长剑轻轻地挑动那大鱼的内脏,不多时,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他心中暗道,长剑一挑,那黑色珠子便落入手中,其并无奇异之处,只是感觉有些许的清凉罢了。
那鱼肚子里也没了其他的东西,柳君河收起了珠子,身形一动,往山下射去。
半日后,他出现在阜阳山外,回望一眼,隐隐觉得那无处不在的毒雾似乎淡了些许,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这阜阳山的毒雾存在了百多年了,又怎么会突然间变淡的?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不免一阵唏嘘,如同身在梦中。
也不知程英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南阳城等他!
柳君河心中升起了一丝期待,记忆中那个和他并肩站在月下,大胆地说着情话的女子,便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散。
他施展轻功,如一缕烟飘然而去,没过多久,南阳城的轮廓就出现在了眼前,只是,令他大是皱眉的是,那城外人影绰绰,方圆数千米之地尽是列阵等待的兵士,肃杀之气充斥了南阳城上方,令人窒息!
柳君河停下脚步,目光若有所觉地看向某个方位,那里存在着一股气息,想来是军中的斥候。
而更远的地方,也不时间有人影走动,将整座南阳城围得水泄不通。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会有军队围堵南阳城?
正自沉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心下一动,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一颗大树上,龟息功一施展,整个人的气息便不泄分毫。
不多时,一支巡查队走了过来,其交谈声便是一字不落地落入柳君河耳中。
“想不到那怀阳公主年纪不大,野心却不小,竟拉拢那江湖人物,和太子作对!”一人说道。
另一人闻言,冷哼一声:“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想染指帝王宝座,真是痴心妄想。太子殿下才是正统,那怀阳公主再怎么蹦跶,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这可难说!据说那南方一带的几位城主却是支持怀阳公主的,听闻那位公主杀伐果断,原本南方有一位城主不屑与之为伍,她便带领手下,将其斩下头颅,挂在城门处暴晒三日,手段残忍之极!”其他说也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出。
那最先开口之人冷笑道:“那个女人真是歹毒,不过这次万屠统领亲率一万铁甲卫,更有南阳城城主包志来里应外合,定能将其一举拿下!”
“那是!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三师七绝中的人物,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不是常人可以相比的。”
“听说十年前,就是张丹峰给太子献计,在那阜阳山设下陷阱,才将武林中那几个桀骜的人物一举掩埋。那几人到有几个逃了出来,可惜一身武功十去五六,也不足为患!”
“张统领原本就是三师中的人物,如今那三师七绝废的废,死的死,他老人家便是那武林中的至强人物,听闻他老人家已经给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一一奉上英雄帖,只待怀阳公主之事一了,便要在天刀门山巅以统领身份和群雄论道!”
“到时候张统领力压天下群雄,这江湖中还有谁敢不服朝廷的管制?”
几人纷纷大笑起来。
等他们走远,柳君河才从树上落下,一张脸布满了复杂之色。
想不到他在那洞府中竟度过了整整十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也不知道程英是否还在南阳城?想来,应是不在了吧!或者再见面时,她已经成为了人妇,说不定,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女!
他心中暗叹,期待程英依旧在等他,又希望没有等,一时间竟是对那南阳城充满了一种畏惧感!
“去看看吧!”眼见夜色弥漫,他这才下定决心,身形一动,往南阳城射去。
未免城外的铁甲卫察觉,他专门挑一些火光无法照耀之处,再加上施展了龟息功,那些巡逻的兵士根本无法察觉,只有穿过城墙之时,才略微有些麻烦。
城墙上有守城的士兵,不过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柳君河打晕,然后往十年前居住的那座屋子飘去。
如果程英还在等他,那么最有可能待的地方,便是那座房子了。当然,若是理性来说,程英更有可能在天刀门那里,毕竟那张丹峰好像已经重建了天刀门。
只是柳君河心中隐隐有些强迫自己往那座小房子射去。
是心酸?还是奢望?亦或者是不忍心去面对?
不管哪一种结果,他都明白,自己对程英并不是毫无情谊,在洞府的岁月中,他想得最多的也是那个月下的女子。
他很少做梦,但每一次做的梦,必然会有她的身影!
于是,他自嘲、抵触···
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他的思维里,这里的一切、包括人都是充满了一种迷幻般的色彩,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些人是假的,这只是一个梦。也许梦醒之后,所有一切都不会再存在!
“她才是属于这里的!”他苦涩地道,“而我,不过是他们梦中的过客!”
柳君河停下了步伐,往别处走去,他觉得,不论她在哪,最好的考虑便是不要去打搅她,或许正如那一句经典的名言——
以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也许,这是对彼此最好的结局吧!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前方,原来不知不觉间,他还是来到了那座房子前、那片熟悉之地!